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姐，請你具體談一下啊！”
“吳小姐，你對此又有什麼樣的看法呢？畢竟東凌集團搞了這麼大的陣仗，來開這場新品發佈會，沒道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故意要在全A市人的面前丟這個臉。”
“吳小姐，請問你是不是出於對葉小姐的嫉妒，還有你們之間的過節，所以故意在她的項鍊上動了手腳呢？”
“可以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嗎？吳小姐。”
…………
記者們比起那些珠寶界的專家學者來，看問題的角度自然是要更加客觀以及公正一些。
一臺一臺的攝像機跟話筒都對準了吳芷萱，她的臉色微微一變，慍怒道：“你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嫉妒葉初初！她的項鍊出了問題，那是她自己的事情，與我又有什麼關係？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以去查東凌集團的監控錄影，近一個月……不，是近兩個月以來，只要被你們找到我在東凌集團出現過的證據，我就自願退出珠寶設計這個行業！”
近兩個月來，幾乎囊括整個銀杏葉項鍊的製作週期了。
吳芷萱這段時間一直都待在玻璃房工作室裡，連門都很少出，再加上她早就已經跟凌老爺子鬧僵，自然不會出現在東凌集團裡，也敢拍著胸脯說這樣的話。
她的名聲雖然大不如前，但到底也是在業內出過成績的珠寶設計師。
記者們見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也就不好再咄咄逼人，舉著話筒的手都下意識地往回收了收。
葉初初輕笑一聲，重複她的話：“我的項鍊出了問題？是吧，吳小姐也覺得我的項鍊只是出了問題，而不是本來就不能變色，我應該沒有理解錯你的意思吧？”
這……
吳芷萱的臉色微微一僵，她差點又要被葉初初這個小丫頭片子給帶到溝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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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她承認這條項鍊只是出了問題，不就等於變相幫葉初初證實，沒出問題的項鍊，確實是可以變色的嗎？
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連忙改口道：“你的項鍊究竟能不能變色，這得問你自己，我剛才只是想要表達，這條項鍊沒有如你所說的那樣，變換出其他顏色來，當然，作為一個同行跟前輩，我也願意相信你，並且給你這次展示的機會，但請你別曲解我的意思，更不要拿我來做擋箭牌！”
她三言兩語，立即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
葉初初故作詫異地“哦？”了一聲：“聽吳小姐的意思，在此之前，我所設計的項鍊究竟能不能變色，你是完全不知情的，對嗎？”
“那當然。”
吳芷萱高傲地揚了揚下顎。
在這種時候，越是保持一種疏離而又寬容的態度，對她來說就越有利。
更何況，她的項鍊確實不會再變色了。
從此以後，都不會再變色了……
“那吳小姐應該還記得，在摩爾號郵輪上，你曾經對康納德先生說過些什麼吧？”葉初初定定地看著她，淡然開口道。
……摩爾號遊輪？
這麼久遠的事情，她現在拿出來說又是什麼用意？
吳芷萱疑惑歸疑惑，當著那麼多媒體記者還有珠寶界專家學者的面，沒敢考慮太久：“我在摩爾號遊輪上，跟康納德先生說過很多的話，不知道你具體指的又是哪一句呢？”
“當時康納德先生用一幅畫作為考題，來甄選最後可以負責這次作品的設計師，我很幸運地被康納德先生給選中了，但你卻以我還是個學生，經驗不足，而且也沒有出過什麼像樣的設計作品為由，要求與我公平競爭，各畫一幅設計圖，最後由康納德先生擇一選用，這事你應該還沒忘記吧？”葉初初好意地提醒她。
甚至，為了證明自己話裡的真實性，她還特地詢問了另一位當事人：“康納德先生，我說得對嗎？”
康納德此刻也正坐在嘉賓席上。
剛才的意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相信葉初初跟凌夜爵，只要他們兩個還沉得住氣，他就不能自亂了陣腳，否則只會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趁虛而入。
