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塊錢不是個小數目，史正翔雖說是個富二代，可錢包裡也不能保證總帶著那麼多的現金。結果還是軒轅刀借了他二百多，這算是湊齊了這一萬塊錢的賠桌子錢。
看著史正翔離去時的那一臉憋屈表情，肥貓強撐到對方走出了春里巷，終於忍不住狂笑起來。他衝著林輕歌一挑大拇指，讚道：“高！實在是高！林老闆，你這一手兒簡直是絕了。”
林輕歌微笑不語。這對他而言其實算不了什麼，畢竟曾經也是省城紈絝圈兒裡的頭號大佬，對於史正翔這種富二代的脾氣和心理活動，他自然是把握得一清二楚。
只是這種事情並不重要，林輕歌也不會因為拿捏住了一個史正翔便洋洋得意。相反，他回身朝正躲在廚房門邊探頭向外張望的蘇琳招了招手，說道：“小琳，你還是去醫院一趟，把史正翔的事情跟楊越的父母說一下。畢竟楊越是受害者，想要讓史正翔伏法，關鍵還需要楊越和她的家人多向警方施加些壓力。”
蘇琳點了點頭，連衣服也顧不得換，馬上往醫院去了。
肥貓這才發現蘇琳，奇道：“喲，那姑娘不是這兒的客人嗎，怎麼……跑到後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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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輕歌解釋道：“我們飯館人手不夠，缺兩個幫廚的。正巧小琳因為被史正翔那家夥騷擾，剛辭了工作，所以正在我這兒試用呢。”
肥貓瞪大了眼睛，叫道：“林老闆，您這兒……要招人嗎？！”
“是啊，我招工的告示都在門外貼好幾天了，你沒看著嗎？”林輕歌不明白他這是在驚訝什麼。
結果就見肥貓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嘿然道：“門口貼的那張紙倒是看見了，可是，我……我不認識字，也看不懂上面寫的是啥呀。”
“呃……”林輕歌一時都不知道應該說點兒什麼了，愣了一會兒，才道：“算了，反正你堂堂貓哥也不會來做幫廚的活計，看不懂就看不懂吧。”
誰知肥貓突然急道：“林老闆，雖然我不會幫廚，但是我想推薦一個人來試試。就是不知道，林老闆您這兒還要人嗎？”
林輕歌愣了下，說道：“你要推薦什麼人？不會是你手下的什麼兄弟吧……”
雖說不是對肥貓這夥人有什麼歧視，只不過混混身上通常難免有些不太招人待見的習性。萬一搞了個討人厭的傢伙進來，林輕歌真怕他哪天不經意間惹惱了姬星雪和夏小月，再被那兩個丫頭給活活打死。
肥貓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那是我一個兄弟的孩子，那兄弟運氣不好，前陣子打架時被人捅了一刀，居然就這麼走了，留下個兒子沒人照料。本來我是想自己把那孩子養大的，但你也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的，帶出來的孩子能有什麼出息？我想趁孩子還小，如果林老闆故意收留的話，至少讓他學些傍身謀生的手藝，也免得未來走上他爹的這一條路……”
林輕歌略一猶豫。直覺告訴他，收留下那孩子怕是件麻煩事兒，但連肥貓這種人都會提出這種請求，林輕歌覺得自己如果拒絕的話，那未免有些冷血了。況且自己一行人總不會在穹都一直待下去，至於那孩子在這段時間裡能夠學到些什麼，就憑他的造化了。
想到這裡，林輕歌才點了點頭，說道：“行，什麼時候方便你就把孩子送來。先試用幾天，如果那孩子品行沒問題，就可以留下來。”
“方便！方便！我這就去把那孩子叫來。”肥貓大喜，連道了幾聲謝後，帶著手下一窩蜂地跑了。
沒過多一會兒，肥貓就再次返回。
這次他沒再帶著剛才的那些手下，只帶了個看上去十二三歲的男孩子。
“林老闆，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孩子，名叫嶽皮皮。”肥貓推了那孩子一把，沉聲道：“小皮，這位是林老闆，還不快叫人！”
“林……林老闆。”嶽皮皮被肥貓推著揖了一躬，但腦袋一直微抬著，兩隻眼睛好奇地盯向林輕歌，倒是露著一股子機靈勁兒。
一看這孩子的年紀，林輕歌遲疑道：“這麼小的孩子啊，難道不是應該送他去上學嗎？”
肥貓苦著臉，道：“林老闆，你有所不知，我那兄弟不是穹都人，這孩子根本沒有在穹都上學的資格。沒法子，能有機會讓他學點兒手藝，今後不至於被逼著走上咱們的老路，就算是命好啦。”
林輕歌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他無法評說，苦難的人也多得去了，他也沒有當救世主的宏望。但是與肥貓相識一場，留這孩子在飯館兒當個幫廚也不算什麼大事。
只不過……這孩子年齡也太小了，天穹南國的法律對僱傭童工沒什麼限制嗎？
林輕歌想了想，對肥貓說道：“孩子年齡這麼小，沒辦法算作飯館裡的正式員工。如果孩子願意的話，可以留下來先當個學徒。”
肥貓還沒表態，嶽皮皮已經搶先道：“我願意！”
林輕歌又問道：“洗菜洗碗這些事情，你都會做嗎？”
嶽皮皮瞪著大眼睛，說道：“會，以前我爸總不回家，都是我自己在家裡做飯吃。”
“行，那你就先留下試試吧。”林輕歌轉頭對包夜說道：“老包，到時候廚房裡的活計，你看著給小琳和這孩子分配分配。”
他又對肥貓說道：“我們館子裡以前都是自家人，我還真不太清楚穹都飯店員工一般都拿多少薪水。你等我回頭瞭解一下，再定每個月給這孩子多少錢。”
肥貓嘖道：“還談什麼錢啊，林老闆肯留下他在這兒學手藝，有口吃的，那就已經不錯了。”
“那可不行。”林輕歌向來不屑佔別人的便宜，想了想，對嶽皮皮說道：“這樣，如果你能留下，我這裡包吃包住，每個月再給你1000塊錢零花，怎麼樣？”
林輕歌也不是亂開價的，按照尋常飯店裡的菜價推算，每月給一千塊錢應該也不算太少了。
果然，嶽皮皮眼睛一亮，重重地點了點頭。
了卻心頭一件大事，肥貓把嶽皮皮留在登高飯館，自己興高采烈地走了。
看了看時間，馬上就要到晚飯的高峰點兒了，姬星雪忽然“咦”了一聲，說道：“小琳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醫院離我們這兒有那麼遠嗎？”
經她這麼一提，林輕歌也才反應過來。問題是他也不知道楊越在哪個醫院，這會兒想去看看也沒辦法。
沒有手機可真是麻煩啊……林輕歌再一次在心裡抱怨著。
剛想到手機，他面前櫃檯上的電話就響了。林輕歌隨手拿起電話，說道：“你好，登高……”
還沒說完，就聽電話裡傳來蘇琳焦急的哭腔：“林老闆，越越……越越這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