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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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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和麻薯都知道,兵庫北小姐雖然性格是很惡劣,但是實際上她還是很有腦子的——基於她自身存在的一些矛盾的問題,既然琳可以察覺到,沒有道理兵庫北小姐就發現不了……雖然有句話叫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是沒辦法,兵庫北小姐可是一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即使是她自己,也一樣。

在以前,因為被強大的力量所矇蔽著,兵庫北小姐的注意力,只在那盲從的自豪感上面。她認為自己是特殊意義的“支配者”,而那對於凡人而言,幾乎便是呼風喚雨一般的力量,也帶來了十足的說服力。

然而,所謂的“野心”,對於兵庫北小姐而言,並非是絕對優先的事項——在她的眼裡,或許這只是一件,以她的“身份”必須要去做的“義務”吧?

大魔頭就應該去毀壞人世和平嘛,談情說愛那根本就不務正業不是嗎?

然而定這個大魔王的名號發嗲賣萌更可恥啊……

“……出了什麼問題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只是想要……”發現琳和麻薯看向自己的目光越來越“犀利”,兵庫北小姐深感自己似乎無法遮掩住了,只能乖乖地認慫,“好吧,我承認,在調整的時候不小心出了點‘小’問題……反轉地……稍稍過頭了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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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琳是完全不覺得,現在面前的這只渾身散發著弱受氣場的“弱女子”,和此前的兵庫北小姐有任何相像的地方啦。

“第一次嘗試著反轉負念……果然還是有點勉強的說……”

因為兵庫北小姐現在所持有的負念的力量相當有限,儘管她是由負念而生的存在,但在已經生成了穩定的靈魂與人格的情況下,反轉掉這些負念。對兵庫北小姐而言,並不是會危及到她自身存在的危險舉動——然而問題是,反轉意念思緒這種精密活。是需要相當程度的操作能力的……過去向來習慣於依靠優勢的力量,以勢壓人的兵庫北小姐。老實說這方面的水平還真是有待提高……

“其實只是手笨的緣故吧?”

“咿!別,別點穿呀!”

要是換成以前,兵庫北小姐少不得要“據理力爭”一番,臉上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示弱的表情出來……不過現在嘛……

“你究竟是把負念給反轉成了什麼性質的情緒了啊啊啊啊啊!”

這麼嬌羞的姿態,怎麼可能是她認識的兵庫北小姐能夠做得出來的?琳表示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而麻薯則是已經開始默不作聲地揉著自己的胃了。

“沒有向著特定的方向去反轉啦,只不過……大概是因為我過去的情感和態度,受到負念的影響相當大。所以這次我將負念反轉過去了之後,連帶著這些方面的東西,也一起……一起被轉化了……”

兵庫北小姐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琳和麻薯的神情,慢悠悠地說了出口:“因為我以前性格上比較強勢,所以現在就暫時變成這幅樣子了……那個,等過段時間,應該就可以調整過來了吧,大概……”

“我倒是覺得你變不回來會更加好……”

“誒誒誒!?別,別說出這麼可怕的事情來呀!”

——真的,如果兵庫北小姐從此以後都能這幅樣子。琳也好愛莎也好,也可以就此放下一顆心了。奈何兵庫北小姐的研究實力還是很強力的,影響到了她的性格。但卻不能夠改變兵庫北小姐的自身能力呀……只要兵庫北小姐本人對此抱有著不滿的想法,這種狀態被解除,也不過就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嘛,現在我們厚著臉皮來找你,是因為……”

“有麻煩的事情想要拜託我是吧?放心吧,煩惱事突發事危險市,全都交給我好了,定會滿足你們的期望的!”

……別“順便”都變得開始“助人為樂”起來吶——這下子,琳自己倒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了。如果這只是虛情假意的倒也算了。可問題是,此時此刻。兵庫北小姐所表現出來的熱情態度,毫無疑問是真的……

“你自己就不覺得奇怪嗎?明明之前是那麼陰險的傢伙……”

“放心吧。因為我把負念全數反轉了,現在我的思維和觀念,是自發地基於這些正向積極的思想——雖說會感覺到一些違和感啦,但是並不會有什麼反感的現象!”

——這傢伙好好拼!

琳和麻薯此時是真切感受到了,兵庫北小姐的自尊心當真是一點都不低。說穿了,這個“人”,是個無法忍受自己必須依附於他人他物才能存在的,高傲的傢伙。即使是她力量的來源,當兵庫北小姐發現自己的存在正在被負念所同化支配的時候,這個人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扔棄掉了它……

不是兵庫北小姐想要當好人,只是因為,她不願意當個壞人還要受制於人啊……

“你討厭被控制的感覺,對嗎?”

“這個……”兵庫北小姐心虛地低下了頭,許是在擔心琳如此發問的理由?不過,最後她還是輕輕地回答了琳的問題:“沒錯……我只是因為自己討厭被負念控制,討厭受其引導做出決斷——那樣會讓我感覺,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傀儡……”

這才是讓兵庫北小姐坐立不安的根本原因。

如果,她不是什麼自認為的“負念的支配者”,而僅僅只是一名,群體負念所“推舉”出來,作為其代行者的傀儡呢?

