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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開始逃亡

與摩門教先知會談之後的第二天一大早,約翰·費里爾就到了鹽湖城。在那兒,他找到了一個前往內華達山區去的朋友,託他帶去一封寫給小傑斐遜·霍普的信。在信中,他把威脅著他和女兒的危險情形告訴了這個小夥子,要求他儘快趕回來。辦妥了這件事,費里爾的心中覺得輕鬆了不少,於是帶著比較快樂的心情回家了。

當他走近自家農莊的時候,發現大門兩邊的門柱上,一邊拴著一匹寶馬良駒,他很驚奇。更令他詫異的是,當他走進別墅的時候,看見客廳裡有兩個青年。一個是長臉,膚色蒼白,只見他躺在搖椅上,一對腳翹得很高,幾乎要伸到火爐上去。另一個長得醜陋而粗暴,傲氣十足,只見他站在窗前,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嘴裡吹著流行的讚美詩的調子。費里爾進屋時,他們象徵性地點了點頭。

躺在椅子上的那個先開了口,說:“可能你還不認識我們,他是德里伯長老的兒子,我叫約瑟夫·斯坦傑遜。當上帝伸出它神聖的手將你們引進我們這些善良的羊群裡時,我們就與你們的婦女一起在荒原上旅行過。”

小德里伯夾著重重的鼻音說:“上帝終歸是要把普天之下的人們都引進門來的。上帝造物雖研磨得十分緩慢,但十分精巧細緻,無絲毫疏漏。”

約翰·費里爾冷漠地鞠了一躬。其實,他一進門就已料到這兩個傢伙是什麼人了。

斯坦傑遜繼續說:“我們乃是奉了父命,前來向露茜小姐求婚的。請你與你的女兒一起看一看,在我們兩個人當中,你們到底看中了誰,誰最合適娶她。我只有四個妻妾,德里伯兄弟已經比我多了。所以,我對女人的需要比他大得多。”

小德里伯高聲叫道:“不對!不對!斯坦傑遜兄弟,問題不在於我和你有多少妻妾,問題在於,我和你到底可以養活多少女人。如今,我父親已把他財源滾滾的磨坊交給我打理了,因此,我比你有更多的錢養女人。”

斯坦傑遜反駁說:“我將來肯定比你更富有。等上帝把我父親請去之時,我就能夠得到他的硝礦場與皮革製造廠了。到那個時候,我反而成為你的長老了,我在教會中的地位也將會高於你了。”

小德里伯一邊照著鏡子端詳自己的尊容,一邊裝出滿臉笑容,說:“那麼,只有請這位小姐親自來決定。我和你最好還是完全聽從她的抉擇吧!”

在這兩個長老的兒子激烈對話之時,費里爾始終站在門邊,肚皮都要氣爆了,他差點兒忍不住,就要用馬鞭抽上這兩個討厭的傢伙的脊背。他強忍住內心的衝動,但還是大踏步走到他們面前,喝道:“你們聽著!我女兒叫你們來,你們才能到我家來。不過,我女兒沒叫你們的時候,我不願看見你們這副尊容。”

兩個年輕的有地位的摩門教徒感到萬分驚訝,他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費里爾。從他們的角度看來,他們如此激烈競爭著來這兒求婚,不管對他或者對他的女兒而言,都是至高無上的光榮。

費里爾說:“你們想出這間屋子,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個是門,一個是窗戶。你們願意走哪條路?”

他那棕色的臉顯得兇狠而令人恐懼,一雙手青筋暴露,同樣很嚇人。

兩個客人一見苗頭不對,跳起來,轉身拔腿就跑。

費里爾一直跟到門口,嘲諷地說:“你們兩家商量定了到底誰更合適,請通知我們一聲就可以了。”

“你這老頭,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斯坦傑遜大聲威脅著,臉氣得更加蒼白了,說:“你居然敢公開違抗先知,違抗四聖會議,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小德里伯也叫囂道:“上帝之手要重重地懲罰你。他可以讓你生,也可以讓你死!”

