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
葉初初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是關於你上次給我的那支，能讓祖母綠寶石變成黃色的特殊顏料，我設計的那款項鏈已經透過兩家公司的稽核了，如果想要推廣上市的話，可能還需要購買一下你那種顏料的使用權，你也順便開個價吧！”
她的眼仁裡亮晶晶的，像是有光在閃爍一樣。
可方墨行心裡更清楚地知道，一旦顏料的使用權也賣了出去，他們之間，以後就真的沒有理由再見面了。
他收回視線，聲音漠然：“誰說我要出售顏料的使用權了？那東西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玩兒的，不賣。”
“……啊？”葉初初頓時懵了。
她設計的銀杏葉項鍊現在已經進入製作階段了，要是沒有那種特殊顏料，豈不是功虧一簣嗎？
“方墨行，你上次不是還主動拿出這種顏料來幫我的嗎？為什麼現在突然改口了？”葉初初不解地問。
要不是有方墨行的話，至今她都解決不了寶石變色的難題，也未必能夠贏得了吳芷萱。
可他上次大大方方的，這次卻突然變得那麼小氣，究竟是鬧哪樣啊！
方墨行依舊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吃著巧克力，聳聳肩：“上次，我也只是說要幫你解決問題，可沒答應連後期的製作都一併包辦啊！”
葉初初：“……”
好像還真是！
可她不死心地，仍舊想為自己爭取一下：“方墨行，你可別忘了，這種顏料你還送過我一支，只要我找專門的技術人員去研究成分，照樣可以研究出來的！”
“那你就去好了，只要你能百分之百……不，是百分之九十地把這種顏料給復刻出來，就算我輸。”方墨行半點不為所動。
“你……”
葉初初簡直氣結，但冷靜過後，也只能敗下陣來，“那你究竟要怎麼樣，才肯出售這種顏料的使用權嘛！”
在繪畫以及對顏料的研究方面，她還沒見過有誰的造詣能夠高於方墨行。
要論“陰險狡詐”也沒人比得過他。
最重要的是，葉初初做不出來未經允許就擅自將他的顏料拿去研究的事。
方墨行微微傾身，深邃狹長的眼眸從她身上劃過：“你真的這麼想要那種顏料的使用權嗎？”
“那是當然啊！”葉初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難道他以為她在這裡費了那麼多的口舌，純粹只是跟他鬧著玩兒嗎？
“你想要，我也不是不能給。”方墨行淡淡地掀了掀眼皮，“你只需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就可以了。”
“什麼要求？你說！”葉初初彷彿重新看到了希望，一雙眼睛裡佈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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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種亮晶晶，彷彿有光在閃的眼神。
這一次，方墨行卻沒有刻意迴避，而是直接對上了她的視線：“葉初初，顏料的使用權，再加上我教你一個暑假的酬勞，你陪我吃頓飯怎麼樣？”
他的聲音很淡，目光卻很濃稠。
葉初初不由地愣了愣。
什麼意思？
他不要錢，只要自己陪他吃頓飯？
“呵、呵呵……”
心裡面有種奇怪的念頭冒了出來，葉初初用尬笑強迫自己壓下去，“你的意思是……要我請你吃飯嗎？那肯定是應該的啊！你都幫了我這麼多，一頓飯而已，小意思嘛！”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方墨行沒給她誤解的機會，“葉初初，我告訴過你的，一個人吃飯，就算是再好吃的東西，也會覺得沒有味道的，所以，我想過兩個人一起吃飯的那種生活了。”
——所以，我想過兩個人一起吃飯的那種生活了。
他這算是……在對她表白嗎？
可方墨行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產生那種想法的？
葉初初腦子裡亂亂的，也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他灼熱的眼神，有些慌亂地移開了視線：“那、那你也可以找方教授陪你一起吃飯啊！方墨行，你應該知道，我有男朋友的，我跟你單獨吃飯，恐怕不太合適……”
剛才她還說請他吃頓飯理所應當，在得知他的真實意圖之後，立馬就變成了“不合適”。
方墨行不禁有些挫敗，他在葉初初心目當中的形象，真的有那麼糟糕嗎？
他起身走到窗邊：“東凌集團的凌少，確實有著非同一般的財力跟地位，不過葉初初，他能給你的東西，我也一樣可以給你，而你確定自己，要跟一個連求婚都能當成是兒戲的男人過完一生嗎？”
“你……你知道？！”葉初初瞪大雙眼，滿目意外。
她還以為，像方墨行這樣一心只知道埋頭畫畫的人，是不會理會這些八卦訊息的。
可凌夜爵宣佈求婚無效，不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嗎？
她十二點鍾到這裡的時候，方墨行甚至都還在睡覺……
“我不僅知道他把求婚當成是兒戲，我還知道，你跟他在一起應該會覺得很累，凌家的長輩不可能接受一個身世平庸的女孩子，他還有一個前任未婚妻在虎視眈眈，甚至，只是因為丟失了一枚銀戒指，你都要在這裡找上一整個下午，怕弄丟了你們之間的信物，怕他會生氣。”
方墨行迎著日光，一步步地走近她，“葉初初，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他的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將葉初初逼得退無可退。
的確。
比起勾心鬥角的豪門生活來說，葉初初更嚮往的，其實還是那種平凡而又安寧的小日子。
在認識凌夜爵以前，她甚至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為別人話題當中的人物，獲得那麼高的關注度。
可遇到了，就是遇到了。
她不會因為那個人窮困潦倒而嫌棄他，更不會因為對方高不可攀就退縮。
對她來說，凌夜爵就只是凌夜爵，是她喜歡的男人而已。
葉初初抿了抿唇，抬起頭：“方墨行，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確定不會後悔？”
“嗯，不會。”
“好，那你回去吧！”
方墨行忽然鬆開手，又轉身走到了窗邊，背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