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沒錯，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擔保，初初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準確無誤的。”
人格擔保……
葉初初只是問了句再尋常不過的話，就值得康納德先生用如此認真的態度來對待。
還有那個唐旭淵也是一樣。
當初在薇薇安的歡迎派對上面，他甚至都沒有親眼見到葉初初到底有沒有推人，只是憑著唐曉婷的一面之詞，就願意拿整個唐家來替她作保。
葉初初到底憑什麼？
怎麼所有的人都願意對她掏心掏肺！
吳芷萱想到這裡，心中更是酸脹得厲害，冷冷笑了聲：“是又怎麼樣？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葉初初，你要轉移話題跟注意力，最起碼想個好一點的藉口，一天到晚炒這種冷飯，有意思嗎？”
“我沒想轉移話題跟注意力，我只是想提醒你。”
“提醒我什麼？”
“既然吳小姐當初是跟我公平競爭這次設計的名額的，那你應該也沒忘記，自己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輸給我的吧？”
吳芷萱一下子哽住了。
她好像突然明白過來，葉初初究竟為什麼要提摩爾號遊輪上的那件事了。
“我現在設計的這條項鍊，就是當初僥倖勝過你的那一條，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在全球都享有盛譽的Monica吳，居然輸給了這樣一個設計吧？”葉初初沒給她喘息的機會，一鼓作氣將話全部說出來。
其中一條銀杏葉項鍊此刻就被她拎在手裡。
除去變色的部分之外，雖然從外觀上看起來也還不錯，但失去最核心的部分，也就等於失去了靈魂。
這樣一款項鍊在挑剔的專家以及學者們眼裡，還是顯得太過普通了。
可吳芷萱當初輸給葉初初，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啊！
難不成……吳芷萱一直都只是徒有其名，真正做起設計來，就連這麼一條普普通通的項鍊都能徹底碾壓她嗎？
葉初初乘勝追擊地問：“吳小姐，不向大家解釋一下嗎？”
吳芷萱交握在一起的十根細指牢牢地攥著，卻是緊抿唇瓣，不置一詞。
她沒有辦法抵賴自己在摩爾號遊輪上說過的話，畢竟，當時除了康納德先生跟葉初初之外，還有很多珠寶設計界的同行也在場。
只要她否認，很快就會被啪啪打臉。
她也沒法兒質疑康納德先生評判的公正性，在大家眼裡，她才是跟康納德先生更親近的那一個，又跟康納德太太是至交閨蜜。
一旦深挖康納德先生對她失望至極的原因，丟臉的還是她自己。
可她又該怎麼解釋呢？
拿出自己當初輸給葉初初的那張設計稿嗎？
不，那幅作品，簡直就是她設計生涯當中最大的敗筆跟汙點，只要她還想東山再起，就堅決不能曝光在大眾的面前！
可不解釋的話，難道承認葉初初設計的項鍊確實能變色嗎？
吳芷萱突然就有些後悔。
安安靜靜地坐在看戲不好嗎？
為什麼非得要湊這個熱鬧呢？
在她自以為隱忍蟄伏，精進了許多的這段時間裡，葉初初也在成長跟進步著，甚至速度還要比她快上許多。
她的氣場，她的魄力，都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軟綿綿的小姑娘了。
連她自己都被徹底比了下去，明明是個勝券在握的局面，她一樣在葉初初的面前佔不到半點便宜。
“這個吳芷萱到底在等什麼呢？怎麼突然之間變啞巴了？”
“她不說話的時候我還不覺得，現在都能百分之九十地肯定，葉初初設計的那條項鍊確實可以變色了，否則又是怎麼秒殺她的？總不至於她真的混成這副樣子，設計出來的作品連這麼一條普通的項鍊都比不過吧？”
“難說，沒準她真是個混子，名聲全是靠著家裡頭拿錢砸出來的！”
“怪不得前段時間，A市有好幾戶豪門都紛紛宣佈跟她解除了合作關係呢！我當時還以為是凌少想要給自己的女朋友撐面子，在背後使了些什麼小手段，現在看來，那人家就是覺得葉初初設計的東西比她好，所以才不想跟她繼續合作的！”
“你們有沒有覺得，現在不止是在作品方面，就連氣質跟涵養，葉初初好像也一下子超過了吳芷萱啊！”
“還真是！感覺葉初初是突然間長開了，而且她們倆今天都穿了暗紅色的衣服，葉初初那件吧，看著就很襯身材跟氣質，怎麼吳芷萱穿這個顏色的衣服，看起來好像比實際年齡還要大好多啊？”
“確實，聽說她才二十三歲啊，這身兒看上去起碼得有三十二了！”
“這女人一旦失去了愛情的滋養，果然就會像一朵凋零的鮮花那樣。”
…………
記者們邊拍邊對吳芷萱議論紛紛，有感慨的，有惋惜的，卻獨獨沒有像過去那樣的追捧跟讚美。
吳芷萱的臉色越發尷尬而又難堪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