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異象
天色漸晚，一抹夕陽的餘霞遍佈在西方的天空，映的通紅。
秋風也緊了，一陣接著一陣的吹來，帶著絲絲涼意，法海有些破損的白衫隨風舞動，手中正愣愣的拿著一張空白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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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過，白紙發出一陣陣譁啦啦的聲響。
“咦？你想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鶴童自對大血手印功法的沉思中迴轉心神，一臉的興奮，顯然是有所體悟，抬頭正要吹噓一下，看見法海雙目圓睜，一絲紅暈繚繞的盯著自己，嚇了一跳，向後面急退兩步，一臉的防備著：“不要過來，士可殺不可辱，我是個正常的妖男……絕沒有斷袖之癖！”
“正常的妖男……！”
法海一臉的黑線，不知道說什麼好，舉了舉手中的白紙，又舉了舉手中的筆，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謝雷穿越而來後，雖然吸收了幼年法海的所有記憶，甚至兩者的靈魂都相互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是幼年的法海雖然識得字，卻沒有好好練習過書法，寫出來，好似有什麼東東自紙上爬過一樣。
能夠認出寫出來的是字的，也沒有幾個，實在不好意思落筆。
“嘿嘿……”
鶴童退了幾步，看著法海舉起的紙與筆，更見紙上空白一片，神行機圓，頓時領會了意思，心中壞壞的一笑，裝作無奈的道：“莫非你不願意給我姐姐寫回信？哎……”
轉身踱了幾步，裝著一副愁眉苦色的樣子，嘆息道：“可憐我姐姐對你一往情深，不知為你和母親吵了多少次……”
“人生總是變幻莫測，瞬息萬變，感情這東西更是撲朔迷離，一時還恩愛萬年，轉身就橫眉冷對……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啊，還是**裸來去無牽掛的好，那塵囂中，是誰在獨自撫琴而歌？到最後，萬景成空，一片落寞，只剩下傷痕累累……”
鶴童一臉的蕭瑟，好似有些失魂落寞，動了動身子，在夕陽下又向前走了兩步，心裡卻大聲的喊著：“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竟然不會寫字，快求我吧，快求我吧……”
聽著鶴童一番裝腔作勢，法海心裡明白這位未來的小舅子肯定是明白了，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是準備要些好處，也讓自己去給陪個笑臉。
否則的話，翅膀呼哧一閃，早就到了雲霄之外。
“罷了，為了討老婆，低下頭也沒什麼”
法海心裡嘆息一聲，自己安慰自己道：“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與這小屁孩計較，再說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有大胸懷，大氣魄，才能開創大格局。”
當下，臉上堆砌起一番笑容，緊走兩步，到了鶴童面前，笑道：“鶴童啊，你看你這是誤會了，我對你姐姐的一番情意惟天可表，自然不虛，只是，只是……”
“只是？只是？只是什麼？”
鶴童笑呵呵的轉過身來，望著法海，臉色一沉，道：“莫非你害怕霍天良一家，心中膽怯，連一封書信都不敢寫？算是我姐姐看錯了你，想不到你是個這樣的人。”
“不是的，不是的。”
法海明知是小舅子調戲自己，卻也有些手足無措，生怕這小舅子嘴無遮攔，到了白如玉身前亂說一通。
“不是的，那是什麼意思？這麼長時間，我都把大血手印參悟出來許多精妙，這紙上怎麼還空白一片？”
鶴童賊賊一笑，看著法海，笑道：“莫非是……”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法海連忙點頭道，臉上一片緋紅，暗暗下定決心，將來有時間，一定要練得一手好字，丟人啊，丟人啊，這以後怎麼才能在小舅子面前抬起頭來。
“莫非是你壓根就不想寫”
鶴童臉色一冷，沉聲道：“看你答應的痛快，果然如此，可憐我姐姐一片冰心對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啊……”
法海一怔，目瞪口呆，看著眼角蘊笑的小舅子，心中一陣無奈，不再打算拐彎抹角，於是尷尬道：“我的意思，你懂得，直說吧，有什麼條件，你才肯幫忙？”
“還是姐夫痛快。”
鶴童雙手一拍，道：“姐夫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我頭段時間，看見姐姐修出一副異象，異象中白鶴騰空，雲海萬丈，奇異非凡，據姐姐說這是你教給她的功夫，你把這功夫教給我如何？”
“異象？”
法海一愣，倒是沒有想到，白如玉天賦過人，竟然修成了一番異象，不由得想到自己似乎曾經給白如玉，雪狐說過《開荒決》，莫非是……
想到這裡，仔細一想，自己莫非也修成了異象，卻是十八盤腸地府，錦繡山河與上古紫府天庭，同樣修行《開荒決》，而白如玉怎麼修成了松鶴雲海圖？
莫非每個人修煉《開荒決》，修出來的結果都不一樣？
“怎麼？姐夫，莫非你不願意？”
鶴童有些心虛，知道法不可輕傳，更有種種忌諱，更何況像那般功法，肯定是無上秘法，恐怕不會輕易傳給自己，所以，他也打心裡沒有期望法海會傳給自己。
這不過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這個？這個？”
法海有些猶豫，這可是自己將來縱橫天下的依仗，更糾結的是，法海也是瞎子摸象，盲人過河，還真不敢把《開荒決》傳給鶴童，萬一煉出什麼毛病來，就無法向白如玉交代了。
於是扯謊道：“這是師門秘傳，不能輕傳，若是你願意到金山寺中斷三戒五葷，皈依我佛的話，倒是可以考慮傳授給你。”
“得了吧。”
鶴童嗤笑一聲：“就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出家人，頭上一個香疤都沒有，忽悠我不懂佛家戒律啊，出家人必定要留下香疤來了結前世孽緣，所謂彌天大罪，一懺就消，就是這個意思，你就是忽悠我，也要找個好的理由啊。”
“阿彌陀佛，萬千罪孽盡歸我身，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懂的。”
法海此時騎虎難下，只好硬著頭皮接著說道：“不過，我卻能傳你其他功夫？”
“也好，聊勝於無。”
鶴童一副吃了虧的樣子，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法海又把日月逍遙劍法傳給了鶴童，才故意問道：
“這下子滿足了吧。”
“哈哈……這是什麼話，俗話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姐夫有什事情，儘管吩咐下來，赴湯蹈火，我也是在所不辭。”
鶴童用手一拍胸膛，把紙筆拿了過來，笑道：“儘管說，我幫你寫，放心，我這人記性差，聽了就忘了。”
法海臉色一紅，裝作沒有聽見，上前走了一步，醞釀了一下情緒，夕陽的餘暉落在法海單薄的身體上，彷彿有一種紅光在燃燒。
過了一會兒，鶴童有些等的不耐煩了，才聽法海吟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
“好。”
鶴童不懂裝懂的讚歎一聲，寫了下來，接著聽到法海深情的說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佛曰：廢物。”
啪啪啪……
紙筆掉在地上，鶴童愣愣的，一時不知道是否把這句話寫在上面。
這次是真的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