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前再次冷清下來的時候，甄母探身摸了摸女兒的頭，“小語，你不想見他們我就自己去吧！”
“我怕您被那六隻豺狼啃得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甄母聽得滿頭黑線，有些心虛地道：“至於麼！呵呵……”
甄語連答都懶得答，直接留給母親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甄彥放學後，甄語跟他說起了這件事情。
結果他的反應卻有些大！他堅持要讓妹妹留下看店，他陪母親回去！
甄語勸了幾句，見他非是不聽，只好說了實話。“哥，我想順便去看看韓明月。”
“看什麼看！上個月不是才見著了嘛！”甄彥巴不得妹妹見不著人，一聽她這個理由更是不肯罷休了。
“你也說是上個月！”甄語有些生氣地道。
“當天就要打個來回兒，你哪有時間去找他！而且你這還喝著中藥呢！身體不好來回瞎跑啥！”
“……”臭甄彥！他明明知道中藥是管什麼的，卻故意混淆視聽！
不過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時間確實是太短了！
甄語這廂還在猶豫，甄彥已經自行拍了板，“就這麼定了！我去準備準備，你也給媽收拾東西去！”
——
見哥哥說著話就要回去小臥室，甄語連忙拉住了他。
“哥你等等！有件事我得交待你一下！”
甄彥早就清楚那些舅舅們都是什麼德性，於是扭頭便問：“錢的事兒？”
“嗯！”甄語點頭，“咱家每個月都是按一百五給姥姥的贍養費，這個你知道吧！？”
“知道啊！怎麼了？”
“這個價錢過高了！”
“過高？”
“嗯！如果我猜的不錯，二舅他們很有可能都是按一百給的，甚至有可能只給五十！”
甄彥一聽，立即“靠！！你沒搞錯吧？！”
甄語搖了搖頭，“當時我之所以沒反對，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花錢買清靜了！”
“嘖！確實……那現在，”
甄語冷靜地介面道：“老人快走了，以後就不用再給贍養費了！他們沒了多拿錢的由頭，這次叫媽回去，肯定是想打著喪葬費的名號讓媽大出血！說白了，就是想讓咱媽掏錢！多掏錢！藉著最後的機會宰上她一筆！”
“憑什麼多掏啊！不掏！”甄彥憤憤不平地道。
“對！不掏！你記住了！一定不能比他們多掏哪怕一分錢！因為有些事情你一旦讓步了，對方就會得寸進尺！”甄語擲地有聲地道：“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動武，但最好是踹個桌子砸個門之類的，以嚇唬為主！砸完了再給買個一樣的送過去！你要記住，賠東西可以！賠錢免談！”
“放心！哥心裡有數兒了！”甄彥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只要他們敢提讓咱媽多掏錢！我就把咱家多掏了贍養費的事情都給他們抖摟出去！”
“呵！”甄語笑了笑，“你自己看著辦吧！現在你是咱家的頂樑柱了！”
“嘿嘿……”聽到這話，甄彥摸了摸腦袋上的板寸，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
甄彥是週日天黑以後才回到家的。
一進門就喊：“老妹兒！給我留飯了嗎？餓死哥了！”
“留了，快去洗手臉吧！”甄語從櫃檯後出來，去廚房將溫在鍋裡的飯菜重新開火加熱。
既然哥哥已經回來了，那麼事情便已成定局了。
所以甄語也就沒著急問，就那麼幹坐在一旁，看著哥哥狼吞虎嚥的吃完了晚飯。
“你中午沒吃飯嗎？”甄彥放下碗後，甄語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問道。
“嗨！你可別提了！”甄彥嚥下嘴裡最後一口飯，恥笑道：“咱姥這輩子算是白活了！連我都替她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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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甄語有些意外，鎮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竟然讓她哥哥反應這般大？
“咱外地那三個舅舅一個也沒回來！！”
甄彥這句話一說完，甄語便明白了過來，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些為人子女的，竟然連親媽的喪都不願意奔了！甄彥說老太太這輩子白活了，倒是一點兒也不誇張。
甄彥嘆了口氣，又接著往下說道：“本地那仨倒是都露面了，可惜都是露個面兒就想走！還想把咱媽也拉走！”
甄語不吱聲，沉默的聽著。
“咱媽肯定不幹啊！老太太還在醫院裡躺著呢！雖然人家醫生也說了，老太太就是這兩天的事兒了，但這不是還沒閉眼兒呢嘛！身前竟然連個照顧的人都不留了！我真是，真是……唉！”
真是無語到極點了吧！甄語在心中幫哥哥補齊了這句話。
——
待哥哥的情緒稍微緩和，甄語才輕聲問道：“後來呢？”
“後來大舅見媽死活也不肯離開病房，就把門一關！直接在病房裡商量起姥姥的後事來。說白了，就是跟咱媽要錢！”
甄語真不耐煩聽程家那些糟心事兒，直接就對哥哥道：“過程你不用說了，結果如何？”
“大舅負責張羅，全部事了了以後，費用平攤！”
甄語眉頭皺了皺，“有預算嗎？大約每家多少錢？”
之所以多問一句，是因為甄語怕幾個舅舅合起夥兒來坑甄母！拿她一個人當冤大頭！
“還是我老妹兒奸啊！”甄彥拍了下桌子，“當時大舅就是含糊著那麼一說，四舅和五舅立即就同意了！我尋思這樣就行了唄！就也跟著點頭了！”
“啊？”甄語驚訝的張開了嘴。
“得虧我後來看著時間還早，去了趟韓家和傅家！這才沒讓他們給誆了！”
甄語的一顆心這才放回了肚子裡，“誰指點你了？”
“誰都指點我了！從今往後我可得長記性了！什麼事情都得問得清清楚楚我才能答應！”
“所以你又回去找他們了？”
“我中午飯都沒顧上吃就殺到大舅家去了！逼著他給我說個數兒！他一張嘴就是八千！我踏馬當時一急眼，一腳就把他家飯桌子給踹零碎了！大家一起餓著！”
“……八千？要是獨生子女全出還差不多！咱姥可是有六兒一女呢！他們這是想讓咱媽承擔所有的喪葬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