“很好!我就要你們先死給我看!”費里爾無比憤怒地叫道。

若非露茜一把拉住他的胳臂,攔住他,他可能就衝上樓去,拿出他的獵槍來了。他還沒來得及從女兒的手裡掙脫出來,就聽見一陣馬蹄聲。那兩個傢伙走遠了,他已經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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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里爾一邊擦著額上的汗,一邊說:“這兩個胡言亂語的小太保!與其把你嫁給他們,我的女兒,不如你自己死了來得乾淨。”

她也興奮地說:“爸爸,若有必要,我一定會這樣做的。不過,傑斐遜很快就要回來了。”

“是啊,他很快就要回來了,他回來得越快越好。還不清楚他們下一步會如何呢!”

確實,目前正是這個堅強的老農民和女兒最危急的關頭,他們最需要一個可以替他們出謀劃策的人來幫助他們。在這片移民地區的歷史上,從來未發生過如此公然違抗先知與四聖至高無上的權力的事件。假如說一些微乎其微的過錯都要受到嚴厲的懲罰,那麼,幹出這種先知與四聖無法容忍的事情來,結果會如何呢?費里爾非常清楚,自己擁有的巨大財富、自身的地位,對此都是無任何幫助的。在此之前,某些跟他一樣有名氣又有錢的富翁都被偷偷處死了,他們的巨額財產全都歸了教會。毫無疑問,費里爾是個勇敢的人,但對於這種隱約即將降臨在他頭上的恐怖事件,他想起來就要膽戰心驚。那些擺在明處的危險,他都可以咬牙勇敢地承擔。不過,這種令人日夜坐立不安的情形,尤其令人難受。儘管是這樣,他還是努力隱藏自己的恐懼,不想讓女兒發現,於是假裝出鎮定自若的模樣。但露茜那雙聰慧的眼睛早已看出,義父其實始終處於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狀態。

在費里爾的意料之中,自己的行為一定會引來先知與四聖的某種警告。果然不出所料,不過警告的形式卻是在他意料之外的。第二天一大早,他一起床就發現了,在被面上正好在他胸口的位置,有一張紙條釘在那兒,紙條上歪歪斜斜地寫著一行筆跡又粗又重的字:

“限你在29天之內改邪歸正,到期則——”

“則”字後邊的這無比醒目的一劃,比任何威脅恫嚇的言辭都要令人產生恐懼心理。這個紙條到底是如何送進屋子裡來的,這使得費里爾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的僕人是睡在院子裡另一棟屋子裡,並且別墅裡所有的門窗都是插好門閂、插銷的。這張紙條被他揉成一團扔掉,一絲一毫也沒有對露茜提及。不過,這意外的事件,卻使他倍感心寒。紙條上寫的“29天”分明是指布瑞哥姆·揚所規定的一個月期限所剩餘的時間。面對一個擁有如此無形的巨大神秘力量的敵人,單憑匹夫之勇又有什麼用處呢?留下紙條的那隻手,完全可以用刀刺進他的心臟,並且他永遠也不會明白到底是誰殺了自己。

第二天早上,事情更令費里爾震驚。當他們坐著吃早飯時,露茜突然用手指著上面驚叫起來。原來在天花板的中央有一個數字“28”,顯而易見,這是用木棍燒焦成木炭寫上去的。露茜對於這個數字不知所以然,她義父也沒有對她解釋。那天夜裡,費里爾沒有睡覺,拿著獵槍通宵守衛著家園。整整一夜,他既沒聽見什麼動靜,也沒看見什麼事發生。不過,第二天一大早,一個巨大的“27”又寫在他家的門上了。

就這樣,日子一天接一天地過去了,就像黎明每天準確無誤地必然來臨一般,費里爾每天都會發現他神秘的敵人在記錄著數字,往往在一些很明顯的地方,寫出他的一個月期限還剩餘幾天。有時這個可怕的數字寫在牆上,有時寫在地板上。還有幾次數字寫在小紙條上,被貼在花園的欄杆上或門上。儘管費里爾萬般戒備,但他總是無法發現這些每天必定來臨的警告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一看見這些警告,他就覺得一種近乎迷信的恐怖氣氛籠罩著自己。所以,他日夜不得安寧,神色一天比一天憔悴,眼中流露出猶如被追趕的野獸所有的那種惶惶不安的神情。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著小傑斐遜從內華達回來。

