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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公共財產

寧錄還是練氣期,所以毫無疑問,這個水泡一樣的飛行法器定然是念之的。

看著法器不緊不慢的往這邊飄著,梁沁替法器裡的人急的慌。她腦子裡想起了李雪兒的花瓣,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都會選擇這種慢如烏龜的法器用來飛行。

過了大約半盞茶的功夫,水泡才總算降落下來。念之一下子在人群中發現了梁沁,他裂開嘴,興奮不已的正要招呼她,卻在叫出了一個“小”字之後,憋了回去。

梁沁的傳音已經到了他的耳內:“我微服私訪,不許聲張。”

“哦,”他應了一聲,很尷尬的收了表情。又和寧錄打了聲招呼,就叫出了自己的泡泡法器,回去了。

這邊,寧錄的僕從已經走到領隊身邊,代替主子向他說明了,希望飛舟能載他們一程,前往東林谷。

梁沁暗搓搓的想,你寧少主已經表明了身份,領隊敢拒絕嗎?不僅不會拒絕,還會覺得榮幸備至。能和大長老的弟子近距離接觸,這是別人求都不來的機會。

果然,只見領隊回過頭就轟趕早已經在飛舟內就坐的人,“去去去,都往後邊去,你們這些人,不許邁過飛舟的中間線,誰若膽敢冒犯了寧公子,就從我的飛舟上下去。”

沒辦法,這飛舟是人家駕馭的飛舟,在人家的地盤上,就得聽人家的話。更何況來的這位,確實是個貴公子。於是,大部分人都擠擠挨挨的縮在了飛舟的尾部,把前面一半的空間空了出來。

自重生以後,梁沁遇事是能忍則忍。這種縮脖子的行為,一旦有了前兩次,就形成慣性。和旁人的敢怒不敢言相比,她是完全沒覺得被人驅趕是受了屈辱。

然而,外門的弟子中,也有那麼一個有骨氣的人。

這不,不服領隊的驅趕,已經有人站了出來:“這飛舟是外門執事府的公用法器,不是領隊前輩的私人法器,你憑什麼拿這做人情?”

梁沁看著這個年輕人挺直的脊樑骨,頓時覺得他的形象高大了許多,欽佩之情那是油然而生。想她還是個曾叱吒風雲的魔帝呢,膽子竟然是越活越小。唉,比不上,比不上吶。

這名領隊的築基見有人敢當面拆他的臺,嘿嘿笑了兩聲,欲以實力鎮壓,便氣勢傲然的說道:“怎麼?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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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哪怕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是會生出怯意。見自己的勇敢無畏並沒有得到群眾的支援,他也軟了下來。只是,這面子還是要的,便又耿了耿脖子:“晚輩當然不服。”

“不服就下去,”領隊氣定神閒的站在年輕人對面。沒有實力還敢囂張,這種人,這種事兒,他處理的多了,簡直是手到擒來。

年輕人這會兒倒是不再敢出聲,顯然認輸了。然而,領隊卻並不打算放過他。

“下去,聽到沒有?”小樣,得罪了老子還敢坐老子的飛舟,誰給你的臉。

那人左右看了看,他明明是為了大家才說話的,可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為他求情,他覺得失望極了。罷了,不就是不讓去開採火曜石嘛?他不去就是了,再去領其他任務不就行了。出路多得是,也不需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這樣想著,憤然站起身來,下了飛舟。

梁沁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改變了剛才想法。這人單純啊,沒有實力的情況下,還是應該老老實實的縮著。對他來說,這何嘗不是一個教訓?

再看看已經在飛舟前面端坐著的寧錄,梁沁撇撇嘴,他倒是能坐得住。

為了能讓寧錄乘船更舒服些,領隊特意拿了個屏風過來,放在了飛舟的正中間。寧錄的僕從又弄了個棚子,搭在頭頂上。棚子下面放置矮桌軟塌,矮桌上還擺了幾樣乾果以及一套茶盞,供他一路享用。

這飛舟畢竟是公用的財產,品階低,飛行時以靈石驅動,行速也較慢。從太玄宗前往採礦場,要行兩個晝夜,大約需要七塊下品靈石。而若前往東林谷,卻並順路,需要拐個大彎,再行一個晝夜放才能到達,這便又要增加兩三塊靈石。

剛才被趕下去的那個小夥子說的沒錯,這領隊確實是在拿宗門的財物做人情。

侍候好了前面的貴人,領隊才放好了靈石,驅動飛舟起飛。

待飛舟穩穩的飛在天空之上,領隊突然從屏風的另一面轉到後面來。他指了指梁沁,“那個小丫頭,對,就是你,滿船的人有比你更小的丫頭嗎?寧公子看上你了,過去侍候著。”

周圍所有人紛紛看向她,有的是純看好戲,有的則流露出滿滿的同情。

梁沁在眾人的目光中站起身,跟在領隊身後繞過屏風,來到飛舟前端,立在棚子下面。

“你們都出去吧,”寧錄半倚著軟塌,十足的浪蕩公子模樣,“讓我和這位姑娘單獨呆著。”

寧家的僕從和領隊雙雙行了一禮,躬身退下。

梁沁見這棚子裡設了結界牆,既隔音,又能阻隔外面人的視線。便不客氣的在屏風前面的矮桌旁坐下,並順手抓了把乾果放在自己面前。

這份隨意,到把寧錄看笑了。他從軟塌上坐起身,說道:“剛才那事兒,我以為你會出手阻止。”

梁沁拿著架子看著他:“我是誰?按輩分,你不該叫我一聲師叔嗎?”

“是,”寧錄很識時務,“怪我唐突,小師叔莫生氣。”

他還真不願意稱她為師叔,奈何梁沁人小,卻輩分在哪兒放著,真是不服都不行。

見這傢伙認錯還算誠懇,梁沁不欲和他計較。便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回答起了他剛才的問話。

“說起來,那名弟子丟了此次做任務的機會,不全是因為你嗎?你就這麼冷眼看著,良心不痛啊?”

若非和自己或與自己親近的人有關之事,她向來是懶得管。而且,此事也沒有管的必要。那名年輕人,做事明顯就是缺乏對世事的認知,容易只憑一腔熱血衝動行事。得些小的教訓,對他是有好處的。

更重要的是,她要插手,必然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以宗門首席弟子的身份坐在這些外門弟子堆裡,定然也會如寧錄一樣,被領隊區別對待。並不是她不喜歡,而是多少都會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否則,景元當初也不會為她做此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