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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斷電

“冷靜下來,不要著急,慢慢地把那些記憶匯出自己的大腦……”

在蘇巧巧的保護之下,燈裡嘗試著把之前“看到”的那些情景和畫面,逐條逐條從自己的腦海裡刪除——燈裡的精神也只是比起普通人強大一些而已,放任這些不屬於她的“虛假記憶”繼續留在大腦裡,積累起來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的。

事實上 ,後遺症已經體現出來一些了——據燈裡所言,她的腦袋已經有那麼一點昏昏沉沉的跡象。

【想要遺忘大腦裡的東西好難……】

“對其他人而言是很困難沒錯啦,可是燈裡你的能力就是操作人體的主觀認知,應該也能試著作用在自己身上——難道說你現在還做不到嗎?”

【我還是新手誒,那種事情做不到啦。】

燈裡也明白蘇巧巧的意思,利用自己的能力,模糊自己對那些多出來的別人的記憶的認知,甚至進一步可以“催眠”自己去遺忘它們……可這一切,也得建立在自己擁有那樣的能力的前提上。

“……真拿你沒辦法,再過段時間就成年了,而且還是男孩子呢,結果撒什麼嬌啊?”

【誰撒嬌了!】

“說得當然是你啦。”蘇巧巧那鄙視的眼神,讓燈裡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能說出什麼,隨後他沮喪地低下了頭。貌似蘇巧巧說的話並沒有言過其實,他的確是很可恥地。在一個和自己同齡得少女面前,沒節沒操地賣了個萌。

燈裡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明明自己不是男性嗎?即使他自認沒有什麼大男子主義的性情。但也不至於會自發地產生去依靠一個同齡少女的念頭……偏偏事實就是如此。

“只此一次,這可是看在現在情勢的份上。”

燈裡只感覺到自己的額頭被一根纖細的手指點住,他甚至在一瞬間都停止了思考,呆愣地看著面前的蘇巧巧,瞳孔裡一片茫然,沒有一絲思維的光芒。要是這個時候有旁人在一邊看著,一定會認為。燈裡變成了不會思考的植物人了吧?

這個詭異的狀態,只持續了短短數秒就結束了。在蘇巧巧的手指離開了他的額頭的同時,燈裡的神智也恢復了清明。

然後他便發現。自己的大腦裡似乎少了很多東西,彷彿是剛剛清理過記憶體的電腦一般,執行和思考的速度,一下子就提升了上來。

【巧巧。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

“只是把你腦海裡新加入的那些‘有毒檔案’給刪除掉了而已……雖然這種事情我也沒做過。不過因為那些外來的記憶和你的思維還沒有聯絡起來,非常容易就能和你自己的記憶區分開來,所以我就直接把它們丟出你的思維之外了。”

【這,這是什麼能力?】

燈裡並沒有意識到,擅自詢問他人的能力其實是很犯忌諱的一件事,特別是蘇巧巧這樣明顯強過他的人。只不過,蘇巧巧自己也對這樣的忌諱認知不夠……當然,吃飽了撐著。沒事到處宣揚自己或者自己朋友的能力,這樣的事她同樣不會去做的。

想想賣魚強空有時停的強悍能力。結果是個小嘍囉都知道他的底細死死提防著,是個人都會覺得束手束腳。可見保證自己的特殊能力處在“神秘”的階段,是多麼重要了——話說,**你真的不準備為賣魚強技能婦孺皆知而背個鍋嗎?

