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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未尋老友

與此同時,莽荒州。

同長年陰雨天氣琅琊州相比較,莽荒州的天氣可以說是堪比人間仙境了,春和景明,清風徐徐。難以想象,在這麼一片看似靜謐而又祥和的原始森林之中,竟存在無數的兇戾猛獸。

此時,兩名男子並肩在一片原始森林之中前行,其中一名男子的背後揹著一柄快比人還要高的陌刀,另一名男子則將雙手交叉在頸後,看上去很是隨意。

這兩人便是裴澄邈與妖陽。

自打當時裴澄邈與妖陽一戰以後,妖陽便是再也沒有找人戰鬥過,也不知在幹什麼,整日整夜遊山玩水,逍遙快活堪比活神仙。可就在前些日子,突然心血來潮,欲要找隱居在琅琊州的葉無雙靳尚兩人戰鬥。這並非是第一次了,早在幾年前,妖陽與裴澄邈便經常找到葉無雙或者靳尚大戰一場,哪一次不是打得天旋地轉,數十裡長的山脈都被其夷為平地!

“等會我去找那葉老頭兒,你就去找那靳老頭兒好了。”妖陽嘿嘿笑道,嘴中叼著一支草根,看起來很是逍遙,大有幾分謫仙的氣質。

裴澄邈相對則要平凡不少,若是脫下背後的陌刀,簡直與一般人家沒有什麼區別。

“隨便你,怎麼,你現在有信心戰勝那老頭兒了?”裴澄邈打趣道。

雖說先前妖陽與裴澄邈有於葉無雙,靳尚戰鬥,但是卻都是以戰敗告終,無一例外的輸了。

“嘁,打敗那老不死的有什麼意思,我黃泉浪子可是連老天爺都殺不死的人,我是要成仙的!那什麼……羽化登仙臺!”妖陽自豪道,似乎對於自己的話很有自信。

裴澄邈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也來個羽化登仙臺好了。”

“就你,還是算了吧,誒,我看你身板挺好,去賣屁股倒是不錯,要知道,現在不少人都有龍陽之好……”

“滾!”

沒等妖陽將話說完,裴澄邈便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額上更是青筋暴起,好似隨時都會忍不住與妖陽大戰一場。

“怎麼?要打架?我黃泉浪子隨時奉陪,就看你這個小孬孬敢不敢了,哈哈哈哈……”妖陽笑得很暢快,或者說,很放肆?說話的同時還很有挑釁意味的向裴澄邈伸出了中指在面前晃了晃。

“算了算了,等找到他們兩再好好發洩發洩。”裴澄邈終究還是沒有對妖陽出手。

事實上,這樣的拌嘴在裴澄邈與妖陽之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妖陽佔主導地位,倒也沒有什麼忌諱,想到什麼說什麼,好在裴澄邈就是爛好人一個,頂多只是嘴上與妖陽鬥上一斗,不會真正與妖陽大打出手,除非妖陽主動要求。

妖陽不僅好戰,還好勝,但凡是看見比自己強的人,便一定要戰勝他不可,哪怕只是一次。

葉無雙不止一次點評過妖陽的這種心態,對此的評價是,大器可成,登仙難矣。所謂大器可成,指的是妖陽這種求勝的

心態會在一定程度上促進妖陽的修為,執念越深,修為越強。但這是在一定的限度上,若是妖陽一直保持著這種心態,那麼在將來的將來,起碼當他達到葉無雙這種境界的時候,必然會遇到極大瓶頸。

沒有為什麼,到底很簡單,雜念太深。

無論你走的是哪一條道,都一定要做到這八個字“遵循本心,心無雜念”,這是葉無雙對妖陽說過的一句話。

樹欲靜而風不止,越是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人生在世不稱意,何來萬事如意之說?但要是說無欲無求,看淡生老病死,忘卻一切紅塵瑣事,這也是不可能的,我們都生在這片紅塵之中,怎可能不被其影響?簡直是無稽之談!至於究竟要怎樣的心態才算得上仙人?恐怕無人得知。

但無論是這些大道理也好,什麼遵循本心,心無雜念也罷,妖陽便從來沒有真正的聽過,或者說,根本做不到!妖陽實在是太好勝了,以至於這個性子已經完全改不過來了。倒是裴澄邈,心性相對不錯,就是天資上不若妖陽那般異稟,因此羽化成仙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這時,驟然一隻足足有丈餘高的吊睛白額大蟲從林間躍出,對著妖陽裴澄邈二人便是一陣嘶吼,其聲勢之恐怖,若是一個心性較差的人,恐怕當場便會被其嚇得屁滾尿流甚至昏睡過去也不一定。但此時妖陽與裴澄邈就好似沒事人一樣,僅僅是平淡的掃了一眼面前比自己還要高上不少的大蟲,便繼續前行,並沒有理會一二。

