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遠在北方邊關的燕守戰，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
三月的邊關，依舊天寒地凍，地面上還能看見積雪。
站在城頭上，燕守戰顯得格外激動。
他拍打著城牆石柱，一臉得興奮難耐。
語氣十分激動地說道：“不愧是我燕守戰的閨女，一個比一個強。好，非常好！”
陪伴左右的燕雲同吐槽道：“你大閨女奪了你外孫的帝位，你女婿稱帝滅了大魏王朝，你竟然還稱好？你有考慮過雲琪的感受嗎？”
呸！
燕守戰對於他的說法嗤之以鼻。
“成王敗寇，願賭服輸。雲琪輸了一籌，被雲菲碾壓，她就該認命。若是本王人在建州城，一定會指著雲琪的鼻子大罵一句活該！今時今日，她和廢帝蕭焱落到這個地步，全都是咎由自取。”
燕守戰目光如刀，對燕雲同極為不滿。
他繼續嘮叨道：“我燕守戰的子女，沒有一個孬種。就該學學雲歌，做事幹淨利落，敢做敢想。
雲菲很棒，本王絕對支援她發動宮變奪權。
只可惜，雲菲還是差了些許野心抱負，大好機會，竟然讓給了石溫那個老匹夫，讓石溫撿了個現成的便宜，稱帝登基。豈有此理！”
啊啊啊……
燕守戰氣得快要原地爆炸。
如果燕雲菲人在跟前，他一定戳爛對方的腦袋，看看腦袋裡面是不是進水了？
自己發動宮變奪權，憑什麼要讓石溫摘桃子。就不能學學燕雲歌自個掌權嗎？
欺人太甚。
燕雲同當即翻了個白眼。
他不留面子，拆穿真相。
“父親分明是不忿於劉章稱帝，石溫稱帝，只剩下你沒有稱帝。哎，氣人啊！”
這話戳心窩子啊。
杜先生頻頻使眼色，都不能阻止燕雲同說真話，真的是註定要捱打。
年齡不小了，還要被親爹教訓，不要面子嗎？
果不其然，燕守戰最恨有人揭他的傷疤，又不是寶貝閨女燕雲歌，所以絕不容忍。
抄起皮鞭，直接朝燕雲同抽打。
常年的鬥爭，經驗豐富。
燕雲同果斷溜了，溜下城牆，遠遠跑開。
特麼的，連句實話都不能說。
哼！
他決定，等他繼承了王位，就將渣爹趕出幽州，趕到京畿，讓雲歌妹妹管教渣爹。
這個主意，簡直不要太完美。
他都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
城牆上，不得發洩的燕守戰，那個鬱悶啊。
只能抽城牆玩。
啪啪啪……
一鞭子接著一鞭子。
杜先生聽著那啪啪聲，都快瘋癲了。
刺耳啊！
“王爺息怒！雖然王爺不能稱帝登基，但是雲歌夫人承諾尊王爺為太上皇。無論是劉章，亦或是石溫，都沒可能做太上皇。如此一來，王爺也算是全天下獨一份，甚至稱得上古往今來頭一份。”
鞭子聲終於停止。
世界終於重新恢復安靜。
可喜可賀啊！
燕守戰回頭看著杜先生，“你的意思是，本王比起劉章，石溫，更厲害一些，名聲也更大？”
杜先生眼睛都沒眨一下，顯得格外真誠老實。
“的確如此！王爺仔細想想，古往今來，有幾人能做太上皇？凡是稱太上皇的人，必定會留名青史。若干年後，史書上定有關於王爺的記載，而且是濃墨重彩的記載，千百年之後都會有人稱頌王爺。”
燕守戰可不是好忽悠的。
他一眼看穿杜先生的用意。
他斥責道：“哼！是稱頌本王生了幾個好閨女，從古至今最牛的老父親吧！
太上皇稀罕又如何，又不是自己稱帝掌權，總歸同劉章，石溫是有區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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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章稱帝就算了，畢竟劉章有本事，他稱帝，本王心服口服。
石溫算什麼東西，他也稱帝，本王不服。石溫純粹就是靠雲菲助推，才能稱帝。
真是氣煞人也！雲菲也真是的，她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不自己稱帝？為什麼要將到手的權柄拱手讓給石溫？”
他想不通啊！
他痛心疾首啊！
他感到不值啊！
多棒的閨女，乾脆利路，一刀致命，直搗黃龍，讓皇帝蕭焱毫無招架之力。
一手權術玩得賊棒，直接將凌長治給忽悠走了，放棄同她為敵。
這麼棒的閨女，那樣好的機會，完全可以一腳踹了石溫，然後自己稱帝。
可惜啊！
可悲啊！
可嘆啊！
燕守戰悲痛欲絕，“雲菲就是缺少了野心。如果她和雲歌一樣野心勃勃，眼下又是另外一番局面。”
哎！
