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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遺言

這一架是私人飛機,除去空姐跟機長之外,只有兩名陪同著葉初初一起去美國的保鏢。

因此這陣聲音,並沒有在機艙內引起太大的騷動。

凌夜爵只聽見有個保鏢問了聲:“怎麼回事?”

急促的高跟鞋腳步聲由遠及近,像是空姐去駕駛室確認了情況,聲音透著幾分慌張:“不好了,機長說,飛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開始漏油了,以現在的油量,我們根本就飛不到美國!”

“那能折返回去嗎?”

“還不清楚,只能盡力試一試了!”

空姐頓了頓,又說,“大家先把降落傘跟氧氣面罩戴一下,以防萬一等會兒需要跳傘,安全帶也得系好,千萬不要亂走動!”

一陣悉悉索索的塑料袋聲響從擴音器裡面傳出來,應該是空姐一個一個地給他們分發了氧氣面罩。

輪到最後一個時,空姐的態度明顯有些遲疑起來:“葉小姐,葉小姐……先把這些給戴上吧!”

“不用了,我不需要。”

她的聲音夾雜著空氣當中的噪音,很是微弱,卻讓凌夜爵的身體在瞬間僵直住,心臟微微地抽疼起來。

她說,她不需要。

在飛機漏油,每個人的生命都岌岌可危之時,她連一個降落傘跟氧氣面罩都不願意戴。

不是說好了要出國去治病的嗎?

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她好像寧願死在這場空難中似的?

死……

這個字眼一湧上凌夜爵的腦海,恐懼感便排山倒海地朝他席捲過來,幾乎要讓人徹底窒息。

空姐的聲音緊接著又傳來,嘆了一口氣:“葉小姐,您這又是何必,人活著,肯定比其他任何的事情都重要,更何況,您的肚子裡不是還懷著孩子嗎?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孩子考慮考慮啊,您說對不對?”

葉初初沒有說話,擴音器裡只有一陣冗長的嘈雜聲。

可凌夜爵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一刻,他彷彿能夠透過這個黑匣子,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那種帶著死氣沉沉的笑容。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警報聲再一次響起來,而且比起之前的那次,更加響亮以及急促。

空姐緊張道:“不好了,飛機漏油的情況應該比想象當中的還要嚴重,估計回不了A市了,大家做好準備,隨時跳傘吧!”

“可這底下全是大海,就算跳下去,我們生還的希望也不大啊!”提出質疑的是凌夜爵其中的一個手下。

空姐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奈:“空難事故,本來就是死亡率最高的事故種類,這飛機上有黑匣子,如果你們覺得有必要,可以留一些自己想說的話……”

空難的死亡率,有誰不知道呢?

儘管沒有人願意面對死亡,但大家還是一個一個,有秩序地留下了自己的“遺言”。

有些是希望父母能夠健康,有些是讓女朋友儘快走出陰影,去找下一個可以讓自己幸福的人,也有向凌夜爵表示歉意,沒能完成他交代下來的工作。

最後一個,依舊是葉初初。

空姐這回改了說辭:“葉小姐,給您的親人或者朋友,留下幾句話吧!雖然這樣說很不吉利,但也許……這會是我們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隻言片語了。”

噪音變得越來越大,葉初初的聲音被掩蓋到幾乎聽不清:“沒有了……”

空姐大約沒聽清,又問了一遍:“葉小姐,您說什麼?”

“我說沒有了。”葉初初重複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我所留戀的,以及想要告別的人,一、個、都、沒、有。”

而後是“嘭”的一聲巨響,擴音器裡再也沒有聲音傳來。

凌夜爵的理智在這一瞬間徹底崩潰!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他只是想要讓葉初初活下來,只是想要讓她好好地去治病而已。

可為什麼,這件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糟糕了?

葉初初在空難面前毫無求生的慾望,而他呢?

覺得自己像是個一步步把她推上斷頭臺的劊子手。

搜救隊的長官聽完錄音,過來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凌先生,事已至此,還是節哀順變吧!我會讓我的隊員盡全力將所有遺骸都打撈上來的,不過墜機的事故地點是在海里,難度稍微有些大,希望你能給予我們更多的時間與耐心。”

以他多年的搜救經驗來看,這架飛機上的所有人員,基本都已經可以判定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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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劇烈的“嘭”一聲是飛機碰撞到海面才發出來的。

前一秒都還在說遺言的人,後一秒有可能逃離機艙,避開這場空難嗎?

答案無疑是否定的。

凌夜爵突然瘋了一樣,死死按住向巖的肩膀:“告訴我,葉初初在機場跟你說了些什麼?她都說過些什麼話!”

