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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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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太醫院忙成一團,慕容蹇龍體欠安,頗為受驚,幸而金樽及時趕到帶著他從基臺上跳下來,不然他早就被炸的骨肉四濺,化作一團灰燼了,但是慕容蹇身上仍有多處擦傷,傷筋動骨。

楚蕭言也是被震落的碎瓦割了許多道口子,但慶幸的是並不深,宮裡許多妃子想要前去探望,都以皇后需要靜養,不得打攪為由辭謝了。

而慕容千楓被爆炸賞及更甚,體內氣力盡損,五臟六腑遭受波震,整日吐血,躺在榻上不得起身。

沈念秋被護送回了將軍府,倒是只有皮肉之傷,已向皇宮裡報了平安。

“陛下……”公公低著頭,一臉憂心的近了慕容蹇的寢宮,見輕紗簾帳內,慕容蹇躺在榻上,不知是睡了還是醒著。

“說。”慕容蹇驚魂未定,安靜的寢宮裡忽然響起公公尖銳了嗓音,他嚇了一跳,方才回過神來,定了定心緒,沉聲吐出一個字。

那公公也被慕容蹇陰沉的語調嚇住,先是一驚,而後連忙回答說道:“金掌司求見。”

慕容蹇不由得皺起眉頭,金樽此來,定是彙報金光寺一事,而慕容蹇暗暗握緊拳頭,心裡一陣煩亂。

“咳咳……咳咳咳……咳咳……”

慕容蹇胸腔裡一口氣凝住,引的他一陣心悶咳嗽,又燃起一絲怒氣,現在都有人膽子大的,要謀殺自己,謀殺當朝皇帝九五之尊了嗎?!

“陛下……”公公試探的輕輕喚了一聲,許久聽不到慕容蹇的命令,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半晌,慕容蹇壓著心裡灼灼燃燒的怒火,聲音極其低沉,唇齒間蕩著陰風陣陣的命令道:“讓他進來。”

“是,陛下。”公公終於聽到慕容蹇的明確意思,趕緊小跑著退出去,只怕再多待一會,慕容蹇就把怒火牽到自己身上性命休矣了。

片刻過後,金樽領詔邁步進入寢宮,見到軟榻周圍,輕紗簾幔垂下,遮住視線,只能隱約看見慕容蹇靠在榻上的身形,看不清他冷鬱凝重的面色。

“微臣參見陛下。”

金樽跪地叩首,向慕容蹇恭敬行禮,可他臉上的凝重,甚至比慕容蹇還要更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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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寺,懷瑾,還有那祭爐,”慕容蹇沒有半分讓金樽平身的意思,直截了當的沉聲開口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金樽未受命令,便跪在地上不敢起來,他語氣凝重的說道:“金光寺的祭爐內,埋藏著炸藥,而懷瑾的身份,微臣已經派人前去調查,還有……”

金樽忽然聲音漸漸變小,直至沉了聲,欲言又止,他抬首看了一眼簾帳內的慕容蹇,而後猶豫起來。

“還有什麼!”慕容蹇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立刻質問金樽,語氣裡壓著焦灼和憤恨。

“還有……”金樽微微蹙眉,只好回答說道:“微臣在金光寺發現了魏瑾的祠堂。”

“什麼?!”慕容蹇瞪著眼睛,死死的透過軟榻的輕紗幔帳盯著金樽,“你說什麼?!”

“回陛下,”金樽又看一眼慕容蹇,而後連忙低下頭,壓低聲音道:“微臣在金光寺中,發現了魏瑾的祠堂。”

慕容蹇瞬間怒意上頭,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他不顧龍體,從榻上下來,一把掀開簾帳,“你再給朕說一遍!”

金樽只皺眉頭,他看到慕容蹇面色鐵青,感受到他的似火怒意向自己壓來,可也不敢違令,便又一次的回答說道:“微臣在金光寺中,發現了魏瑾的祠堂。”

忽然,寢宮內一片寂靜,金樽低著頭看著膝下地面,耳邊沒有一絲聲音,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可是他能感受的到,慕容蹇的滔天怒意和沉著的臉色如同漫天狂風一般朝他席捲而來。

“金光寺的和尚呢?”慕容蹇突然開口,他竭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眼睛死死瞪著金樽,“在哪!”

“回陛下,”金樽連忙回答說道:“微臣已經將金光寺查封,並派人看守裡面的僧人。”

“傳朕,傳朕旨意,”慕容蹇站起身,怒意上湧,臉上青筋時隱時現,他微微顫抖著,從壓根裡擠出幾個字:“私自縱容亂臣賊子,金光寺的和尚,都給朕斬了,斬了!”

“陛下……”金樽有些遲疑,他下意識的看向慕容蹇,說道:“全部……?”

“全部!”慕容蹇開始怒吼,“全部都給朕斬了!魏瑾舊黨,朕要斬草除根!”

“可是……”金樽面色猶疑的道:“寺中或許有無辜的僧人,他們……”

“無辜?”慕容蹇直接打斷金樽,冷聲道:“金光寺主持懷瑾敢刺殺朕,他手底下的那些和尚沒有同謀?!寺裡頭的和尚一個個都是瞎子?!他懷瑾能有天大的本事把那些炸藥埋在祭爐裡不被一個人發現,他和那些和尚同謀!全都是同謀!”

慕容蹇的聲音越來越大,向金樽嘶吼,最後聲音沙啞的發不出來,他一口氣凝在胸腔,接連又咳嗽好幾下,臉憋的通紅,脖頸和額頭太陽穴上的青筋直直暴起。

“陛下,”金樽叩首,“請您三思。”

“三思什麼!”慕容蹇握緊拳頭,指甲都快要陷進皮肉裡,骨節不斷作響,“都給朕斬了,全部斬了!他們竟然敢來謀害朕,大逆不道!罪該萬死!朕念及他們出家之人,不誅其九族,已是足夠仁慈了!”

金樽見慕容蹇如此堅決,然而謀殺當朝皇帝,滔天大罪,不能容忍,於是立即沉聲道:“是,陛下。”

慕容蹇眼中目光如劍,閃著陣陣寒光,魏瑾,魏瑾,他心裡唸叨著這個名字,越是想,他就是越是怒,越是憤,越是狠,軒北江山,他慕容蹇才是皇帝,魏瑾的同黨必須要誅殺除盡!

“涵兒呢,”慕容蹇沉下一口氣,想到慕容千涵,爆炸雖為傷及他,可他昏迷不醒,重病不愈,“他怎麼樣。”

“回陛下,”金樽想了想回答說:“太子殿下並未受傷,只是舊疾,太醫已前去太子府上了。”

“朕知道了,”慕容蹇點點頭,稍稍放下心來,而後目光狠厲的冷聲道:“金光寺的和尚,一個都不能留,現在,立刻,去給朕壓到刑部問斬!”

“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