20天一轉眼變成了15天,15天一轉眼又變成了10天,小傑斐遜還是沒有絲毫音訊。限期一天接一天臨近,但依舊不見他的蹤影。每當大道上響起馬蹄聲,或者聽到車伕吆喝拉車馬群的喊聲時,費里爾都禁不住要趕緊跑到大門邊瞧一瞧,總以為是他們的救星來到了。最後,眼看著期限從5天變成了4天,又從4天變成了3天,費里爾終於失去了信心,並且放棄了逃走的慾望。他孤孤單單的一個人起不了太多作用,加上他對於環繞著整個移民區周邊的大山的情況又很陌生,他明白自己是難以逃跑的了。通行的大路都已經被人嚴密地封鎖起來,沒有“四聖會”的指令,誰都無法輕易透過。費里爾又有什麼辦法呢,看來他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這場臨頭大禍,眼看他是難以避開了。不過,他的決心絕對沒有絲毫動搖,他寧願一死,也不會忍受任何人對露茜的汙辱。

這天夜裡,費里爾獨自一個人坐著,千方百計地盤算著。左思右想,總想不出任何好辦法能夠躲過這場劫難。這天早上,房屋的牆壁上已經出現了數字“2”,表示明天就是一個月期限的最後一天了。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費里爾想象到形形**的模模糊糊而又令人恐懼的情景。若他死了,露茜的結局又會怎樣呢?難道他們真的逃不出先知與“四聖會”張開的那張無形的天羅地網嗎?一想到自己無可奈何,他禁不住伏在桌子上哭出聲來。

當費里爾停止哭泣時,萬籟俱寂中,他忽然聽見一陣異常輕微的爬行聲。儘管聲音特別輕,但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卻顯得無比清晰。響聲是從大門那邊傳出來的。於是費里爾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走進了客廳,他在那裡駐足凝神傾聽著。停了有一會兒,這個微乎其微的、令他戰戰兢兢的聲音又響了,而且有人輕輕地在門上叩擊著。難道這是刺客趁夜黑前來執行秘密法庭暗殺的指令嗎?或者,這是哪個狗腿子正在寫著最後一天已經到來的數字表示警告呢?費里爾此時的心情是,痛快地死去也比這種令人戰戰兢兢、坐臥不安的折磨要好得多。於是,他就衝上前去取下門閂,毫不猶豫將門開啟了。

門外一片寂靜。夜色明朗,點點繁星在夜空閃閃爍爍。費里爾眼前出現的,只是一個庭前的花園,花園周邊有一道籬笆牆,還有一個門。不過,不管是花園中,還是在大道上,都沒有看見任何一個人影。他左瞧瞧右看看,終於輕鬆地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然而,他無意中看了看腳下,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一個人趴在地面上,手足僵直地伸著。

看到這個景象,費里爾感到非常害怕。他倚靠在牆壁上,用手捏著自己的脖子,喉嚨才沒有喊出聲來。起初他以為這個趴在地面上的人很可能是個受重傷的或是臨死的人。不過,他仔仔細細地看,只見這個人在地面上移動手腳,像蛇一般快速而無聲地爬行著,一直爬進了客廳。這個人一爬進客廳,就馬上站起來,將門關上。原來,出現在瞠目結舌的費里爾面前的,是小傑斐遜·霍普!他露出一張惡狠狠的臉,一副堅決的表情。

“天啊!”費里爾埋怨說:“你差點兒嚇死我了。你這樣進來,為什麼呀?”

“快點兒,給我吃的。”小傑斐遜虛弱地說:“整整兩天兩夜,我沒來得及吃一口東西。”

主人的晚飯依然放在桌子上沒動,於是這個年輕人迅速走了過去,抓起麵包和冷肉,狼吞虎嚥。等他吃飽之後,他才問:“露茜她好嗎?”