但燈裡現在也算是一條戰線上的戰友了(儘管是強拉來的),蘇巧巧並不準備隱瞞他。

“我的能力是‘放逐’,能夠把有形的物質,亦或者抽象的概念,放逐到次元的狹間裡。當然了,這受限制於我本人的能力開發程度。而我施展能力的物件,其自身概念越是簡單,我就越容易佔據主動權——比如說,想要把一塊小石頭最為施展物件,基本上不糊受到其他因素的干擾;而像剛才那樣,對你腦海裡的外來惡質資訊進行放逐,就需要你對我放開全部戒心……如果你剛才有一絲的抗拒,那我都沒法成功。”

【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這個能力可以對人類使用嗎?】

“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有形的物質我都可以非常輕鬆地把它們放逐進次元裂縫之中,如果受到其他能力亦或者外來因素的干擾的話,只要我這邊能夠夠壓制住對方,一樣可以丟進去。”

燈裡已經感覺到世界的惡意了——自己好死不死地攤上了一個偏輔助性質,幾乎沒有什麼攻擊力的能力,可對方卻有這般兇猛如斯的大殺器,這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不用這麼哀怨地看著我啦,我承認我的能力在殺人越貨方面比你強很多,可這種能力也很難融入到日常生活裡啊。你看,你不是還能接著那剛覺醒的能力,混在人群裡做這樣那樣猥瑣的事嗎……”

【對不起!我認錯還不行嗎?求不要再提起那件事了!】

那真是自己鬼迷心竅,一失足成千古恨,白白給自己添了那麼一筆黑歷史——現在想想當初的作為,燈裡的腸子都悔青了,搞不好,蘇巧巧以後能一直用這件事埋汰自己呢。

“而且,要不是因為這些有的沒的,我也不會有家不能回了……嗯,好吧,有一說一,能擁有一個足夠堅挺的,可以在這個世界上得以‘自保’的能力,是很幸運沒錯啦。”想了想,蘇巧巧還是覺得“抱怨為什麼得到超能力”這樣的行徑實在是太矯情,最後還是改了口,“但很多事情是不以自己的意志力為轉移的,事實就是——如果我還是個普通人,那我現在應該還是在和父母輕鬆愉快地生活著。也許時不時就和危險擦身而過但不自知;而擁有了現在這樣的力量,我反而不得不遠離自己的親人。”

【為什麼?國家政府對於我們這樣的人,約束並不苛刻。反而還略有優待。只要不在父母親人面前使用這些超常識的能力,完全可以繼續生活下去啊?】

“因為有的能力天生就比較招仇恨嘛~”

蘇巧巧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和對方說明。她的能力,獲得和覺醒的途徑就和其他人不一樣,她能告訴燈裡,自己背後有一尊大神蹲著,固然力量什麼的有著足夠的保證,但也意味著對方不會吝嗇於把各式麻煩往她懷裡塞。很簡單的道理——招募了 一個工人。你能容忍他只吃飯不幹活嗎?

在這點上,蘇巧巧是把姿態放得很低的,基本上就沒怎麼作過……太矯情的話。天知道世界意志會不會不滿這邊的消極怠工,而一時火起換人呢?

【招仇恨?什麼意思?】

“……你就理解成,我的身邊永遠都不會缺少同樣性質的異常吧。”

在這個問題上,蘇巧巧不太想深入地探討下去——燈裡也是察覺到了對方態度上有了些微妙的轉變。很明智地轉移了話題。退一萬步講。女孩子心情不好興致差的時候,窮追不捨絕對是最糟糕最腦殘的選擇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的精神還好嗎?如果可以的話,再試試看,能不能從這裡的地脈裡的靈力流動裡,感覺到什麼異常……小心些,不要再讓那些他人的記憶流入大腦了,剛才那般行為,對現在的我而言也是有不小的負擔的。”

【明白!】

有過一次“經驗”之後。燈裡也是變得更加自信和大膽了,而那些流竄於地脈之中的“記憶”。在被它們“入侵”過一次後,燈裡也能夠輕車熟路地避開了——之前只是因為他不理解那是什麼,才給對方可乘之機。

這便是他才擁有的天賦,蘇巧巧固然有著燈裡無法匹敵的強大破壞力,可在辨別各種意識和認知上,那是燈裡的主場。

隨著燈裡意識的深入,以摩天輪為中心,周圍一大片範圍之內的地脈流動,在她感官之中也是越來越清晰。因為蘇巧巧已經說過,把範圍限制在遊樂場以及周邊一帶就可以,範圍的縮小,使得燈裡能夠更加清晰地進行分辨。

