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大冬倒是答應得爽快,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閃閃發光的鑽石戒指。
從小視窗下方遞向江春和。
“那就還給你吧!你給俺的這枚戒指太小了,俺手指頭粗,也戴不上。”
江春和哭笑不得。
她給他這枚戒指,是讓他拿去賣錢的,他以為是戴在手指上的嗎。
她將自己的戒指攥在手心,用力那麼攥著,失而復得的珍寶,再也不要送人。
“大冬,謝謝你,等你從裡面出來,我就給你很多錢,算是你照顧我的報答。”
“俺不用,俺要錢也沒用了,你常來這裡看看俺就行了。”
這是屬於大冬的質樸。
江春和頓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
楊雨那邊,江北淵讓江清池給他安排一份工作,當做解救江春和的答謝了。
徐正東這次也算是立了功,江春和被販賣的事情和徐正東沒有關係,而且他也以身犯險,隻身去救江春和了。
徐正東對江北淵再三保證,這段時間不會打擾江春和,江北淵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還是讓他走了。
因為的確,江春和最近心情很不好。
沈潮生不見她。
怎麼都不見。
這樣一個進,一個退,不是個辦法。
江北淵就去看沈潮生了。
隔著透明玻璃,看守所裡的沈潮生鬍子邋遢,頭髮長了,垂落著遮住了眼睛,唯有那高挺的鼻樑骨,還能看得出幾分輪廓。
江北淵拿起面前的電話,哼哧一聲,低沉的嗓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玩魯濱遜漂流記?”
“……”
沈潮生沉默著,抬起右手,在玻璃窗上緩慢地寫下了一個“離”字。
江北淵皺起眉頭:“我不同意,春兒也不會同意,她根本就沒有怪你,是你自己在怪你自己。”
沒人怪他。
是他自己過不去這道坎。
“徐正東又回來了,你選擇退縮,就是給徐正東可乘之機,春兒還沒有恢復記憶,不過看了你寫的日記,她很感動,想起快一半了,這個時候你最應該做的是洗脫罪名,趕緊出來,和春兒團聚。”
“……”
沈潮生靜默片刻,苦笑一聲,“江家現在不適合和我牽扯。”
“我沒和你談江家,我在和你說春兒。”
“春兒……我可能會再害死她。”
一個人最怕有軟肋。
一旦有了軟肋,就相當於有漏洞,別人隨時可以攻陷他。
江北淵忽然沉默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薄薄的唇緊抿著,半晌後嘆了口氣,眸光楚痛道:“你為什麼非要走我之前的老路呢?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看你,我心裡有多難受。”
“對不起,江總。春兒嫁給我,終歸是受了不少苦。”
“的確,我一早就知道你們沈家亂,我先前對你顧慮太多,就是覺得春兒不適合水深的家族。不過——”
話鋒一轉。
“你的為人,我信得過,在濘城,只有你配做我江北淵的女婿。”
這句花女是迄今為止,江北淵給予沈潮生最高的評價。
沈潮生眸子動了動,緩緩扯起嘴角,嗓音喑啞。
“我不配。”
“你現在是自己否定自己了?我也有過自暴自棄的時候,別人苦口婆心地勸說,自己想不通,走到死衚衕,鑽不出來,誰說都沒用。這種事放你身上了,我不說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江北淵就放下電話,起身——
“江總。”
沈潮生又將他叫住了,深邃的眸閃爍著幾分冰涼的光。
江北淵重新坐了下來。
“說。”
“可否幫我調查一個人?”
“說。”
“夏芳菲。”
“哦?”江北淵撫摸著下巴,“接著說。”
“歐陽靜去世之後,夏家破產,夏芳菲現在孤家寡人,她肯定痛恨我害得她家破人亡。”
“你的意思是,她會對付你?”
“不出我所料已經對付了。”
沈潮生一字一句,聲音篤定。
“我派我二姑查過,夏芳菲暗中和沈業忠見過面。夏芳菲絕非是一無是處的女人,她之前去過沈譽汀的殯儀館,就在我們離開的第二天。”
江北淵沉默了片刻。
“沈譽汀的屍檢,說是自殺,莫非其中是夏芳菲搞的鬼?”
“有這個可能。現如今沈業忠死了,只有兩個可能。”
“什麼?”
“沈業忠是真的死於腦溢血,沈業忠不是死於腦溢血,後者的可能性很大。”
江北淵點點頭。
如果是後者,那麼,
沈潮生就無罪了。
因為沈潮生做的只不過是放在沈業忠臥室一幅龍圖騰,裡面含著迷迭香的成分,才被警方認為他是蓄意謀殺。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只要證明,沈業忠不是死於高血壓腦溢血,沈潮生就能出來了。
現如今這件事,也只能江北淵去替沈潮生查。
……
在江北淵走之後沒多久,傍晚又有一個人來了,說是要見沈潮生。
沈潮生不解地問獄卒:“一天不是只能一個人來嗎?”
“對方的情況特殊啊,他可是我們局長的兒子。”
局長……
沈潮生緩緩地皺了眉。
現在濘城警局的局長是賀治騰。
所以賀治騰的兒子是……賀堯!
賀堯穿著白色的外套,乾乾淨淨,他才剪了頭髮,前面的劉海很齊整,在眉毛以上,這麼看像是鍋蓋。
他直接進了沈潮生的房間,誰讓他是局長兒子呢。
“沈三,你瘦了點啊,我給你帶了刮鬍刀。”
“多謝了。”
“哎呦你和我這麼客氣,我怪不好意思的。”賀堯撓了撓脖子。
沈潮生卻是沒心情和他調侃了。
“你來找我,就是我為了給我送刮鬍刀?”
聞言賀堯的臉色僵硬了幾分。
“沈三,那個……對不起。”
“為什麼要對我說對不起?”沈潮生不解地問,注視著賀堯。
賀堯卻是搖了搖頭。
他什麼都沒再說。
沈潮生沒多問了,從他這個房間,可以看見月亮。
冉冉初升的月亮混著微渺的星,光和影的交織,順著窗戶灑了進來。
“賀堯,星星是不會發光的,但是人可以,這句話你之前對我說過。”
“沈三,你有事就直說,我能幫你的,會儘量幫你。”
“我想最後借一借你的光,我知道你跳舞不錯。”
“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