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表妹看上去年紀比她小不了多少，但大概是從小嬌生慣養的緣故，整個人還透著一種少女的懵懂跟天真感。
她頓時興奮得拍手叫好：“那我能再看得仔細一些嗎？哎呀，初初姐姐，你別動嘛，你一動我就看不清楚了！”
葉初初原本是不想動的，無奈聶依依的兩隻手在她身上不斷地摸來摸去，還扯開領口想要去看裡面的內襯。
即便她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葉初初也覺得尷尬極了，又不好意思拒絕得太過明顯，只能暗暗地用手捂住。
偏偏聶依依還恍若未察似的，她越是按住，她就扯得越開，伸長了脖子直往她衣襟裡瞧。
只聽見“撕拉”一聲響——
葉初初的衣領忽然被扯開了一道大口子，她嚇得整個人都懵了懵，還沒反應過來，凌夜爵已經眼疾手快，一把提住了她的領口防止她走光。
同時厲聲斥責聶依依：“誰允許你對她動手動腳的？”
聶依依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用這種語氣教訓過，一張櫻桃小嘴囁嚅了幾下，她“哇”地一聲，忍不住直接哭了出來。
“爺爺，爸爸，媽媽……嗚嗚嗚……夜爵哥哥好凶啊！他怎麼可以對我這麼兇嘛？嗚嗚嗚……”
聶依依打小就是聶家的小公主。
不僅聶老爺子跟老二夫婦，就連女兒常年在國外留學的老大夫婦也是拿她當成掌上明珠看待的。
她一哭，這一屋子的大人們頓時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臉上就差寫著“心疼”這兩個大字了。
“依依不哭了，你夜爵哥哥那是在跟你開玩笑呢！你可是他的親表妹，他心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捨得兇你呢，你說對不對？”聶二太太一邊替她擦拭著眼淚，一邊安慰她。
等穩住了聶依依的情緒，她才抱歉地朝葉初初笑了笑：“實在是對不起啊，初初，依依她從小被我們給寵壞了，性子稍微有些傲慢，但她沒有壞心眼的，希望你別往心裡去才好！”
聶二太太直接叫了她的名字而並非“葉小姐”，這在葉初初的眼裡，儼然就是把她當成自家人看待的意思。
她又回頭看了眼凌夜爵。
他仍舊抿著唇角提著她的衣領，一副對聶依依的所作所為十分氣憤的樣子。
但葉初初還是清晰地捕捉到了，在他眼底潛藏的那一絲慌張與不知所措。
潛意識裡，他還是很關心聶依依的吧？
那是與他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即便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裡，他們從未有過任何交集，但那種融合在血液裡的親近感是天生的，凌夜爵從來就不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沒關係的！”葉初初回過頭來，也笑了笑，“剛才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依依沒有任何關係。”
“那你身上的衣服……”
聶二太太又指了指她穿的針織裙。
左側肩膀的縫線，幾乎已經完全被扯開來了，露出一小部分她白皙的肩頸線。
若不是凌夜爵一直用手提著，恐怕整個肩膀都得掉下來。
等下他們還得吃飯，飯後聶老爺子也肯定有意留他們多坐一會兒聊聊天，穿著這麼件被扯破的衣服總歸也不是個辦法。
聶二太太想了想，提議道：“要不，我去樓上拿一件依依平時穿的，先給你對付一下吧！”
聶依依的年紀跟葉初初差不多，兩個人的身材也類似，這是聶二太太能想到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她轉過頭就要往樓梯方向走去，聶依依開口提醒道：“媽媽，你忘記了嗎？我的衣服，昨天你都叫傭人拿去洗了，今天天氣不好，還沒有完全幹呢！”
聶二太太上樓的腳步下意識地一頓。
傭人昨天在收拾屋子的時候，確實將聶依依的所有衣服都拿去洗了，但卻不是聽她的吩咐，而是聶依依自己讓傭人這麼做的。
當時她還覺得奇怪，但現在，聯想到葉初初的針織裙莫名其妙就被扯開了這麼大一個口子，聶二太太好似突然間明白過來了。
聶依依不喜歡葉初初。
這一切，也是她在昨天甚至更早以前就計劃好的。
她有些僵硬地在樓梯口站了好半晌，終於回過頭來，懊惱不已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初初啊，依依的衣服，確實都拿去洗了，雲曦平時也不怎麼過來，宅子裡都沒有準備她的衣服，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先穿我的……”
“媽媽，家裡不是剛剛做了一批女傭服嗎？你拿一件全新的給初初姐姐穿，不就可以咯！”聶依依突然插話打斷道。
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在這個時候開口的話，聶二太太接下來的意思，就是要讓葉初初穿她的衣服了。
可她好不容易才扯破了她的針織裙，如果只是讓她換上一件四十歲女人穿的衣服，豈不是無關痛癢嗎？
她就要讓她穿上女傭服，知道自己跟聶家還有凌夜爵之間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聶依依雖然有些小聰明，但畢竟年紀還小，她這點心思實在瞞不過在場的聶家眾人。
大家互相對視了一眼，目光都透著幾分諱莫如深，卻沒有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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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依依又開始催促起來，眉眼盡顯得意之色：“初初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是嫌棄女傭的衣服，配不上你現如今的身份？可是家裡現在就只有女傭的衣服了，再說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真能讓葉初初穿上女傭的衣服，對她而言就是一種巨大的侮辱。
可要是葉初初不願意，她也能把話題扯到她眼高手低，明明自己的出身低微，卻還要嫌棄女傭這些方面。
總之她這回丟臉是丟定了！
凌夜爵的一雙眼眸都泛著怒意，已然開始後悔自己剛才怎麼會對這種沒禮貌的丫頭心慈手軟。
葉初初握了握他的手，安撫他，而後才淡笑著看向聶依依：“我沒有嫌棄女傭的衣服，只不過，是我覺得自己身上這件還能穿，所以完全沒必要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