那大蟲見自己的威嚇對面前的這兩位年輕人沒有絲毫的作用,便要開始下一步的動作,猛地抬起前肢,撲向裴澄邈。鋒銳的虎爪在空中劃過兩道寒芒。

但這大蟲再強,能強過揹負陌刀的裴澄邈?顯然是不可能的。

裴澄邈閒庭信步,僅僅一個轉身便避開了大蟲的攻擊,對於裴澄邈來說,大蟲任何的一舉一動都被看透,無論其怎麼進攻,都是不可能傷到裴澄邈一分一毫的。

當下便被裴澄邈一招制服,死死地按在地上。

“道行不易,看你修行也不差,非要自討苦吃,落個慘狀方才罷休?”裴澄邈冷笑道,手中的力氣愈來愈大,以至於這個吊睛白額大蟲一時間只能被按在地上嗚鳴,別說反抗了,就連動都不得動上一下!沒辦法,以這只大蟲的實力來說,若是遇上個一般的劍士,那絕對是穩穩的吞入腹中享一頓口福了。但誰讓他遇見了妖陽裴澄邈這兩個怪胎呢?只能說是它命不好了。

“善哉善哉,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一條生命,還是放了吧,所謂日行一善……”

“善你個大頭鬼!”裴澄邈惡狠狠地瞪了妖陽一眼,“你他娘的什麼時候開始信佛了?再說,死在你手裡的命還少嗎?”

妖陽沒有理會裴澄邈,嘴中仍在絮絮叨叨些什麼,至於究竟是什麼,裴澄邈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約莫幾息以後,裴澄邈突然鬆開雙手,不知怎麼想的,竟然又將這

大蟲給放了。興許是受到妖陽那番話的影響,亦或是原本就沒有起過殺心?總是,裴澄邈終究是沒有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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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蟲也通了些許靈智,自明白自己打不過面前的這兩位年輕人,便很是識相的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怎麼突然放了?”妖陽抑揚頓挫道,“哎,可惜了這一身虎皮,要是用來做皮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你說是吧?”

“是誰先前說不要殺生來著?”裴澄邈反問道,接著往前方走去。

妖陽的臉皮倒是厚的很,裝作不知道,用極其疑惑的語氣道:“咦?誰呀?我怎麼不知道是誰?”

裴澄邈無語,不想再多說什麼,這是凝望遠方那片烏雲密佈的天空。那兒便是琅琊州,也就只有琅琊州會出現那樣的天氣了,淫雨霏霏,連月不開,感極而悲者矣。或許這也是那些文人雅客會來琅琊州的原因之一吧?這裡天氣似乎很配他們多愁善感的心靈。但對於裴澄邈來說,那只是過度的矯揉造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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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是到了,還真是不容易。”妖陽嘿嘿笑道,事實上,這段路程無論是對於妖陽還是裴澄邈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的負擔可言,談何勞累?

兩人站在浩然山脈山腰處,也就是葉無雙與靳尚隱居之地。

穿過一個洞口便能進入至一處洞天福地之中,葉無雙與靳尚便居住在那兒。

“奇怪,往來我們來,還沒有到的時候那倆老頭子便感知到了,怎麼今日卻沒有絲毫的反應?”裴澄邈有些疑惑。

“那豈不是好事,這不就說明他們今天沒有往常強大?終於能夠一解心頭之恨了,想想還真是激動啊!”妖陽哈哈笑道,同時大步向一個較為隱蔽的洞窟之中走去。

或是由於琅琊州常年下雨的緣故吧?這洞窟之口已經完全被雨水淹沒,積水及膝!

裴澄邈雖說心有疑惑,但終究是沒有多想,也跟著妖陽涉水而入。

走進那方洞天福地之中,其中不少低窪處已經積水成塘,更有藻荇交橫,青苔漫壁,這般看來還有幾分美感。

找了半天,仍是沒見到葉無雙與靳尚的身影,妖陽最終仍不住直接呼喊道:“老頭兒!出來和我打架!”

“會不會是正好不在?”裴澄邈道。

似乎當下也只有可能是這種情況了,以那倆老頭的實力,還沒有那麼快老死,更不可能別其他人擄走,廢話!這可是一位天下第一,一位天下第二。要是這兩位聯手都打不過,那他們所面對的敵人的實力可想而知。不過,當今九州之上,還未出現擁有這般神通之人。自然,便只有可能是他們自己離開了。

“要不,我們在琅琊州瞎走走?說不定就遇見他們了呢?”妖陽無奈。

“姑且也只能這樣了。”裴澄邈昂首望了望依舊陰沉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