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館內，在所有人的密切注視下，王小飛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如同老大爺清晨遛彎一般，慢悠悠地運球繞樁，任憑周圍的嘲諷聲漫天撲來，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秦壽坐在椅子上，皺眉看著這一幕，同樣一言不發。
姜副校長偷偷瞥了他一眼，不禁嘆了口氣，暗道：“看來秦教練也很不滿意，這小子別想進籃球隊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秦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觀察或思考時皺眉，而並非是對王小飛的表現有所不滿。
此時，王小飛已經繞完了八個圓錐筒，然後轉過身，運著球往回繞去。
他必須要完成一個來回，才算是結束測試。
這一回，他把速度稍微加快了一些，控球卻依然很穩，充滿顆粒感的籃球在他的大手之下，彷彿乖巧的孩子一般。
“這個王小飛，球性真的很好！”
秦壽觀察了半天，在心裡下了一個結論，招收王小飛入隊的想法變得更加堅定。
別人卻觀察得沒這麼仔細，他們只覺得王小飛好慢，看他運球，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快下去吧！別丟人了！”
“我奶奶運球都比你強！”
“王小飛，下去！”
觀眾席上，不知是誰喊了出來，很快贏得了眾人的響應。
片刻之後，眾人竟是喊起了整齊劃一的口號：“王小飛，下去！王小飛，下去！”
秦壽再次皺了皺眉，這回是真的感到不滿了。
“安靜！安靜！”
姜副校長見狀，急忙拿起桌上的麥克風向觀眾席發出警告，一連喊了好幾遍，這才把現場的聲音壓制下去。
再看籃球場上，王小飛卻依然神情不變。
事實上，他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運球上，努力透過每一次拍打籃球，去感知籃球反彈力度和軌跡的變化。外界的那些噓聲，根本沒能影響到他。
呂子義坐在板凳上，看得連連搖頭，對白曉說道：“你這個朋友，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我要是他，現在就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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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只是暫時的，只要小飛能進入球隊訓練，運球遲早會變好！”
白曉瞪了他一眼，卻是暗暗捏緊了拳頭。
好朋友遭到噓聲，他心裡也很不好受，只能在心裡拼命祈禱：“小飛，你可一定要加油啊！”
終於，在觀眾的耐心即將消耗殆盡時，王小飛終於回到了起點，完成了繞樁運球測試。
劉運低頭看了看錶，隨即用一種萬般無奈的語氣說道：“王小飛，用時63秒。”
籃球館內，頓時一片譁然。
要知道，到目前為止，運球成績最差的那一位也不過是32秒。
而王小飛，直接突破了一分鐘這個大關，創下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最慢運球記錄！
觀眾席上，直接有人噴了出來：“這傢伙要是能進球隊，我直播倒立洗頭！”
“我出一百塊錢，賭王小飛進不了球隊，有沒有跟我對賭的？”
“去你的，又想騙老子錢！”
觀眾席上，已然有炸鍋的趨勢。那些排隊等待測試的人，更是紛紛搖頭，眼中流露出明顯的不屑之色。
在他們心裡，王小飛已經打上了籃球白痴的標籤，絕對是走後門才能來參加這次測試的。
這時，劉運吹響了哨子，催促王小飛進行下一項測試，助跑摸高和垂直彈跳。
王小飛將籃球放下，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點變化，看上去有些遺憾，像是在為自己的表現感到懊悔。
劉運微微搖了搖頭，能力擺在那兒，再懊悔也沒有用。
“真可惜，好不容易有了點運球的感覺，只能下次專門再練了。”王小飛卻還在回味剛才運球的感覺，有些漫不經心地走到起跑線。
在他的前方不遠處，豎著一座摸高器。
很顯然，他需要經過短道助跑，然後在摸高器那裡跳起來進行測量。
王小飛卻有些猶豫，因為他知道，一旦自己跑起來，身體就會變得很難控制，很可能會摔得很疼很慘。
“小飛加油！”場邊，白曉站起來用力大喊。
王小飛看了看白曉，又抬頭看看觀眾席上的人們，然後看了一眼考官席上的秦壽，最後低下頭去。
“拼了！”王小飛的眼裡，忽然閃過一道堅定的光澤。
他用力掐了掐自己小腿上的肌肉，然後弓背屈膝，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劉運也不廢話，直接吹響哨子。
在哨響的那一刻，王小飛抵足一蹬，瞬間飛奔出去，那一瞬間的爆發力，讓整座籃球館內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在腦海裡冒出兩個字。
“好快！”
對於自己的起步速度，王小飛也嚇了一跳，因為他之前根本不可能跑這麼快。
但是下一秒，王小飛就知道麻煩來了。
因為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前傾，他有心剎車，兩條腿卻像是上了發條一般，根本停不下來。這樣下去，他摔倒已經是不可避免！
眼看就要衝到摸高器那裡了，王小飛索性一咬牙，兩腿使勁一蹬，整個人奮力向上躍去，同時儘可能地將手臂舒展開來，伸手向摸高器觸去。
摔就摔吧！
反正自己還年輕，就算摔壞了，大不了養幾個月！
王小飛抬頭看著摸高器，在飛到最高點後，用手輕輕在摸高器的電子板上碰了一下，然後身體便墜落下去。
砰！
籃球館內，傳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王小飛身體蜷縮成一團，抱著頭倒在地上，他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與此同時，籃球館內卻是一片肅靜。
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剛才那一幕，看到了王小飛的那一跳。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有人回過神來，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道：“王小飛……剛才那是在飛嗎？”
劉運更是看著摸高器頂端顯示出來的電子數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好半天後，方才有些不確定地說道：“王小飛的助跑摸高，是，是365釐米？！”
聽到這個數字，籃球館內忽然變得無比寂靜，然後瞬時沸騰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助跑摸高最好的成績是345釐米。而王小飛這一跳，居然直接打破了測試的紀錄，並且把最高記錄拔高了20釐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