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初拍著胸脯，一臉的慶幸。
未來的事情，雖然誰都沒有辦法提前預料，總算還有希望在，不是嗎？
“對了。”離開之前，她又想到什麼，回過頭來叮囑主任，“我懷孕的事情，可以麻煩您暫時保密嗎？我想親口告訴孩子的爸爸。”
孩子的爸爸……
凌夜爵嗎？
據她所知，那位凌先生都已經好幾天沒有來過醫院，並且還把專門替她診治的專家小組也給撤了。
想要等到親口告訴他的那一天，又談何容易呢？
不過面上，主任還是點點頭：“好的，葉小姐，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替所有病人保守好秘密與隱私的。”
然後，看著她清瘦單薄的背影雀躍離開，忍不住地嘆息了一聲。
——
走出婦產科，葉初初的心情簡直要飛揚起來了！
她懷孕了。
居然真的懷孕了！
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想象著這裡面正在孕育一顆生命的種子，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也太不可思議了。
她的歡欣跟喜悅全都寫在了臉上，方墨行不用問也能猜到答案：“懷個孕而已，就這麼值得你高興嗎？”
“因為凌夜爵很喜歡小孩子啊！”
葉初初將化驗單按在胸口，彷彿那是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過後又趕緊催促著方墨行：“你快點，快點推我回病房！萬一凌夜爵已經回來了，我得在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才行！”
因為身體實在太過虛弱，她是被方墨行用輪椅推出來的。
此刻那一張蒼白的臉上卻掛著藏都藏不住的笑容，眼睛裡也閃著燦若星河的光芒。
方墨行推著輪椅，稍稍加快了一些腳步：“葉初初，你就這麼能肯定，你懷孕的訊息對於凌少來說，一定會是個好消息嗎？”
“不然呢？”
這個問題在葉初初聽來實在有些莫名其妙。
凌夜爵有多渴望能夠擁有一個孩子，她是最清楚不過的。
當初為了備孕，差點兒沒把觀錦園鬧個雞飛狗跳，如今得知自己就快要當爸爸了，他怎麼可能會不高興？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這個世界上最難揣摩的東西就是人心，有的時候你所看到的，或者認為的，未必就會是事實的真相。”
他的聲音很低，卻又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葉初初轉過臉，忍不住問道：“方墨行，那麼你自己呢？”
“我什麼？”
“我所看到的，還有我認為的，都是你在東凌集團第一次的新品發佈會上幫著吳芷萱一起構陷我，故意隱瞞那種特殊顏料的存在，這難道也不是事實的真相嗎？”
方墨行推著輪椅的雙手下意識地頓了頓。
從她中午醒來，若無其事地跟他聊天說話，一直到現在。
都讓他快要產生一種錯覺，以為葉初初已經不記得那件事，或者說完全不在意了。
他勾唇淡淡地笑了笑：“你要是真的生我的氣，剛才在病房裡見到我的第一眼，應該就會讓我滾出去了。”
的確如此。
雖然方墨行毀了她的新品發佈會，也差點徹底毀了她那條銀杏葉項鍊，但葉初初始終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像對待凌朗跟吳芷萱那樣，徹底同他們劃清界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葉初初回過頭去，擰眉透出幾分不解來，“就好像是腦子裡自帶的印象一樣，對你，我沒有辦法真的生氣，也不相信你真的會害我，否則的話，在所有醫生都對我的鼻血束手無策的時候，你不出現，就可以永遠解決掉我這個大麻煩了！”
“是嗎？”
方墨行推著輪椅走在後面，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他記起小時候，那個胖嘟嘟圓滾滾的小女孩兒脾氣可壞了。
無論被誰抱著都要嚎啕大哭，只有他是個例外。
也許他們之間，就是有這樣一種特別的緣分吧！
就快要回到病房的時候，葉初初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已經傍晚了，凌夜爵的工作哪怕再繁忙，也該停下來休息吃飯。
而且都整整大半天沒見過她了，他肯定急得快跳腳了！
推開門，裡面依舊是空蕩蕩的一片。
沒有凌夜爵，甚至都沒有開燈，昏暗從裡面延伸出來，一直落到她的腳邊。
葉初初不由地愣了愣，詢問門口的幾個保鏢：“凌夜爵他……到現在都還沒有來過嗎？”
“抱歉，葉小姐，凌少的去處，我們幾個不太清楚。”
保鏢的說辭果然跟方墨行中午講的一樣。
葉初初也不好勉強他們，回到房間，拿出自己的手機開始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顯示打通了，可卻一直沒有人接。
葉初初一連打了好幾遍，也還是如此，只能悻悻地結束通話了。
“先別忙了，趕緊過來吃東西吧！”方墨行已經出去一趟又回來了，見她仍舊捏著手機發呆，遲疑而又試探地問了一句，“沒打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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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有事在忙，或者是出差去了。”
葉初初腦子裡能想到的可能性，也就只有這麼兩種了。
如果凌夜爵有空，他肯定會在第一時間過來看自己的，她可以確信這一點。
方墨行沒有多說什麼，指了指被他放在桌上的餐盒：“那你……”
他怕葉初初因為打不通電話，就沒有心情吃東西了。
“我餓了，我們先吃飯吧！”
葉初初收起手機，很快走到了餐桌旁。
跟中午的菜色不同，方墨行這回特地挑了一些清淡的東西買，專門遷就她這個孕婦的挑剔胃口。
肉沫蒸蛋，蒜蓉蒸菜，一條新鮮的清蒸魚。
還買了些酸溜溜的梅子，留著給她想吐的時候含在嘴巴裡。
這頓飯，葉初初明顯吃得比中午舒坦多了，而且胃口也要更好一些。
只是吃飯的時候，餘光總會不自覺地掃向擱在桌角的手機，她怕凌夜爵忙完了打來電話，自己會接不到。
可是沒有。
都沒有。
她坐在病床上，熬到差不多晚上十點鐘，也沒見凌夜爵回過來一個電話。
最後實在熬不住，終於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