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愁澗往西一百餘裡便是黑風山的所在。
蘇吉利幾個蹲在雲頭，半日才需要挪一次窩，比起地上兩人一馬的風塵僕僕，輕鬆了數倍不止。
就在蘇吉利打了第不知道多少個哈欠的時候，金瓜子久違的出聲了。
“蘇吉利，有點不對勁。”
“嗯？哪兒？”金瓜子一般不說話，一說話不是有麻煩就是有寶貝。
聽語氣，好像是麻煩？
蘇吉利瞬間就清醒了。
“黑風山上的氣息不太對勁。”金瓜子沒辦法用鼻子嗅一嗅，不然會更加確定。
蘇吉利眺目望過去。
藏在青山峻嶺裡的黑風山並無甚不同。
想到那裡要出現的熊山君熊羆怪，蘇吉利有些坐不住了。
“是山上妖氣不對勁還是如何？要不然我讓分魂去看看？”
“也好。”金瓜子沒有解釋太多，多說多錯，它其實也不是很肯定。
在金瓜子的眼中，萬物都是一團氣息，如蘇吉利是一團旺盛沖天的福運之氣，地面上則是一片一片的山運氣息。
而藏在前方山嶺內的黑風山，是空的。
它想了很久才想到空這個詞。
一座山的氣息，不可能是空的，要麼就是被陣法圍住了，要麼就是被法寶遮住了。
既然蘇吉利能看得到黑風山的所在，那就是前者。
那山裡的氣息，定是被什麼人封住了。
這年頭，惡煞之氣沾之即是因果，應當不會有人故意去封一座滿是惡煞之氣的山頭。
那就是這山頭不大對勁。
金瓜子將心內驚喜的猜想按捺住，暗戳戳的示意蘇吉利將它放到幻心魔鏡內，送到分魂身邊。
蘇吉利只當它這是突然的好奇心，也沒多想。
如今她想請假已經越來越難，再加上去的地方離這雲頭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多動多疑，分魂必須派上用場。
金瓜子過去正好能幫忙相看一眼，再好不過。
***
黑風山外並沒有什麼可見的結界。
分魂蘇吉利大剌剌的化了個小妖樣兒，藏起半身的仙靈之氣，腰間一個大葫蘆，直接就踏進了黑風山的區域。
在她沒看到的地方，金瓜子被刺的閉了閉眼。
“好……好強大的功德之光！”
居然是真的！
這黑風山上，居然當真被人用暗法藏起了滔天的功德之光！
它緩了緩勁兒才重新‘看過去’，看得更仔細了些。
是，雖然整座山都氾濫著功德之光，但大多數似乎都是從法寶上輝射出來的。
這麼強大的法寶之光，八成是有主之物。
金瓜子遺憾的嘖了一聲，看向其中幾束四處挪移的光點。
又嘖了一聲。
“蘇吉利，可以走了。”
……
剛進來沒幾步的蘇吉利一頓。
“走了？離開？不是說此處不對勁嗎，哪兒不對勁了？”
金瓜子撇了撇嘴，“這座山頭已經被大佬盯上了，雖然功德之光鼎盛漫天，但事關的法寶卻是有主之物，倒是有幾個功德不錯的小妖，不過人家活奔亂跳的，也犯不著咱們出手救人。所以可以走了。”
蘇吉利反應了一圈，抓到關鍵。
“你說有幾個功德不錯的小妖？”
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等蘇吉利的返源之力修煉的差不多，自己也能看的見。
金瓜子應聲，“對，尤其那個黑胖子熊身上的最濃。我記得當初也見過它一次，那個時候還沒這麼濃郁，想來這段時間沒少做善事，有那法寶加成，估計日後前途無量。”
黑胖子熊？說的應該是熊山君熊羆怪吧？
蘇吉利回憶了番劇情。
熊羆怪最後被觀音收入了紫竹林動物園成了護山守護獸，的確是前途無量。
“那另外幾隻呢？”
“還有一隻白花蛇也不錯，他修的是妖佛之道，勉強也算個功德魂靈了。”
白花蛇？是白衣秀士吧。
黑風山一役上好像除了熊羆怪都死得差不多了吧？
蘇吉利眼珠子一轉，“好像……也不是不能救。”
“什麼？”金瓜子沒聽懂。
蘇吉利趕緊轉移話題，“我是說，唐玄奘一行人眼瞅著就要到此處了，到時候難免生亂子，也許還真能救下一兩個妖精也說不定。”
金瓜子哦了一聲，“旁的也就是那個蒼狼了罷？他也能算一個。”
蘇吉利抬頭，“那山裡不是還有一座廟呢麼，裡頭就每一兩個值得救一救的和尚？”
金瓜皮利落拒絕，“沒有，一個都沒有。誰說披了袈裟就是好和尚了？你既然要湊熱鬧，記得看準人，可別錯救、惹了不該沾惹的因果。”
“這你放心。”
蘇吉利心寬得很，白衣秀士和蒼狼凌虛子，再怎麼認錯也不可能看成和尚。
只是……
“金瓜子，這山上的功德之光到底多鼎盛啊？”
“想看？”金瓜子居然接了話茬。
蘇吉利趕緊就坡下驢，“是啊，你還是第一次用這樣的形容，怎麼聽你的意思，我還能親自看一看？”
金瓜子應了一聲，“法子很簡單，不過也就能看一瞬兩瞬，你如今的功德之力轉化的不多，要呼叫很難。”
蘇吉利按照它的法子，先從體內調動了返源之力，渾身上下搜刮了一圈，才在腦門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團剛轉化的功德之光。
還真如金瓜子所說，小的可憐。
比她收到的第一團返源之力都小得多，好險她眼睛不算大，若是來個銅鈴眼，今日怕是只能看一隻了……
她按照法子將功德之光臨時抽調出來運在眼睛上。
再一睜眼。
“我艹，好亮！”
什麼鼎盛漫天，分明是刺眼至極的金光。
還得是堆滿了金塊三百六十度迴轉照射的那種刺光！
***
黑風山外的雲間，就看到蘇吉利前一腳還在走神打瞌睡，後一秒就一個倒仰捂著眼睛栽了過去。
旁邊的陸清遠眼疾手快將她撈住，觸及蘇吉利裸露在外的手肘時目光凝了凝，隨即很快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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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魂體……
“來福仙倌？這是怎麼了？”
周真嚴和摩訶一起回看過來。
蘇吉利才反應過來。
可分魂被刺激到的眼睛感覺太過真實，她此刻就算知道是在本體裡，眼前還是一片金光後遺症，星星四濺。
功德照我啊。
我可真是謝謝您全家。
她擺手，“沒事沒事，剛剛在暗中運法不小心出岔子了。”
陸清遠三個對視一眼，沒有揭穿這顯而易見的藉口。
誰家運功法需要捂住眼睛的？
又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
三個人俱都如此想了，下一秒，竟都齊齊扒著雲頭朝下望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