燈裡牢記著蘇巧巧先前提出的要求——尋找地脈流動中的異常……但是什麼情況才算是正常,什麼才是異常呢?蘇巧巧自己也說不清楚,畢竟她並不是精通此項的前輩高人,只能丟給燈裡自己去摸索了。

很快,燈裡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已經是不需要多餘的思考就能判斷的狀況了!

“燈裡!你怎麼了!”

見到燈裡慘叫一聲,然後渾身抽搐著跌倒在自己的身上,蘇巧巧也是有些慌了。她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說不親”,慌張地抬起燈裡的身體,才發現,燈裡的牙關已經止不住地打著顫。

從燈裡的喉嚨裡,只能非常艱難地蹦出幾個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音節。

見此情形,蘇巧巧二話不說,抄起一罐苦瓜牛奶直接拉開拉環,然後就往燈裡的嘴裡灌進去,整整一罐都進去了……然後燈裡抽搐得更加厲害了。

“咳……咳咳咳……”

燈裡痛苦地乾咳了幾聲,被極具衝擊力的黑暗料理衝擊著他的口腔和腸胃,所照成的精神創傷說真的反而要更加厲害,都已經直接翻起了白眼了。而她的舌頭,也彷彿癱瘓了一樣,無力地伸出了口腔,唾液更是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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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黑顏……而且還是偽娘的阿黑顏,說不定對路西法大人的信徒意外地有殺傷力呢。

蘇巧巧拎著燈裡的衣領使勁地搖晃著,幫助殘留在食道裡的苦瓜牛奶更好地流入胃中——哈?為什麼本來就是流質的飲料還會卡在喉嚨裡?因為是黑暗料理嘛……

燈裡活動著顫抖的手,拿起了筆記本和筆,艱難地在上面寫著字。

【我好像看到了已經去世得太爺爺了……】

“別在這個時候去三途川啊!”蘇巧巧見狀,也顧不得手段溫柔與否了。忙不迭地甩了燈裡兩下耳刮子,“快醒過來!而且都這個時候了,就不要再抱著筆記本不放了。好好說話就可以了啊!”

這傢伙已經太入戲了嗎?還是說,透過書寫來表達心情,讓他找到了異常的爽點?

【啊,太爺爺在和我招手呢……】

“都說了別過去,踏過那條線就回不來了!”

正當蘇巧巧束手無策,正想著要不要使用“絕頂疼痛刺激法”的時候,燈裡忽然渾身一激。緊接著他的瞳孔也再度恢復了清明,儘管其中還帶著殘留的驚恐——但是也讓蘇巧巧所謂了已經準備踢出去的右腳。

就差一秒,蘇巧巧的踢擊就會命中燈裡的小夥伴了。真可謂是千鈞一髮……各種意義上,都是呢。

“你……你回來了?”

蘇巧巧試探性地問著,畢竟剛才燈裡得表現實在太嚇人了,從燈裡的表現來看。差一點他就去了另一邊的世界了誒。

燈裡彷彿劫後餘生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神色裡滿是惶恐和慶幸。足足歇息了一分鐘,他才提起筆,在筆記上寫道——【太可怕了,我剛才似乎看到了我死去的太爺爺……而且有個叫孟婆的老婦人手裡,竟然還人手一碗批發苦瓜牛奶……】

所以最後驚醒燈裡的還是苦瓜牛奶嗎?這東西到底給他造成了多大的 心理創傷?竟然能讓燈裡於彌留之際都能懸崖勒馬……

“究竟你看到了什麼東西?反應這麼劇烈?”

【很亮的東西,應該是光芒一類的吧?總之一瞬間晃得讓我睜不開眼——然後我就整個人感覺一麻,緊接著就沒了知覺了。】

非常明亮。一瞬間就晃暈了燈裡的強光?