這要是正常狀態下的兵庫北小姐,是不會產生這般質疑自身的念頭的,可是,為了拜託被“禍”吞噬的下場,兵庫北小姐毅然決然地割捨掉了積攢了數百年的負念,在遺失了大量的力量的同時,也極大程度上。擺脫了負念對她意識上的干涉。

否則,她是絕對不會因為“一時間腦子發熱”,就闖入到這個對她而言早已不再安全的世界之中的。

硬要說的話。其實現在的兵庫北小姐,未必就是“本體”——搞不好。她這個存在的“本體”,現在還留在封印之中,等待著“禍”的侵蝕,而兵庫北小姐本人,僅僅只是一個黑暗存在,長期時間的累積下,所產生的一個“人格”而已。

在此之前,她也只是一個人格。

因為不會質疑自身。不會否定自身,不會試圖改變自身的,即使擁有一定的思感和智慧,也是不足以被稱之為“人”的。

“但是現在,你的行為,可是也在為和負念相對的善念所驅使的哦——你本身並非是什麼善人,你也無法否定吧?那為何,這樣的‘支配’,你卻能夠接受呢?”

“絕對的自由,即使是我也很清楚。那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不會笨到去追尋那麼危險而縹緲的東西,但如果給我一個只有兩個選項的選擇題,我寧願選擇善念的‘支配’——至少。它能夠讓我,始終保持著相對理智而清醒的頭腦……負念對理智的侵蝕有多麼巨大,大概,很少有人能比我更加瞭解了。”

苦頭,兵庫北小姐已經嘗到了一點點——儘管可能對那些經歷坎坷的人而言,這些算不得什麼,但兵庫北小姐也不會傻到,讓一個已經擺明了的問題,發展成危急自身生命和存在的惡果。

正好現在。數百年的力量積蓄也丟光了,無事一身輕。兵庫北小姐“改投山門”,完全沒有什麼捨得與捨不得的。

像是兵庫北小姐剛才的“嘗試”。根本就不像她說的那麼平淡——別人不懂,琳可是很清楚的,兵庫北小姐的做法,無異於抹殺掉自己的人格,重新虛構一個人格來取代自己一樣……從廣義上來說,這視其為“自殺”,也沒什麼不妥。

“你……真是個可怕的傢伙。”

麻薯一直都認為,這個坑害了自己的人生的罪魁禍首,是個精於算計又行事惡毒的小人,可是現在看來,又未必全是——一般精於算計的傢伙,是決計沒有這樣的勇氣和信心,對自己採取這麼極端的“自救法”的。

雖然兵庫北小姐經由負念而生,過去的時間之中,以及麻薯和琳所處的各自的未來之中,的確是做出了相當多的惡劣的行為。而以她的性格,相信對於自己所犯下的這些罪行,並不會有什麼悔改的想法……要說兵庫北小姐只是一名被“矇蔽”了的好人,實在是算不上。甚至可以說,相比起那些目的明確的惡徒,缺乏最基本的惡意,只是為了做壞事而去犯下惡行的兵庫北小姐,罪惡只高不低。

然而這個人剛才就已經“死”了。

毫不猶豫的,為了自己的“自由”,否定了自己數百年的所作所為,甚至否定了自己的存在形式。將自身全部的負念力量盡數反轉過後,毫無疑問,兵庫北小姐失去了轉化負念為己用的能力,想要重新達到過去的力量水準,更是困難……

但前後兩個人,誰更加危險?

琳和麻薯,都肯定會選擇現在的兵庫北小姐。

不要忘記了,兵庫北小姐現在雖然表現出了一副和善友好乃至於很是雷鋒的樣子,可實際上,兵庫北小姐也是不拒絕黑暗負面的東西的。只要條件允許,琳毫不懷疑,這個分分鐘前還笑容滿面的溫柔女子,下一刻就會變成殘酷嗜血的修羅。

歸根結底……兵庫北小姐並不是一個好人,只是現在,她變得“不太習慣”做壞事罷了。

“外邊的那個小家夥,你之前應該有往她心中注入過負念的吧?那個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說起這個的話……那些負念啊,在一天之後,就被全部清掃一空了呢。”兵庫北小姐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色,“當時我還氣得不行呢……”

“是毫無徵兆的嗎?”

“不,那顯然是被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給‘吞噬掉’的——負念被當做食物,一點點扯碎了被‘消化’乾淨,搞得我差一點就以為,那個人的身體裡藏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呢……話說,琳和麻薯也有發現那個人的不對勁了嗎?”

【看上去……不像是小紫的緣故導致的。】

【沒錯,如果是小紫的話,沒道理會表現的這樣。雖然她還很弱,但畢竟是依靠著溫柔和仁愛所積累起來的一點信仰,所衍生出來的力量,不會這麼具有侵略性才是。】

而聽兵庫北小姐所言,“保護著”那一位的身心的力量,可是具備著能將負念當做食糧吃的危險性質,但這又是一個魔力含量相當尷尬的世界,存在著這麼強大的力量,本就是一件相當讓人想不通的詭異狀況。

“比起這個……我之前看到了一個相當相當危險的怪物呢……比起我們的世界帝都那邊遭遇到的等級都差不多了……那個傢伙……你們不打算管管嗎?”

“什麼?那家夥你遇到了!?”

琳立刻反應過來,兵庫北小姐所言的怪物,肯定就是自己追蹤無果的那個——融合了數百名慘死的孩童的冤魂的某種力量!

而從兵庫北小姐口中,琳更是得到了一個相當不得了的訊息——危險等級,和帝都那邊的“禍”,幾乎是持平的?

直面了“禍”帶來的威脅的兵庫北小姐,所帶來的證詞,一定是可信的,琳甚至猜想,是不時兵庫北小姐還稍稍修飾了一下,怪物的危險程度,其實還要更可怕一些?……因為,兵庫北小姐在說起這個情況的時候,拳頭可都下意識地捏緊了。

她的臉上,更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模樣。

——少女說明中。

在聽完了兵庫北小姐的解說之後,琳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你說,吞噬掉了那些負念的力量的正體,是否和你此前遭遇到的怪物,是同屬於一體的?照你所說,可以瞬間剝離靈魂並且消化吞噬乾淨的話,解決掉你的那一點負念,肯定也是不在話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