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想著唐久師修歡喜佛的事嘎嘎笑。
蘇吉利再次來信的時候，他甚至都沒顧得上細看，等瞥到蘇吉利信訣裡提到的賭注，他才停了笑聲。
“祭賽國界，來取浮生石，順便來兌現賭注。”蘇吉利的信訣又短又直，東方朔反映了一圈才醒悟蘇吉利提到的賭注，就是之前修心的賭注。
讓他兌現，意思是他輸了？蘇吉利贏了？
東方朔倏地從椅子上坐起，終於發現了大事不妙！
那就是他養好的大白菜，居然不知不覺要被一個和尚拱了！
他幾乎是反應過來的當場，就朝祭賽國瘋狂遁去。
東方朔早些年確實只當蘇吉利是可愛師妹，可隨著下九重天時的交往越多，感情早已經生了變。
他看得出來蘇吉利對誰都未動情，因而也一直發乎於情止乎於禮從不曾表明心跡，只在一旁默默的幫助陪伴。
可這不代表別的壞小子就可以隨便撩撥蘇吉利了！
他的小十一，那可是心善人美的獨一份，一個禿頭和尚就像染指？更何況還是個修了歡喜佛丁點前途都沒有的見不得光的老和尚！
絕對不行！就算對他有恩也不行！
再一想到歡喜佛身後的那些歷史，東方朔越發的快了，他恨不得立刻就衝到蘇吉利身側，將那個鬼迷了心竅的唐久師趕跑。
***
季賽國界，唐久師一行人離了碧波潭後就回到了寒風裡逆行的日常。
東方朔火急火燎找到蘇吉利的時候，她正鹹魚的飄在空中，隨著一大捧雪花飛舞。
“蘇吉利？”
“呦，你來了啊。”蘇吉利的雪花浴提前中止，她將自己周身的冰寒掐訣掃盡，緩緩落地。
東方朔做賊心虛的將周圍掃了一圈，這才打哈哈應了一聲。
“是啊，聽你說賭局輸了，這不上趕著就來了。怎麼只有你一個，唐久師呢？”
他很快發現了在前方路上艱難前行的唐十世師徒四個，但他們周圍也沒看到唐久師的影子。
蘇吉利就在這時朝天上努了努下巴，“他啊，說要拿我修心，被放在“來福”身邊了。”
東方朔瞬間炸毛，“什麼？他說修心你就答應了？你是不是傻？”
“……”蘇吉利不傻，這才同意將唐久師扔到大號那裡的，只不過東方朔這氣勁兒來的太過蹊蹺，她撓了撓頭，有些不明所以。
“你不是來兌現賭約的嗎？這又是怎麼了？唐久師修心和你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我家的大白菜都要沒了還能沒關係？
可讓東方朔表白心跡，那又是千難萬難了，蘇吉利對朋友絕對要比對情人好。
更何況她根本就沒有對仍何人動情……
東方朔澀澀的回了一句? “是啊? 我的確……是來兌現賭注的，這不是怕你受欺負嗎？”
“你多慮了。”蘇吉利十分大條的哈哈笑，“唐久師這情關看起來十分普通。別說動手動腳了? 動嘴都懶得動。還是金三句? 話說回來，你賭輸了? 當真願意什麼都去做？”
“自然，願賭服輸。”東方朔陰陰的掃了雲頭一眼，換到蘇吉利這裡時又開朗起來。
蘇吉利叉著腰，指了指前頭。
“你說的啊? 願賭服輸。是這樣? 小白龍這幾日有點急事，想請個假，正好我前段時間欠了他些人情……但是吧，你懂得，裝妖精我還想? 當馬就過分了。所以就勞煩你替我走一遭吧。”
蘇吉利兩手一掏，就取出了一瓶入魔水和一把玄青草，連路都給東方朔鋪平了。
東方朔半顆心終於從雲頭飄回來，落到了雪地裡。
“你……讓我…去當一匹馬？”
蘇吉利點點頭，“不是普通的馬，是白龍馬呢！”
***
“陸清遠，你有沒有發現今天的白龍馬不太對勁？”
雲頭，周真嚴如舊日的啪啪記冊子，輪到白龍馬時有些下不了筆。
陸清遠正在一心二用，聞言掃了一眼地上，沒看出什麼。
“怎麼了？這不是挺好的嗎？”
縮影鏡子只有四面，沒有白龍馬的C位視角，所以陸清遠很少關注到一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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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摩訶和蘇吉利的冊子上都沒寫過幾筆。
也只有勤勤懇懇的周真嚴，事無巨細的將白龍馬也包括在內，連它每日幾次偷偷借喝水的空檔偷食靈草都記下了……
白龍馬如果知道他這些秘密早就被曝光了，估計會很不開心。
蘇吉利才將東方朔安置過去，聞言十分緊張，見陸清遠不關注，當即事兒媽的靠過去。
周真嚴點了點冊子，“你看，這是不是不正常？”
周真嚴的冊子上，關於白龍馬單起了一面，上面每一次記錄都是：
“上旬五日，白龍馬借喝水空餘開封隨身介子，食三株靈草。”
“中旬七日，白龍馬借喝水空餘開封隨身介子，食五株靈草。”
密密麻麻的，清一色的記錄了小白龍偷食靈草的次數和時間地點。
蘇吉利還是第一次看到關於小白龍如此細緻的記載，可算是開了眼界，她倒是也知道小白龍偷食靈草的事兒，可一匹馬，不讓他說話，總得尋個消遣啊？
所以她乾脆的將這事兒放過去不予追究，沒想到周真嚴居然連這細節都記錄下了。
蘇吉利哈哈一笑，“周仙官，你這冊子，記得可真細啊。”
周真嚴擺擺手，“這不是應該的嗎？來福仙倌，看這裡，問題在這！”
他特意指了指今日的記錄。
“下旬三日，白龍馬食三株草。”
蘇吉利眨了眨眼睛，確定這記得，是三株草而不是三株靈草。
她驚愕的張大眼睛。
周真嚴還以為她看出來了，拍了一下手，“是吧，你也覺得不對勁吧？”
“他居然在吃草！”
“他居然在吃草！”
蘇吉利和周真嚴幾乎是同時驚出了這句話。
可惜二人誰也沒理清對方話裡的深意。
蘇吉利是在驚歎，東方朔不僅裝了白龍馬，還吃了草。
而周真嚴則是在驚訝白龍馬居然真的和一匹馬一樣開始吃草了……
當然，兩個人關注的重點還是一致的。
蘇吉利面色詭異的回到了自己的縮影鏡子前，再看鏡子裡時，就開始下意識尋找起白龍馬。
白龍馬吃草了，白龍馬喝水了，白龍馬……放屁了，白龍馬……好像一匹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