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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二章 安德森陰狠毒辣

一個多月前在這個場地上的那場英超第28輪比賽,曼聯全隊幾乎無力阻止刀疤裡貝里的肆無忌憚,尤其是後腰中主防左側的安德森,刀疤調教他就像是在嘲笑。

裡貝里的進球讓切爾西客場1:0領先後,安德森更加惱羞成怒,他本就不是個良善之輩,從巴西俱樂部粗野的梯隊裡踢出來的沒有幾個好東西。

第43分鐘,刀疤從中路變向朝著左邊底線殺去,加里內維爾被他超一流的啟動和變向甩得只能吃屁灰。刀疤眨眼就切到了底線,只有剛才參與協防的安德森在內側後方跟著他。

就在距離底線還有不到兩米的時候,安德森剪刀絞式剷球招呼了上來。

剪刀絞剷球其實是很常見的防守動作,無論騰空而來還是貼地滑行都不算稀奇。但絞與絞不同,裡面門道很大,也區分著講究。

一般在這種態勢下的正常剪刀絞,一條腿會卡向進攻者與禁區之間的內側,謹防對手突然起球傳中或者帶球內切。另一條腿在其身後夾擊,提防對手假動作後摳球或者克魯伊夫轉身式磕球回拉。

進攻方在這一刻也會有很多選擇,要麼藝高人膽大切沿底線切進去,成功則直面禁區內兵慌馬亂,不成功也會大機率搏一個角球;要麼索性輪上一起腳直接落一個角球,或者乘勢造犯規。

當然,也有更高階的玩法,那就要看各自的腳下水平了。

刀疤腳底下很有料,他選擇了急停後轉身挑球騰身閃躲,讓安德森飛出底線,俗稱放風箏。

但安德森並不是尋常剪刀絞剷球,他身體更偏移刀疤內側一些,右腿放鏟的方向也並不在刀疤與禁區之間,而是斜著插進了裡貝里和底線之間。左腿也不是伸直緊貼著草皮,而是彎曲著向上撞去。

這兩種剪刀鏟從視覺上看差別很小,別說球迷,一般低層次的職業球員也很難分辨出其中的的差別。但身在英超這個境界的球員都清楚,兩種剪刀絞的性質完全不同,安德森的這個十分陰狠,就是衝著廢人去的。

刀疤還來不及挑球,安德森的剪刀已經呼嘯而至,高速急停的慣性加上安德森蓄意悍然下剪,合在一起力量非常大。

安德森的右腿從前猛烈掃中裡貝里的小腿,他的左腿也狠狠由側後撞在裡貝里右腿膝蓋側面,急停後正要轉身拉球的刀疤的右腿本來就呈極度扭曲狀,這一下,他連人帶球被安德森掀上了空中。

趕過來補防的默姥爺不等刀疤被鏟飛他的臉色就已經變了,安德森這個防守動作的惡毒他心知肚明。

從空中砸在底線外面的刀疤翻滾停下來後,右腿已經呈現令人目不忍睹的畸形,右腳軟綿綿耷拉著,和小腿根本不是正常的角度。

比右腿更扭曲的是刀疤的臉,裡貝里疼得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啊”

看見默姥爺飛奔而來,痛苦至極的刀疤彷彿看到了救星,他拼命把手伸向默特薩克。

“姥爺,救我……救救我,姥爺……”

默姥爺眼圈登時就紅了,自己兄弟是怎樣一個狠人他比誰都清楚,何曾見過刀疤如此絕望的哀嚎。姥爺握緊兄弟的手,跪在地上把刀疤摟進懷裡,他不敢去動他的右腿,只能拼命示意切爾西隊醫上場。

救護車閃著刺目的藍燈把裡貝里直接拉去了醫院,上半時比賽也隨即結束了,默姥爺陰沉著臉跟隨隊友一起往休息室走去。

切爾西和曼聯的球員都能看出來剛才安德森那個動作的歹毒和陰狠,看到裡貝里的慘樣,他們後脊樑都在發冷,也非常不齒安德森。但是能看出來,卻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出來,歹毒也需要很高的技巧,在場其他人都玩不了這個動作。

英超惡性犯規很多,但如此陰狠的卻不常見,英超硬漢們更喜歡直白的,明著踹明著踢,用自己一張紅牌把對手搞下去。整個歐洲這樣的玩法也很少見,這些歹毒隱蔽、斷人前程的犯規動作,在南美非常盛行。

南美洲聯賽裡的犯規要比歐洲粗野得多,動作也髒得多,那裡有些俱樂部的梯隊裡甚至有專門教練教授類似剛才安德森這種傷害性剪刀絞動作。而西班牙和南美因為傳統地緣關係,西甲也多少受到點影響,成了五大聯賽當中犯規小動作最多也是最髒的地方,但比起南美已經好太多了。

安德森只是付出了區區一張黃牌的代價,就讓裡貝里最少停歇半年,甚至更久。都是吃足球這碗飯的,曼聯球員很同情裡貝里,對安德森這個動作心裡頗有些微辭,但也僅此而已,誰也不會閒得蛋疼去主持什麼公道。

因為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再怎麼說安德森也是隊友,事情是發生在比賽場上的,他不講究也是為了球隊。按照業內傳統,改天安德森在媒體上假惺惺向裡貝里道個歉,表示一下慰問,也就行了,只能怪裡貝里走黴運,他上半時也的確把大家折騰得夠嗆。

但姥爺不這麼認為,他心裡難過極了。作為兄弟,姥爺十分清楚刀疤這些年有多努力拼命,從九年前在馬迪堡青年隊認識那會兒,就能看出他對足球有多珍惜和熱愛。

刀疤和姥爺同一年來到英超,他倆和俱樂部的合同都將在後年夏天到期,如今正是新合同談判的最關鍵時期。刀疤這次受傷明顯不會善了,這將會給他的續約談判帶來極其不利影響,更何況有好幾支豪門球隊已經明著在挖角刀疤了,允諾的合同一個比一個大。但現在,一切都變得陰暗了起來。

坐在休息時的沙發上,姥爺越來越難過。

自己這些年在英超,為了維護睿智成熟的形象,為了維護一個德國人的尊嚴和風度,改變了許多。這種改變有時候會讓自己感覺到陌生。我是佩爾默特薩克,但我還是不是原來那個默姥爺?

我小心翼翼維繫著在俱樂部裡的處事環境,我在球隊拉幫結派中明哲保身,總是刻意和每一個人都保持著最恰當的距離。他們都說我有當政治家的氣質,可是,我還是默姥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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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是我兄弟,九年的兄弟。我身高一米九八,在籃球隊裡都不算矮,但以前在馬迪堡青年隊比賽被對手侵犯的時候,卻總是一米七的刀疤第一個給我出頭。那一年我被謝莉爾背叛戴了綠帽子,是刀疤撲著跳著要去殺人。

刀疤是我兄弟,我們是六劍客,我是佩爾默特薩克,兄弟們叫我默姥爺。

姥爺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著對面的安德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