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為難：“可是凌少說……”
“等等等等！”葉初初打斷他，“凌夜爵不是不在意我，也不想跟我結婚了嗎？既然這樣，我去不去美國，又治不治病，跟他有什麼關係啊？”
“這……”
向巖一時被噎得語塞。
如果凌少真不在意葉小姐的話，還用得著費心安排她去國外治病嗎？
可是這種話，他又不能直白地說出來，只能苦喪著一張臉，勸慰道：“葉小姐，您這樣……我很難跟凌少交代啊！”
“你就直接告訴他，我不去唄，要是他有什麼疑問的話，也可以親自來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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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初不為所動地聳了聳肩膀。
這意思，分明就是想要讓凌夜爵急得跳腳，然後主動過來見她一面。
向巖還能不明白嗎？
可他又實在拿葉初初沒有辦法，最後一咬牙一跺腳，轉頭就跑向了霍雲深的辦公室。
凌夜爵聽完他的轉述之後，臉色果然秒沉：“誰允許她不去的？你告訴她，不管想不想，時間一到她都得上飛機，我又沒有在跟她商量！”
“啊？又是我？”
向巖喘著粗氣，嘴角忍不住地直抽搐。
這兩棟樓雖然都有電梯，可中間卻隔著好幾百米的距離，他怕耽誤時間，都是一路跑著過來的，連口水還沒有喝上呢！
凌夜爵朝他猛一瞪眼：“不是你，難道還是我自己去？”
要是他能毫無顧忌地出現在葉初初面前，也就根本不用送她去什麼國外治病了！
沒法子。
向巖只得重新下樓，又馬不停蹄地趕往葉初初所在的特護病房，將凌夜爵的話一字不漏地轉達給她。
夜已經深了。
方墨行擔心她會餓，特地點了一份醫院的病號餐給她。
葉初初以前最不喜歡吃這種清淡得要命的白粥跟雞蛋，此刻卻覺得津津有味。
一邊聽向巖轉述凌夜爵的話，一邊漫不經心地拿勺子攪著碗裡的粥，然後道：“那你再幫我問一問，他究竟以什麼身份勒令我去國外治病啊？男朋友嗎？還是結婚物件？聽凌少的意思，像是要跟我分手呢！如果我們只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他憑什麼命令我？我又憑什麼非得要聽他的話呢？”
向巖：“……”
他已經不想再問了。
撒開腿跑準沒有錯！
話傳到凌夜爵那裡的時候，他氣得就差把霍雲深的辦公室給掀了：“就算只是毫無關系的陌生人，我還不能強迫她了？告訴她，就算是綁，我也會把她綁上飛機的！”
向巖點點頭，十分識趣地聽完就走。
這一來一回，葉初初已經把粥給喝完了，驚喜問道：“他親自綁嗎？”
幾分鐘之後，得到了向巖喘著粗氣，嗓音沙啞的答覆：“凌少他說，找……找別人綁！”
葉初初“哦”了一聲，也不覺得有多失望：“向特助，麻煩你再轉告他，就說綁得住我的人，也綁不住我的心，大不了，到了國外之後，我就不配合治療唄！反正凌夜爵也不跟我一起去，他還能管得了我在美國的事情嗎？”
向巖：“……”
這話一轉達，不是明擺著更惹凌少生氣嗎？
可是怎麼辦，他也不能不轉達啊！
他硬著頭皮，只得又往霍雲深的辦公大樓跑。
果不其然，凌夜爵在聽完之後，暴怒得直接摔了桌上的杯子。
霍雲深幽幽提醒他：“北宋官窯燒出來的，一套只有二十個，我父親要是知道被你摔壞了一個，可能會氣到心臟病復發。”
“那就把剩下的十九個都給摔了，也好讓他徹底死了心！”凌夜爵煩躁道。
他太瞭解葉初初了。
別看這女人平時傻不拉幾的，可只要是她說出口的話，就一定能夠做得到。
到時候，如果她真的不願意配合治療，那又該怎麼辦？
霍雲深都說了，她的情緒不能有太大的波動，否則就會對治療造成干擾……
凌夜爵煩躁地扒拉了幾下頭髮，催促向巖道：“還不趕緊去問，究竟要怎麼樣她才肯接受治療！”
向巖深吸口氣，再一次擔當起信鴿的角色來。
來來回回，兩條腿都快要跑直了，這還是自從他跟在凌少身邊以來，辦過最苦最累的一件差事。
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他們二位就不能換個通訊方式，別再折騰他這雙老胳膊老腿了嗎？
兩分鍾後，又是在葉初初的病房裡。
她攥緊了雙手，一字一句地回覆道：“除非他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導致他對我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這一切，是不是跟我身上的病有關，我才會考慮接受治療，否則的話，我是絕對絕對，不會離開A市的！”
這個疑問，一直在她的腦海當中不斷盤旋，折磨得她每天都寢食難安。
她不相信……
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凌夜爵會突然變心。
一定是發生了別的事情，才會致使他莫名其妙變得冷淡的。
她必須搞清楚這當中的一切，否則哪兒也不會去！
向巖沒敢喘息，一刻不停地回到霍雲深的辦公大樓去了。
葉初初掐著手錶看時間，一來一回，約莫需要四、五分鐘左右。
她等著向巖會帶給她什麼樣的答覆。
可是這一次，只過了不到三分鐘，她的手機便突然響了起來。
螢幕上顯示的備註是凌夜爵，這讓她不由地愣了愣，而後緩緩接起來。
“葉初初，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無比的聲音，即便帶著惱怒與清冷，依舊足夠讓她的眼眶溼熱。
葉初初忍不住吸了下鼻子：“我知道，凌夜爵，你終於肯給我打電話了嗎？”
她逼了他這麼久，才等到的這一通電話，每一秒對她來說都珍貴無比，也實在太不容易了。
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響起凌夜爵無奈而又漠然的聲音：“就真的這麼好奇嗎？”
知道他是在指這段時間以來，他對她態度驟冷的原因。
葉初初趕緊重申立場：“是，你想讓我去國外治病，威逼或者利誘都是沒有用的，除非你告訴我原因，而且，你也別想隨便地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