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周邊不時有仙倌來往，蘇吉利差點就直接坐到地上了。
飛廉仙君一臉篤定的模樣，根本不像是在詐她，更何況說的句句屬實，蛟龍長育可勘破幻化的事，她從當糾察靈官的時候就知道。
八成那日在外頭打鬥的人之一，就是飛廉！
蘇吉利心中一時間閃過萬千推測又被一一推翻，正要糊弄一句，東方朔卻兩步上去擋在她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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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廉仙君，你這是何意？難道天庭有什麼明文規定不許人夜裡離魂幻化出遊的麼？”
蘇吉利的一腔感激，被東方朔蹩腳的解釋坑的腦門一抽。
大半夜離魂，還幻化形體，放在天庭裡估計也就她一個，再往深想想，行跡鬼祟，模樣狼狽，可不就是不幹好事……誠然她也確實沒幹啥好事，一堆贓物如今還在幻心魔鏡裡老老實實堆著……
等等，蘇吉利終於冷靜了幾分。
既然長育只看到她從瑤池離開，那不就是說，它不知道她在瑤池裡幹了什麼？贓物的事兒他也不知道？
如此算來，也只是行跡鬼祟了些……吧？
蘇吉利終於找回了力氣，站直身體，“飛廉仙君，大半夜的，長育能看到我在瑤池附近，也是巧得很了。”
這話一說完，蘇吉利越發回味過勁兒來。
是了，大半夜的，長育跑到瑤池附近跟蹤她，那飛廉呢？看來打架的人之一，就是飛廉！
三人眼神你來我往，都多了各自的意味。
“看來大家有不少話要說，不如換個地方？”東方朔後腦門悶完了汗，心下一鬆，打破寂靜。
如今也確實需要換個地方談談。
蘇吉利和他對視一眼，見飛廉也沒有反對，三人便乾脆出了天墉樓，一路向西到了天河水榭內的一處亭閣。
這種時候，自然是要先聯手對敵再攘內亂，飛廉明擺著來者不善，蘇吉利便在來路上同東方朔傳音問了個清楚明白。
那日飛廉確實在瑤池看見了她，還和另一位仙君大打出手，動靜不小，東方朔通天的人脈網也得用，告訴蘇吉利，另一位打鬥的人，便是計都星君。
得知自己被兩位來頭不小的仙君惦記上了，蘇吉利瞬間緊迫起來。
按照推斷，計都只是和飛廉動了手，還不知道她是誰，可若飛廉同她再多些交往，難保不會被計都發覺。
如今一個已經夠棘手的了，要是再來一個……看來得想法子穩住飛廉。
幻心魔鏡雖然只有自己看得到，可當夜異動的玄旗卻不好隱藏，至少她現在還沒想到什麼法子解決。
也不知道是計都召喚了玄旗，還是飛廉召喚的，這二人到底又探查到了哪一步，難道……還有旁的東西可以感應到幻心魔鏡？
蘇吉利越想越心驚，東方朔見她也不說話，乾脆主動出擊。
“飛廉仙君，前日你說給我的事，還需些時日。”
這話東方朔說的有幾分深意。
蘇吉利卻聽出了內情，這是什麼意思？飛廉託東方朔辦了什麼事兒？方才路上為何沒說，現在又提及？
怕不是……故意提醒飛廉，莫要做的太過分吧？
對面飛廉的酒杯果然頓了頓。
他今日原也沒想來尋蘇吉利，關於玄旗和幻心魔鏡的事，本就該徐徐圖之，誰知道前日只是讓長育去找東方朔遞一句話，讓他幫忙將自己塞到蘇吉利身邊，就讓他有所察覺。
等到長育回來和他一交待，飛廉立刻就知不對，來尋蘇吉利時好巧不巧的就和東方朔碰到了一處。
這一個兩個，真真是精明啊。
飛廉深深嘆息，心道若自己在早一步，今日怕是該另一個局面，只可惜這二人已經碰頭，原先的那些打算也都沒法子用了，他面上終於浮出個清淺的笑容。
“東方仙君，前日說的事，我已經改主意了，其實本也有些難為你，這件事容後再說，今日我主要是來見蘇糾察的。”
蘇吉利恍然回神，“見我作甚？咱們應該……不熟吧？”
她對這位飛廉仙君唯一的印象，就是坦胸露背泡澡池子的那一幕，這樣說來，她們二人還算有些共同愛好……泡澡。
可這，也不能作為搭訕的藉口啊，更何況，飛廉今日來，根本就不是搭訕的。
天河水榭四周人煙稀少，飛廉在亭臺周圍起了隔音結界，打好了腹稿。
東方朔眉頭緊鎖並未動作，顯然是想先聽一聽。
“方才見蘇糾察去天墉樓，想來是要報名參加眾仙大會的吧？”飛廉的開頭，讓蘇吉利和東方朔都是一愣。
“啊，對，是有這個想法。”
蘇吉利心頭升起微妙的預感，又不太確定，難道飛廉想和她組隊刷怪？可十萬八千裡的，找誰也不該找上她，應該還是對她在瑤池的行為生了疑慮。
令蘇吉利驚訝的是，飛廉又提起了另一樁事。
“我曾聽聞仙佛大比時，蘇姑娘在十惡蓮花鏡內曾大展身手，搜刮了無數珍奇寶貝，可有此事？”
“……有。”蘇吉利又應了一聲，面上愈發奇怪。
“恕我冒昧，想問問蘇糾察這次參加眾仙大會，是否也是為了搜刮寶貝去的？”
飛廉最後這個問題，讓蘇吉利和東方朔再次愣住。
在東方朔奇怪的眼神裡，蘇吉利又應了一聲。
“……是。”她的確是為了第一名的獎品而去，這樣說也沒差了。
“甚好，不瞞蘇姑娘所說，我也愛收藏些寶貝，所以也要參加這次眾仙大會，特意來尋你，正是想和你合作。”
“他撒謊！”東方朔再也聽不下去，扭頭就給蘇吉利傳音一句。
蘇吉利神色未動，暗暗回道，“他這話裡也就愛收藏寶貝是假的，哪裡撒謊了？”
東方朔有些著急，“我這一路都和你白說了嗎，他來者不善，沒存好心，你別輕易答應他！”
蘇吉利不再逗他，“放心，我又不傻，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不懷好意，你下凡當土地仙，腦子不見漲，怎麼脾氣到升了不少？”
東方朔氣結，卻也認了蘇吉利的話，沒再反駁，心下則是回味起自己方才火急火燎的言狀來，怎麼想怎麼像是……關心則亂？
他在蘇吉利和飛廉側面各掃了一眼，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如此相幫，不過是因為師父吩咐，同門情誼，舊時虧欠，恩怨交錯，難免錯覺。
蘇吉利這邊卻根本沒有東方朔那些雜亂心思，只想著如何能穩住飛廉的情況下，又不讓東方朔察覺太多。
“哦？不知飛廉仙君想同我合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