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黑沉的南北方天內，一座精緻的金塔被主人定在半空中，正緩緩釋放著耀眼的金光。
若是金瓜子在這裡，必然能看出這金光便是功德之光。
而這座金塔的來頭也不簡單，曾是數千年前功德佛主傍身的法器，功德金塔。
難道功德佛主轉世重生到了南北方天？
自然不是，它如今的主人，是徦大勢至。
徦大勢至這些年四處搜尋寶貝，最引以為豪的，便是這座功德金塔。
他能夠將業障剝離到分魂身上，也全賴了這座功德金塔自帶的佛界上古功法。
“如今再加上因果，業障全消的日子就不遠了。”
徦大勢至手中盤著兩顆各自咬了一口的果子，唇角勾著笑了。
“老賊！你有本事放開本獸！敢給本獸吃因果，這天地下也只有你了！等菩薩出關追過來，必然要你好看！”
在徦大勢至對面，一個被五花大綁甩在籠子裡的虎頭獨角、犬耳龍身、獅尾麒麟足的瑞獸，正瘋狂的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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徦大勢至將果子定在半空，冷冷看過去。
“看樣子一口因果不夠讓你老實！既然如此，那這顆就全送你了！”
他手輕輕一揮，就將右手邊那顆稍小些的因果推向了諦聽嘴旁。
諦聽嘴巴硬，可膽子就丁點，能鼓起勇氣跑出地府、又尾隨蘇吉利跟到南北方天來，已經要用掉它所有的勇氣了。
誰知道會栽倒這個佛界宗佛手裡！
不對，如今也不能叫他宗佛了，這純粹就是個騙子！
它已經被徦大勢至抓到這裡整整半年，每日裡不是被拎去實驗各種奇怪的藥草，就是被徦大勢至逼著吞食各種削魂的丹藥。
原以為跟著蘇吉利，不僅能蹭些好處還能戴罪立功，讓菩薩不追究它偷跑出地府的罪過，誰知道除去最開始的那段快樂時光，而後它就直接被抓，徹底沒了自由！
還不如在地府裡待著呢！
諦聽怒氣衝衝的，卻沒辦法喝停那顆越來越近的果子。
假大勢至被他激了一句，似乎真的生氣了，隨著那顆因果越來越近，諦聽終於露了幾分慫。
身子可以慫，嘴卻不能軟！
諦聽惡狠狠地朝徦大勢至齜了齜自己兩排鋒利的牙齒，本想著表達自己寧折不彎的精神，卻不料齜了的牙嘴被徦大勢至一手嵌個正著，將果子直接填了進去！
“呸！嘔嘔嘔……”那果子直接就化成一道精氣竄進了諦聽腹內，它吐了吐，啥也沒吐出來。
反而叫對面的徦大勢至開心的再度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諦聽，這顆“果子”，可是我從蘇吉利手裡得來的。你也算是間接死在了她手上，黃泉路上若還有靈知，記得去和她索命。”
諦聽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徦大勢至再次蒙上了隔音結界，也徹底看不清周圍。
徦大勢至折磨完諦聽，便雙手捧著剩下的那顆白果坐回了蒲團上。
他從芥子空間裡將分身幻出，沉沉點了點頭。
“開始吧。”
分身也緩緩點頭。
二人各自對坐，掌中一白一黑兩道靈氣，開始流轉。
要想利用因果消除業障，必須是本體才行，他好不容易化出去的業障，今日就要重歸本體，而後由這顆因果，徹底終結。
近萬年的時間，他自南北方天內醒魂後，就一直在等這一天。
等他一身正氣，再無束縛的這一天。
鬼族的身份，都是曾經，而他也再不是那個揹負三千界罵名的罪首。
“不過是區區的魂靈種，不過是區區的業障，能耐我何？”
剝離業障的時候，徦大勢至用了三千年，如今重回本體，卻只用了一刻鍾的時間。
沒了業障纏身的分身，變得越發年輕，站在那裡，就像是他剛剛自南北方天內醒來一樣。
而徦大勢至的本體，則因為吸納了自己的業障，得以暫時的恢復原態，也顯得年輕了些。
可這些卻都不過是表象罷了。
徦大勢至冷冷掃了一眼分身，將他收入芥子空間。
終於咬了一口因果。
果子雖是白色的，外圍卻有一層淡淡金光。
這應該是受了那個功德葫蘆的影響。
徦大勢至暗自運轉了一個周天，發覺體內的業障之氣果然有了鬆動，再也沒遲疑的將整個因果都吸入了嘴中。
果子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就衝進了他的體內。
卻不像第一口那般直衝體內的業障而去，相反，它一路橫衝直撞，直接就攪亂了沿路的經脈走勢，甚至還將徦大勢至收在體內的本名法寶舍利子都撞出了一絲裂痕！
這變故，來的太快太突然，假大勢至只來得及驚呼一聲，而後就不受控制的突出了一口鮮血！
居然已經受了內傷！
“蘇！吉！利！你敢！”
這見人，居然拼著違背心魔誓的危險騙她！
徦大勢至又連著吐了幾口鮮血，想要強壓住體內暴虐的法力，卻根本無濟於事！
他體內的業障之氣，早已經遍佈經脈周身，而那因果，真是循著業障之氣在四處遊走！
最開始是四肢，而後是腹髒，假大勢至的周身，終於不受控制的溢散出了一絲黑氣。
可這還只是剛開始罷了。
他不願意就此認輸，眼中一狠便直接斷了右臂！
那條胳膊離體的瞬間，帶出去一滴鮮血，隨後便被由內而外的團團黑氣徹底吞噬成了灰燼！
黑氣卻還是沒有消散，竟然一路循著四散的鮮血，朝徦大勢至追蹤而來！
徦大勢至踉蹌兩步，召出了分身。
“帶我走！”
分身驚駭至極，急忙將他攬住，二人一個縱身便出了功德金塔。
功德金塔由大變小，重新浮在了二人頂上，這讓徦大勢至的臉色好轉許多，隨後二人便化做流光消失不見。
***
“成了！”
蘇吉利正端坐在白望之廳內的陣眼前，望著星運石發呆。
就在剛才，星運石上黑色陣盤倏地一亮。
這代表著方圓三千裡內，有突現的業障之氣。
不必說，只能是徦大勢至！
“哈哈哈，看來他真的吃了那顆“因果”，也得到了自己的因果。”
蘇吉利輕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從做了三天三夜的蒲團上起來。
徦大勢至已經中標，接下來就該她親自出馬了。
趁他病，要他命，才是對敵人的最大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