“目前很好,她並不清楚有多危險。”費里爾回答。

“那就好!這別墅四面八方都已經被人監控起來了,這就是我為什麼要爬進來的原因。他們真是夠厲害的,但他們要想抓住一個瓦休湖的優秀獵人,還差一點兒。”

現在,費里爾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因為他知道自己終於有了一個可靠而忠實的好助手。他一把緊緊握住小傑斐遜粗糙的手,激動地說:“你真是個優秀的年輕人,除了你,再沒有其他人願意或可以分擔我們面臨的危險了。”

小傑斐遜說:“您說的對,老人家。我尊敬您,不過,若這件事情只關係到您一個人,那麼,在我將頭伸進這樣一個馬蜂窩裡來之前,我是要再三考慮的。我主要是為露茜而來的,在他們陰謀得逞之前,我就可以帶露茜遠走高飛了,猶他州也沒有姓霍普的這家人了。”

“現在,我們應該如何做呢?”費里爾急地問道。

小傑斐遜眉頭緊皺回答他說:“明天,就是你們最後的期限了,今晚就必須行動,要不然,就來不及了。我準備了一頭騾子、兩匹馬,都放在鷹谷那兒等著,您有多少錢?”

“5000元紙幣,2000塊金洋。”

“這就足夠了。我也有不少錢,可以湊在一起作為開銷。首先,我們一定要穿過大山,到卡森城去。您最好馬上叫醒露茜,僕人沒有睡在這個屋子裡,這倒方便我們行動。”

費里爾進去叫露茜準備上路時,小傑斐遜迅速將自己可以找到的一切可吃的食物打成一個小包,又用一個瓷器灌滿了水。根據他以往的經驗,山中水源特別稀少,並且去打水的距離很遠。他剛收拾妥當,費里爾和露茜就一起走了出來,衣服全都穿好了,準備好出發。一對戀人親熱地問候了一番,但時間很短暫。因為目前一分一秒都非常珍貴,而且還有不少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做。

“我們一定要立刻離開!”小傑斐遜的聲音堅決而又低沉,猶如一個人明知前面很危險,但已下定破釜沉舟的決心要硬闖過去,他說:“前邊與後邊進出的區域,都有人把守。不過,只要小心一些,我們還是能夠從旁邊的窗戶出去,穿過田野離開這兒。一旦上了大道,我們再走一公里路,就到達鷹谷了,騾馬就在那裡等著。我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趕過半山去。”

費里爾問:“若有人擋路,那我們怎麼辦呢?”小傑斐遜拍了拍衣襟下邊露出的左輪手槍的槍柄,惡狠狠地笑著說:“即便寡不敵眾,我們至少也要幹掉它兩三個才夠本。”

屋子裡的燈火早已被全部熄滅。費里爾從黑洞洞的視窗看著外面,看著屬於他的這片沃土,而今就要完全放棄了。對於這種犧牲,他有些憤憤不平。不過,當他想到露茜的終生幸福時,即便傾家蕩產他也覺得值了。樹林沙沙作響,田野一望無際,一切都顯得如此安寧、沉靜,令人心情愉悅。但誰又能料到,這片沃土卻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們橫行霸道的區域。小傑斐遜蒼白的臉色與那高度緊張的神情都表明:在他爬進這屋子之前,早已把這片沃土隱藏的險惡情況,瞭解得清清楚楚了。

費里爾負責拿著錢袋,小傑斐遜帶著預備的食物和水,露茜則拎著一個小包,裡面有她的一些珍貴物品。他們輕輕地、慢慢地,首先小心翼翼地把窗戶開啟,接著等到一片烏雲令夜色變得朦朧時,他們藉機一個接著一個越窗而出,走進小花園裡去。他們屏聲靜氣,彎著腰淺一腳深一腳地穿過小花園,來到籬笆牆的暗處。然後,他們沿著籬笆牆走到一個缺口,直通向麥田。他們剛走到這個缺口時,小傑斐遜猛然一把抓住父女二人,將他們逮到黑暗之處。他們安安靜靜地伏在那兒,渾身緊張得有些顫抖。

這是因為小傑斐遜在草原上久經鍛煉,他的一對耳朵就像山貓一般靈敏。他們剛伏下身子,就聽見離他們幾步不遠之處先發出一聲猶如貓頭鷹悽慘的啼叫。與此同時,在不遠處馬上又有另外一聲類似的啼叫呼應。只見一個人影,隱隱約約的,在他們剛避開的那個缺口處出現了;這個人又發出一聲這種悽慘啼叫的暗號,另外一個人應聲從暗處走出來。

“明天半夜,貓頭鷹怪叫三聲,立即下手。”一個人如此說道,很明顯,他是一個領頭的傢伙。

另一個人回答:“好的,要我把訊息傳達給德里伯兄弟嗎?”