“所以註定只有雲歌夫人能身披黃袍，登基稱帝！可見，一切事情早有註定。王爺的那個夢，是真的。”
杜先生替燕守戰補充總結。
燕守戰一扭頭，只想吐槽對方。
從京畿回來以後，他就發現杜先生做事沒以前那麼上心。
他質問，“先生莫非是思念京畿的飲食水土，才會神思恍惚嗎？”
杜先生搖頭說道：“很快邊關就要交付給雲歌夫人治下，屆時王爺也該功成身退。老夫在想，以後的日子要如何打發。告別了刀槍劍戟，風沙苦寒，王爺能忍受無所事事的日子嗎？”
燕守戰：“……”
他還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戎馬一生，現在讓他回家養老，無所事事，等於是要命啊。
他對杜先生說道：“本王不會閒著。就算是做了太上皇，也不能閒著。本王要搞事！眼家人骨子裡都愛搞事。雲歌是這樣，雲菲同樣如此，不出意外雲同那個兔崽子心頭肯定憋著壞。估摸著雲同是想趕走本王，一人獨大。哼！”
“那麼王爺會讓世子的陰謀得逞嗎？”
燕守戰很坦誠地說道：“讓他得逞也無妨。大不了本王就去京畿找蕭逸的麻煩，找雲歌的麻煩。
甚至可以南下，找雲菲的麻煩，找石溫的麻煩。
對對對，本王應該去找石溫算賬。老匹夫，騙了本王的閨女不算，還敢稱帝，臭不要臉。
本王要給雲歌去信，催促她儘快南下取剩下的半壁江山。若是兵力不足，幽州兵馬聽她差遣，絕無虛言！”
這一刻，燕守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鬥志。
這一刻，他找到了人生地新目標，那就是同石溫鬥法。
石溫老匹夫，他一定要幹翻對方，讓對方無路可走。
杜先生真是無話可說。
王爺這輩子，肯定是閒不下來的。
生命不止，鬥爭不休。
很明顯看得出來，他是打心眼裡記恨石溫，恨不得將石溫碎屍萬段。
本來，不稱帝，勉強還有個倒黴蛋石溫陪著他一起。
如今連石溫都稱帝，就剩下他一個人孤家寡人做不了皇帝，只能做太上皇，不甘心啊。
於是乎，在他眼裡‘竊取’皇位的石溫，就成了最堅固的靶子。
不將此靶子打爛，絕不罷休。
杜先生感到一陣高興，好歹是替王爺找到了新的目標。
“王爺可喜可賀！等到王爺南下那一日，老夫一定跟隨。請王爺不要嫌棄老夫老邁，老夫只是身體老，心可不老。”
他的腦袋，可是比年輕人轉得更快。
“哈哈哈……”
燕守戰放聲大笑。
他拍著杜先生的肩膀，差點沒將對方給拍碎。
“老家夥，本王就知道你閒不住！那就說定了，屆時我們兩一起去收拾石溫老匹夫。你替本王出謀劃策，本王親自操刀，就不信幹不翻那個老東西。”
杜先生忍著吐槽的慾望。
他其實很想提醒一句，別一口一個老東西。
他們倆也沒比石溫年輕。
如果石溫是老東西，他們倆也稱得上老東西。
……
四月，蕭逸親自帶兵，終於趕到邊關，從燕守戰手中接過邊關防守。
燕守戰鄭重囑託，“數千裡邊關，從今日起，本王就交到你手中。
邊關在本王手中十幾年，本王沒有讓異族禍害關內，所以，你也不許邊關出任何意外。
這一摞，是退伍名冊。這幾筐，則是願意繼續留守邊關當兵吃糧的將士名冊。
他們願意留下，是因為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們沒了家，邊關就是他們的家，異族就是他們的仇敵。希望你不要辜負這些人。
可用之人，可信之人，本王都圈了出來，晚些時候介紹給你認識。你從本王手中接手邊關，你要用心做事，儘快選任可靠之人駐守邊關。你如今身份不同，不可長期離開京畿。雲同留給你，配合你接收邊關，順利融入。”
“多謝王爺！不知王爺接下來有何打算？”蕭逸鄭重問道。
燕守戰長嘆一聲，“這些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邊關度過的。如今要徹底離開，還真有點捨不得。本王打算先四處走走看看，再回幽州。之後如何安排，到時候再說。”
“還請王爺隨時告知行程，雲歌在京畿很擔心王爺的安危。郡主娘娘也在關心著王爺。”
“哈哈哈……本王這輩子什麼陣仗沒見過，身邊的親兵侍衛都是好兒郎，走遍天下也不懼任何宵小匪患。總之，本王的事情無需操心，本王自有分寸。”
蕭逸躬身稱是！
燕守戰很是留戀作戰多年的邊關故土，不捨離去。
留了一天又一天，就連燕雲同都看不下去了。
私下裡吐槽道：“父親天天在軍營轉悠，很是影響軍心。要麼就趕緊南下回幽州，要麼就待在房裡別出來。”
燕守戰：“……”
兔崽子果然欠揍！
孩子欠揍怎麼辦？
打一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