蘇巧巧一時間也是沒有反應過來,燈裡看到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一說到強光的話。第一反應就是太陽了吧?可太陽光再強烈,從地球上觀測到的陽光,是遠遠達不到瞬間致盲的效果的,況且,現在這個時間……

蘇巧巧和燈裡默契地同時轉頭看向窗外——夕陽的餘暉正在抓緊著最後的時間,將這個世上的一切染上了一片昏黃的色彩。太陽已經消失了大半,而月亮,則已經接替上了崗位,早早地懸掛在了天空之中。

都已經太陽落山了呢。

“除此之外,你有看到其他的東西嗎?”

【看到是沒有看到,可是我多少‘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那是‘滋滋滋’的聲音,不算刺耳,但是很讓人不安,有著難以言喻的危險的感覺。】

有什麼強光是會伴隨著‘滋滋滋’的聲音呢?

正當蘇巧巧苦思冥想中的時候,她們所在的摩天輪的乘坐艙,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晃動。隨後,耳邊不斷傳來了其他座艙裡的乘客驚慌失措的尖叫聲,而震動過後,她們所在的座艙,也是不再移動,直接就懸掛在了半空中!

【什麼情況!?】

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從容不迫”地進行著書寫的燈裡,也算是奇葩了。

“摩天輪……停止轉動了!”蘇巧巧把目光投向了窗外,看著下方遊樂場裡的情形,也是明白發生了什麼,“停電了!摩天輪的電力供應停止了!而且不僅僅是摩天輪,遊樂場裡的其他遊樂設施,也一樣停止了……不對!不是遊樂場的停電,現在整座城市,都失去了電力供應!”

蘇巧巧她們所乘坐的摩天輪,高度可是非常高的,最高點足足有150米,可以輕易地俯瞰大半個城市。現在太陽已經落山了,可是本該點亮的燈光,此時卻全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偌大的一座城市,瞬間就失去了往日裡的熱鬧和喧囂。

取而代之的,是不斷攀升的恐懼。

由於突如其來的停電,使得摩天輪停止了運作,這麼多被吊在高空的乘客,不乏情緒失控崩潰的人,此起彼伏地發出了慘叫聲。而在下方的遊樂園裡,一些大型的娛樂設施也都停止了運作,諸如過山車、海盜船之類的設施上,哪怕是傍晚人也不少。現在這些人齊齊被困在了上面,可以說,整座遊樂場已經完全被恐懼和驚慌所佔據了。

“難道說你之前看到的強光,指的便是‘電’嗎?”

也難怪那時候燈裡會說自己感到“麻”了——但是能瞬間將燈裡的意識給電擊麻痺……這可不是僅僅靠著“量”就能夠達到的程度了!

【不好!如果城市裡斷電了,別的地方先不說,醫院的話……】

“對啊!醫院……醫院斷了電可怎麼辦!”

醫院裡可是有很多的裝置需要電力來維持執行的,很多生命垂危的病人正是依靠著這些機器才能延續著生命。而且,這可不是普通的電力故障導致的斷電,醫院的應急備用電源還能不能繼續使用,都是個問題!

不,如果有那些政府方面的人,說不定……

這個念頭,立刻被蘇巧巧給移出了大腦——事關人命呢,怎麼能把希望堵在機率上?即使自己參與進去未必能改變太多,但是如果就此袖手旁觀,蘇巧巧絕對忍不了。

【巧巧,你……】

見到蘇巧巧開啟了艙門,燈裡也是呆住了——她……她要跳下去嗎?

“我有著不能逃跑的責任在,所以我現在一定要去。燈裡,你小心點待在這裡就……”

【我也要去!】

燈裡在筆記本上快速地寫道。

【我的能力使用得當也是能幫上忙的!請帶上我一起!我保證,一定不會拖後腿的!】(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