“傳達給他,讓他再告訴其他人。記住暗號:九到七!”領頭的傢伙命令說。

“七到五!”另一個人接著說。

至此,這兩個傢伙就分道悄悄離開了。他們最後說的,顯而易見,是一種問答式的暗號。

就在他們剛走遠,腳步聲剛消失時,小傑斐遜就馬上跳起來,扶著父女二人穿過缺口,緊接著以最快速度領著他們迅捷地穿過田地。此時,柔弱的露茜似乎已經沒什麼力氣了,於是小傑斐遜又半扶半拉地帶著她奔跑。

“快!快……”他喘著粗氣一聲接一聲地催促著,說,“我們已經闖過第一重封鎖線了。所有一切就靠速度了,快!”

他們一上了大路,馬上又加快速度行進了。路上他們遇到過一次人馬,於是馬上又躲進了一片麥田裡,以免被人發現。他們快到城邊時,小傑斐遜又轉上了一條通向山間的蜿蜒的小路。黑暗裡,只見兩座黑洞洞的高山出現在眼前。他們所走的狹窄的峽道,就是鷹谷,騾馬就在這兒等著他們。這個年輕的獵人憑著他非凡的本領,在亂石之中曲折前進,沿著一條乾涸了的小溪,他帶著這父女二人,來到了一個以山石為屏障的安靜處所。一匹忠心的騾和兩匹馬就拴在那裡。露茜騎上那匹騾子。費里爾拿著錢袋騎上了一匹馬,小傑斐遜騎著另外一匹馬,沿著險峻的山路,引領著他們行進。

對於任何一個不認識大自然**裸面貌的人而言,這種崎嶇蜿蜒的山路,肯定會使他望而卻步的。山路的一邊是高達千丈的絕壁,嵯峨的山石黑洞洞的,顯得危機四伏。絕壁上一道又一道的石樑,猶如魔鬼身上的一根又一根肋骨一樣。山路的另一邊則是縱橫交錯的亂石,根本無路可走。只有這條崎嶇蜿蜒的小路在中間。有些路段特別狹窄,只允許一個人透過。如此彎曲難行的山路,只有騎馬技術精湛的人才能透過。他們雖然有這樣巨大的困難,但幾個逃亡者的心情卻是十分愉悅的,這是因為,他們每前進一步,也就與他們剛逃出來的那個暴政橫行的區域遠離了一步。

然而,不久他們就發現了,他們依舊沒有脫離摩門教的主要勢力範圍。當他們行進到山路中最荒蕪的地段時,露茜驀然驚叫了一聲,用手指著上面。原來,有一個可以在上面俯視山路的岩石,在夜光襯托之下顯得孤孤單單而又特別黯黑,岩石上孤孤單單地站著一個站崗放哨者。他們發現了他,當然,他也發現了他們。

於是,幽靜的山谷裡響起了一聲吆喝:“在那兒走動的是誰?”

“我們是前往內華達去的旅客。”小傑斐遜一邊應聲回答,一邊握著鞍旁的來復槍。

他們可以看見,這個孤零零的崗哨手指扣著槍的扳機,向下俯視著他們,他好像對小傑斐遜的回答不滿意。

崗哨又叫道:“是誰允許的?”

費里爾立即回答:“四聖,是四聖允許的。”他依據在摩門教中的豐富經驗,教中最高權威即四聖。所以他這樣回答。

崗哨再次叫道:“口令:九到七。”

“七到五。”小傑斐遜毫不猶豫地回答,他不禁想起了那個剛剛在不久前聽到的這個暗號。

崗哨終於放心地說:“請過去吧,上帝保佑你們。”

過了這一關卡後,前邊的道路就逐漸寬闊起來,騾、馬可以稍稍放開腳步,慢跑行進了。他們回首還能看見那個崗哨,他倚著他的槍,孤孤單單地站在那裡。此時,他們清楚,他們已闖過了摩門教區的邊防要塞,自由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