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道友直言！”杏仙顯然不想放棄千百年吟詩作賦的美好生活，她臉上越發堅定，眼神中終於沒了一絲毫的柔弱氣質。
蘇吉利嘖了一聲，就說妖精厲害起來人都得怕，美女也會變成老太婆。
她擺了擺手，在前方空地上化出一張桌子兩張椅子。
“來，坐下談。”
杏仙看了眼身後只缺她就能湊齊五行的陣眼，坐在了蘇吉利對面。
“道友，相談這麼久，還不知道您如何稱呼？五行陣法，難道不是需要我付出修為甚至化出的元丹嗎？”
看著蘇吉利擺出兩支筆，兩張封紙，還有一塊縮影石，她微微愣住。
蘇吉利將縮影石開啟，又滴了一滴精血到封紙上，這才緩緩開口解釋。
“名字只是個代號，不必細究，杏仙，接下來我要說的話，需要你發心魔誓言，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能說出口。因為逆天改命本就逆天，一旦你我成約，一旦有一方背叛，另一方也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如果你確實想買命，就將這封口約定簽了，再討論接下來的事。如果你有別的心思，那咱們這買賣就到這裡結束，走好不送。”
杏仙的姿態還是纖弱，但蘇吉利的話卻讓她脊背僵直，醒悟了事情的重要性。
蘇吉利怕她還沒想明白，又補充了一句，“這次來的上千數妖精，最後留下了誰不會是秘密。這心魔誓和封閉誓約，是每一個人都要籤的，而你們買賣成功之後，也必然有很多人打聽，到時候要如何堵住悠悠眾口，也是你要一起考慮的。”
杏仙沉默許久，抬頭看向蘇吉利，“道友，和我一起來的凌松子也被留下了，他本就是陪我來的，卻也在名單裡，我能不能連他的份兒也一起算上？”
蘇吉利冷了臉色，“自然不能。你是你? 他是他，若是凌松子最後的選擇和你不一樣，又該怎麼算？我只能承諾買賣做成之後b保下買主的命? 卻不能保證和你一起死的那些妖精? 你懂嗎？”
杏仙咬了咬下巴，“那? 那您能和他商量的時候提一嘴，說我已經答應了嗎？”
蘇吉利眉間微松? “這倒是不難。”
杏仙終於松了眉眼? 透出放鬆? “那好? 我籤。”
她即便是在買賣性命，也還是動作優雅? 一滴精血在彼此的見證下互飛入對方眉心? 蘇吉利終於開始解釋“豢妖之源”的具體操作。
“杏仙，我之所以沒收那些寶貝，是因為買命要付出的東西，更加珍貴，當然? 也不需要捨去半條命、一輩子修行的根本，我需要的是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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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仙微微睜大眼睛，心道她一個弱女子，哪有什麼能力，連法力在荊棘嶺都不算是最好的。
她有些喪氣的垂首，“道友，我好想除了吟詩作對、琴棋書畫，並沒有什麼數得出的能力，荊棘嶺上，凌松子的法力最強，而煉藥、煉丹這些，我也都技術平平……倒是醫卜音算也還行，可這些……都是凡界的東西……”
蘇吉利也聽得有些頭大，法力她不需要，煉丹之類的更不需要，不過麼……
她掃了一眼杏妖的身姿，還有她一路帶來都別在腰間的書卷，“好啊，既然你只會吟詩作對，琴棋書畫，醫卜音算，那就這些好了。”
杏仙從來都不覺得這些能力有朝一日能救她於水火之中，聽蘇吉利如此形容，還有些不敢置信，和蘇吉利又問幾句，直到確定這些從凡人界修習來的技能，確實可以換命後，終於笑開了懷。
這些能力，她只花了些許時間就全部融會貫通，於凡人來說要花數年的本事，對於妖精來說都簡單的很，就算沒了，她也可以再學一遍。
更何況，蘇吉利說了，這些能力待二人的因果業力消退就會重新回來，在杏仙的角度，她真的什麼都沒有損失。
還撿回了一條命。
至於蘇吉利提到的附身一事，簡直是再微小不過的事了……
她下意識就握緊了蘇吉利的一隻手，只覺她此刻比崇周還好看，還可愛，“道友，那就多謝了！”
蘇吉利輕咳一聲，用力抽回手臂，“既然準備好了，那就去盤坐在五行屬木的陣眼上，心裡默唸要給我交易的能力就行，功法即成的時候，膩自會知曉。”
杏仙恢復水潤的眼睛柔柔的眨了眨點頭，依言盤坐。
須臾後，自蘇吉利心底，傳來了一陣金瓜子機械般的聲音。
“代替荊棘嶺杏仙生死劫，您獲得拂柳身姿、琴棋書畫、醫卜音算、燈謎酒令……”
蘇吉利驚愕的差點叫出聲來。
“這麼多？”
金瓜子唸完了咒語般的技能，也有些大喘氣兒，“蘇吉利，你可真是太會玩了。這些能力，換我幾輩子都想不出來，能用豢妖之源整到身上。有了它們，你和楚虛逸和趙仁賢兩個鬥嘴皮子想必都不會輸。”
……看來連金瓜子都看出來她對於當年在天庭時躲避六師兄八師姐的回憶耿耿於懷。
“這些能力雖好，可等到我和杏妖身上的業力因果褪盡，也不會再有，所以人啊，還是要自己奮鬥，走捷徑得來的東西，再好也不是自己的。”
金瓜子斜睨了蘇吉利一眼，鳥眼充滿了連自己都沒發現的驕傲自豪，這可是它相中的主人，可真是太讓人喜歡了。
“你記得本心就好，返源之力雖好，可到底也需要作為主人自身強大才能徹底掌控，若是有朝一日，你被它的能力迷了眼，那你離消亡也不遠了。”
蘇吉利聞言不喜反悲，“我倒是真的希望能等到有朝一日，業障因果報應。那不就代表著我已經活著從南北方天出來了？說不定連假大勢至”的事兒都已經過去了？”
金瓜子聞言一滯，“那剛才的話你就當老子沒說過，你還是爽了眼下吧，免得以後死了留一堆遺憾，老子可不給你埋坑，到時候真死了，老子要去找下一個主人……”
蘇吉利……
***
杏妖合約簽完之後，整個人都恢復了狀態，好似剛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生怕被奪走修為的不是自己。
她充滿感激得朝蘇吉利瑩瑩下拜，道過謝後就出陣外去等著了。
她和凌松子一起來的，自然要同去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