他記得的。

雖然沒敢靠近,可是透過車窗,他卻看得一清二楚。

葉初初在把裝有戒指跟項鍊的錦盒交給向巖時,嘴巴明明曾一張一合。

她說過話,她一定還有話留給他的!

向巖在內心掙扎了很久,才咬著牙開口道:“葉小姐說,那枚戒指跟那條項鍊,曾經對她來說很重要,是因為她覺得會嫁給您,所以才收下來的,還問了我……這種想法是不是很可笑?”

無論如何,這都是葉小姐留在世上最後的遺言了。

向巖不想看到自家老闆難過,但更不想讓他留下遺憾。

“啊——”

凌夜爵捧著腦袋,突然就被一陣鑽心的疼痛給席捲了。

她不可笑。

一點也不可笑。

可笑的人是他。

自以為是地想要讓她活下來,結果卻讓她在厭惡當中離開了這個世界。

“凌少……凌少,您怎麼樣?沒事吧!”

向巖伸手想要去扶他,被凌夜爵揮開之後,他忽然起身走向了警戒線外的車子。

上車,發動,離開,一氣呵成——

等到向巖反應過來,再想去追,根本就來不及,車子已經一溜煙兒地駛出海邊,不明去向。

他真是急得要跳腳,一看手錶,今天居然還是週六,再有一個多小時,就是凌少毒發的時間了!

他趕緊打電話給其他的手下,讓他們照著車牌先去找人,自己坐上許博士的順風車,也匆匆地趕回了市裡。

——

老城區,一間有些年頭的舊房子裡。

葉弘陽跟錢麗瑩夫婦這段時間混得實慘。

自從在聶氏集團的慶功宴上假扮過落魄以後,凌夜爵就真的讓他們體會了一把落魄的感覺。

不僅公司破產,為了彌補漏洞,他們把之前的那些豪車以及小別墅也給抵押了,最後還不上款,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銀行收走。

一家三口搬來了這間錢麗瑩母親過世前住過的舊房子裡。

已經晚上七點多了。

沒有保姆,錢麗瑩只能親自下廚,一桌晚飯做得實在不盡如人意,葉心語只挑了幾下,便直接撂了筷子。

“媽,這是人吃的東西嗎?我怎麼感覺跟餵豬似的,裡面只有菜沒有肉,我這還在長身體呢,你是要活活餓死我啊!”

“死丫頭,現在的豬肉多貴啊!咱們可不比從前了,別老挑三揀四的,就當是減肥了,趕緊吃吧!”

“我不吃!”

葉心語一拍筷子,撅起嘴,“同樣都是姓葉的,憑什麼葉初初能住著凌夜爵的觀錦園,當著全A市最牛叉的珠寶設計師,我卻要在這種破房子裡吃豬食啊?不給我弄點肉來,今天我還就不吃了!”

“不吃就給我滾出去,少在這裡吵吵嚷嚷的!”

葉弘陽頓時也來了火氣,惡狠狠地瞪她一眼,“想住凌夜爵的觀錦園,當全A市最牛叉的珠寶設計師,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就算你**了站在凌夜爵面前,人家還嫌髒眼睛呢!小小年紀就敗壞了名聲,活該現在只能窩在家裡!”

“你……”葉心語說不過他,轉而求助錢麗瑩,“媽媽,你看爸爸,說的這是什麼話?”

“就是!姓葉的,你罵誰敗壞名聲,罵誰活該呢?”

錢麗瑩自己可以數落女兒,但卻不允許葉弘陽來指責她。

尤其,他戳的都還是女兒的痛處,錢麗瑩就只生了這麼一個孩子,教得再差也不允許別人來指手畫腳的!

葉弘陽冷笑一聲:“罵的就是你,還有你這個當媽的!當初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你連一條嫁妝項鍊都不肯拿出來,誰知道還有沒有揹著我幹其他勾當,說不定連女兒的來歷都有問題!”

聶氏集團慶功宴的那一次,已經讓葉弘陽跟錢麗瑩夫婦徹底反目。

只是因為兩個人都落魄了,分開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才勉強拖著沒有離婚。

可信任已然分崩離析,生活當中也會爭吵個不停。

錢麗瑩一聽這話就炸了:“姓葉的,你再說一遍女兒的來歷有問題?別忘了,你現在住的可是我們錢家的房子,離開這裡,你就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怎麼?還指望你那個寶貝大女兒能幫幫你,解決了債務問題,繼續回小別墅當你的葉總去?我告訴你吧,葉家破產,沒準就是葉初初那個賤人攛掇著凌夜爵幹的,她巴不得我們一家三口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