聽到這個傳說中的詞彙，陳良頭都暈了，望著楚天，眼神越發敬畏。
“不過就是上輩子的記憶而已，說不定只是我的一場夢。”
楚天自知失言，幾句話輕描淡寫地帶了過去，要是讓陳良傳播出去這些話語，他的下半輩子非得雞犬不寧不可！
“可是……”陳良剛想說些什麼，欲言又止，片刻後啞然一笑，“青雲先生，您說得不錯，是我太拘泥了。”
楚天搖搖頭，也不知道這位公子哥明白了什麼。
只不過在之後的交談，陳良的態度顯得越發恭謹，但談話氛圍就變得古古怪怪起來。
感覺就好像是上級跟下屬在交代任務，而不是兩個朋友之間在談心。
楚天暗嘆一口氣，本來他想透過陳良瞭解東江市裡的局勢，好對明天即將展開的公開斬虛儀式有個心理準備，但這樣子的談話卻讓他感覺上很不舒服。
剛才脫口而出上輩子的記憶，和所謂仙帝至尊不過是看陳良的態度好玩，想要逗逗他，結果把自己給逗了。
他不由得一陣鬱悶。
楚天鬱悶，話便少了，陳良看他不說話，自己也不敢擅自開口。
兩人相對沉默。
房間裡的氣氛突然就變得沉重起來。
過了半晌。
“這個……”楚天輕咳一聲。
“青雲先生，我……”陳良幾乎同時開口說道。
兩人對望一眼。
“你先。”楚天搶先說道。
這種尷尬的氛圍，他實在不想體驗下去。
陳良點點頭：“青雲先生，斬虛儀式聽起來有很大風險，我們是不是應該採取某些方式防止這最壞的結果發生？”
他曾經嘗試詢問過，但被楚天一語帶過，明顯不想具體回憶那段不是很愉悅的記憶，陳良也只能繞了一圈再問。
斬虛儀式並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可他和聖堂都不清楚失敗的後果，那總該讓他們知道能做點什麼呀！
這也是陳良過來和楚天閒聊的目的之一。
楚天沉吟良久，方才緩緩道：“斬虛儀式若是失敗了，無非兩個後果，一者我能夠保全自身，僅僅是境界上受損，那其實也沒什麼；二者，我連自己都保不住，從而變成一個怪物，這是你們聖堂需要謹慎面對的最大風險。”
“怪物？什麼怪物？”陳良脫口而出，但問出來才察覺到不對，抱歉道：“真不好意思青雲先生，我不是故意要問這方面的事情，這一點的確對聖堂很重要。”
“沒事，聊聊也並沒有什麼。”
楚天長嘆一口氣，“斬虛是從一個人體內，強行分出若干人格，然後斬斷之，在這個過程中， 逼迫自身主體強行逼近真仙的狀態，什麼時候主體人格純淨到無可分割，什麼時候斬虛儀式算是結束了。”
語氣平淡，卻聽得陳良毛骨悚然，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男人在聽大夫講述割包皮的流程一樣。
雖然不是自己躺在手術病臺上，但總是提心吊膽，生怕大夫一個手抖，割下不該割的東西。
“那失敗了，會是什麼樣子的呢？”陳良小心翼翼地提問。
“失敗了，也會分很多種情況，或是在分出人格的時候就失敗了，或是在斬滅人格的時候失敗了，或是在清掃主人格的時候失敗了，但這些失敗都會導致同一個下場！”
楚天忽然頓住了，深深地望了面前的虛空一眼，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許多場景。
“什麼……”陳良下意識想問，但立刻控制住了自己，轉而問道，“那我們該準備些什麼？”
“那自然是高手，強者，在場的越多越好。”
楚天讚許似的點點頭，說道，“按照我的實力，三氣以下的虛仙就沒必要到場了，多邀請一些四氣境界以上的虛仙來吧，如果有六氣七氣虛仙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可以說是，他對於自己身後事的一個交代。
陳良心情沉重，點頭表示明白。
“公開斬虛儀式，成功的效果反倒是不如失敗，至少失敗可以讓眾人明白，斬虛，不是那麼好斬的，即便是擁有完全準備，誰也不知道斬虛的時候會發生些什麼。”
楚天輕嘆道。
他在曾經的過去，見過無數驚才豔豔的天才、強者、大佬、人傑、英豪或是主動，或是被動走上這條不歸路。
斬虛雖然風險打，但畢竟是當時最快最俗稱的修仙道路，誰能抵禦住這樣子的誘惑？
死在斬虛儀式當中的人，不計其數，但凡是能夠成功一人，都會得到眾人的歡呼和敬佩，者可以說是一種勇者的遊戲。
勇者自殘的遊戲。
“失敗更加具有警示意義……”陳良咀嚼著青雲先生講述的一字一句，雖然還沒有親眼見過斬虛儀式，但他心裡已經是升騰起了對斬虛儀式的敬畏。
“沒錯，失敗才能更好的警示世人，不要讓他們重蹈修仙者歷史上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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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雲先生成功了，豈不是會鼓動一些不懷好意的人來……”陳良忍不住問道，但問了一半他就沒繼續問下去。
“斬虛儀式的步驟已經泯滅在歷史煙塵裡，我想除了我這樣子擁有上輩子記憶的人外，絕不可能有第二人知曉。”楚天言語淡淡，卻異常肯定。
當初這場修仙者歷史上的災難，幾乎滅亡了當時大多數的人和環境！
苟活著倖存下來的人，要麼是因為膽小沒有去嘗試，要麼就是因為天賦悟性不夠，連嘗試斬虛的資格都沒有——這聽起來是很滑稽，但事實如此。
優秀的人，都變成了怪物；
弱小的人因為不夠優秀，所以存活了下來。
無論是因為哪一種原因，膽小或者愚笨，都不可能偷偷流傳下斬虛儀式的步驟來。
至少到現在為止，過去了數百年的時間，斬虛這一詞彙都已經消失泯滅，無人再提起。
“那麼青雲先生，斬虛既然能引起這麼大的災難，為什麼不讓它徹底消亡，還要再次提起呢？”
陳良沉思半晌，提出了一個令楚天都難以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