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冷幽幽的，瞥了她一眼：“我對她不瞭解，你來清溪別墅園偷聽牆角的那一天，才是我跟她第一次見面而已。”
葉初初不相信：“可那畢竟只是表面現象，你對自己的親人，不還是很在意的嗎？”
話落，她明顯感覺到身旁男人的氣場驟然間冷了一瞬，連忙改過口來：“我的意思是說……聶夫人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就算過去你們並不親近，但血脈關係總是割捨不斷的，你說對嗎？”
好險好險……
差點就在凌夜爵的面前暴露，她很瞭解他的過去了。
以他的敏銳程度，連她知曉他的生日都能察覺出不對勁來，如果是更加私密或者隱晦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葉初初不想在這種時候惹上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凌夜爵眼中的懷疑漸漸沉澱下來，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強烈的念頭，幾乎就要破繭而出。
但現在，又隨著葉初初的這番解釋而偃旗息鼓。
他的神色跟語氣都淡淡的，到底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你想用某個具有特殊紀念意義的日子作為密碼來開啟保險櫃，這條思路並沒有錯，只不過，具體的規律還沒有循對。”
“……具體的規律？”
葉初初有些聽不懂，凌夜爵又解釋道：“因為手機屬於私人物品，裡面裝的全部是她自己的東西，所以密碼也採用了她自己的生日，保險櫃裡裝的什麼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在三樓的藏寶室裡，有一個裝滿了貴重物品的箱子，密碼用的是我生日，你可以好好地想一想，你所期望在這裡面看到的，究竟是跟什麼有關的東西。”
凌夜爵是聶黛夢在這世上最最在意的人，她所收藏的貴重物品，毋庸置疑也是打算留給他的。
所以用了他的生日來設密碼。
至於這個保險櫃……
剛才她已經用聶黛夢入職燦光的日子嘗試過了，根本就打不開。
可見這裡面裝著的，並不是跟工作有關的東西。
她靜下心來，努力讓自己摒除掉一切雜念，好好想一想其他的可能性。
腦中也不知怎的，突然閃現過自己第一次踏出瓦隆寨的竹舍，看到外面遍地屍骸，白骨森森的場景。
然後，她鬼使神差輸入了二十多年前，瓦隆寨被族滅的日子。
“嘀嘀嘀——”
指示燈閃了幾下之後，意外亮起綠光。
那扇紋絲不動的櫃門也隨著“咔嚓”一聲而自動彈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
居然……是對的？？？
葉初初迫不及待地開啟來。
櫃子裡面，空間很大，但大部分格子都是空的。
只有最最邊上的一格，放著一件草綠色的毛衣。
看上去，似乎是給小孩子穿的，衣服的尺寸只比繁星的稍微大了一點，而且針腳歪歪扭扭的，很顯然是出自新手之手。
凌夜爵不覺皺起了眉：“這麼醜的衣服，別說是給我織的，那我得慶幸她沒有寄回A市，而是偷偷藏了起來。”
聶黛夢在G城未婚，更沒有生育過別的孩子。
再加上這件毛衣無論是款式還是褪色程度，都能看得出來已經放置了很多年。
除去凌夜爵之外，不可能是給別人的。
“不……”
葉初初搖了搖頭，聲音幾乎是從齒縫當中擠出來的，“這件毛衣，不是聶夫人織的！”
“那是誰？”
凌夜爵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性。
這件毛衣那麼醜，更沒有其他的特殊之處，如果不是她自己織的，完全沒有收藏起來的必要。
而且還是鎖在書房最重要的保險櫃裡。
葉初初沒有說話，怔愣地看著那件綠色毛衣，又看看身邊的凌夜爵，瞳孔猛然間一陣劇烈的收縮。
“說話。”
凌夜爵又問了一遍，低頭才發現，葉初初的身子抖得厲害，那種恐懼跟害怕的感覺好似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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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在那一瞬間，莫名也有種心臟隱隱抽痛的感覺。
他不禁更加好奇，抬手捏住她的下顎：“說啊，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葉初初忘記反抗，目光怔愣得好似失了神。
半晌，她才收回視線，訥訥地開口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為什麼要幾次三番地溜進聶夫人的書房嗎？我可以告訴你答案，因為這件毛衣，是我母親織給你的，剛才我開啟保險櫃的密碼，就是我父母被人殺害的忌日！”
不會有錯的……
她一定不會弄錯！
這種蹩腳的針織手法，四年間她見過太多太多次，幾乎塞滿了瓦隆寨那間竹舍的抽屜。
關寒州告訴過她，那是王妃在懷孕期間學著玩的。
給她織了好幾件，巫王大人也有一件，剩下還有兩件一模一樣的草綠色小毛衣，其中一件送給了方墨行。
另一件，卻是所有人都不清楚去向了。
當時關寒州還以為，王妃是怕自己織不好，所以特地準備了兩件，想要從中挑選更好的來送人。
卻不想，另外一件，居然會在聶黛夢的保險櫃裡！
除了自己的丈夫跟孩子之外，她只送給過最好的閨中密友。
如果連凌夜爵都有這樣一件，那她跟聶黛夢之間的關係又是什麼？
為什麼過去那麼多年，整個瓦隆寨竟然無人知曉……
葉初初的大腦一片混亂，疼到幾乎快要爆炸！
不等凌夜爵開口，她猛地一把推開了他，而後迅速地衝下樓，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壓抑到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的地方。
為什麼？
她明明已經不想再跟凌夜爵有任何瓜葛了，可命運還是跟她開了這樣一個大玩笑！
聶黛夢鎖在保險櫃裡的秘密，居然會跟瓦隆寨有關。
這是不是意味著，當年瓦隆寨被族滅，或許跟她脫不了干係？
葉初初不敢再繼續想下去，否則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找聶黛夢算賬！
她努力地剋制住情緒，加快腳步往外走。
“葉設計師，這麼巧？”
迎面有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葉初初抬起頭，才發現叫她的人是肖盛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