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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大禮

“太子殿下到了。”公公也自知慕容蹇心緒不佳,便不敢多打擾,於輕聲在殿前報了一句。

果然,慕容蹇緩緩走上了殿臺,有坐在龍椅上,臉色冷鬱,沉聲說道:“讓他進來。”

慕容千涵邁著步子走上前,至他醒來,還未休養一刻,所以他走的很慢步子也很輕,整個人都毫無氣色,甚至有些頹敗之感。

他剛從殿門踏進來,就看見慕容千羽拷著手鐐腳鐐跪在地上,他驚詫的薄唇微張,眼中滿是猶疑。

慕容千羽瞥他一眼,眸中有冰,寒意徹骨。

他微微一怔,連忙收回了目光,又注意到金樽也站在一邊,心中不禁一緊,暗暗預感許是他查到了常尚宮一事,想是不是自己面對金樽的提問不小心露出什麼破綻。

他又看了看被鐵鏈死死鎖住手腳的慕容千羽,微微垂下頭,心裡滿是自責讓慕容千羽牽連了麻煩。

但他此時不敢多言,甚至連那一聲“兄長”都忍住了沒有去喚,因為他注意到慕容蹇正陰著臉盯著他。

“兒臣,”他站定後,直直朝慕容蹇跪下,“參見父皇。”他抬起手臂行禮,可左肩的舊傷讓他輕蹙眉頭,微抿薄唇,發顫的吐出一口氣來。

然而金樽不露聲色的抬眼看一下慕容蹇,見他臉色陰沉,自己突然有了一絲從來沒有過的猶豫和慌亂。

因為他不知道為何慕容千涵會突然出現在察縣和柔然人死的現場,這些究竟和他有沒有關係,況且他是當朝太子,把他帶到明鏡堂審問,朝中必亂,這件案子,實在是不好查。

於是金樽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等著慕容蹇來發話。

慕容蹇居高臨下的凝視著慕容千涵,即使他方才清清楚楚的看見慕容千涵跪下時,痛苦的一蹙眉,拱手向他行禮時,微微顫抖的手臂和白如紙張毫無血色的臉,但他仍然沒有要讓慕容千涵起來的意思。

“這幾天,你出宮去何處了。”慕容蹇雖沒有像慕容千羽一樣問一聲“你可知罪”,可也是語氣低沉,壓的他眸子裡的凌厲深不見底。

“察縣。”慕容千涵道。

慕容蹇冷哼一聲,果然,他和慕容千羽在一起,“去做什麼。”他又冷聲問。

慕容千涵吸了一口氣,眼睛微微看向慕容千羽。

“你不要看他!”慕容蹇厲聲呵斥:“自己去做什麼,自己難道不知嗎!”

慕容千涵連忙收回了目光,垂下頭盯著膝下的地面,“兒臣……”他明靜清澄的眼眸裡含著深深的不知所措,難道要讓他把所有的事誰出來嗎,這樣的話,僅僅是林妃給魏婕妤私設靈位這一條,就能牽連許多人了。

“兒臣去……”

“金樽,你來告訴他他去幹什麼了!”

慕容蹇已經沒有了耐心,他頷首看著慕容千涵分明是在命令金樽,可其威嚴之重和目光之冷,卻壓著慕容千涵喘不過氣來。

慕容千羽瞥了一眼慕容千涵,見他一張不知所措不明所以的臉,倒是楚楚可憐,慕容千羽暗自冷笑一聲,金樽如此瞭解玉鐲一事,除了他慕容千涵,還能有誰告訴金樽。

然而金樽面帶猶疑之色,雖是旋即回覆了平靜,可卻被慕容千羽看的一清二楚,他唇邊浮起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暗想這大禮已經送到了,剩下的,就看金樽怎麼去收了。

“是,陛下。”金樽先是拱手一禮,而後緩緩道:“太子殿下隨著慕容千羽一同去調查了常氏玉鐲一事。”他低眼看了一下慕容千涵,吞了後半句話。

慕容千涵心中陡然一緊,抬首看著金樽,不料正撞上金樽深邃的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的眼眸。

“並且,”金樽把方才慕容千涵驚慌的目光看的清清楚楚,於是他一字一句的看著慕容蹇沉聲說道:“常氏死的時候,太子殿下恰巧也在現場。”

恰巧?慕容千羽繞有興趣的抬眼看著金樽。

“呵!”慕容蹇冷笑,“朕問你,”他直直注視著慕容千涵,目光似乎穿透心靈,“常氏,究竟是不是慕容千羽殺的!”

慕容千涵覺得胸口一滯,彷彿全身血液冷冷的一凝,面色突轉複雜,“兒臣……不知道。”

“朕要你只回答是,或者不是!”

慕容千涵正欲偏頭看看慕容千羽,可又怕慕容蹇呵斥,便收回了眼,他沉默著,大殿裡靜的似乎只有他微微喘息的聲音。

“是……”慕容千涵額上不斷滲著汗,終於開口,小聲說了一個字,他不敢騙慕容蹇,但他心裡知道,常氏並不無辜。

“可是……”他仰著臉往著慕容蹇,“常尚宮也……”他又緩緩垂下頭,看向默不作聲的慕容千羽,“常尚宮也差點殺了兄長啊……”他聲音小的連自己都聽不到。

然而,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為誰開脫,為慕容千羽殺人,還是為自己的懦弱。

“兄長?”慕容蹇不可置信的慕容千涵,竟然冷冷的嗤笑一聲,“兄長?你管一個亂臣賊子叫兄長?你可別忘了,你是朕立的太子!”

慕容千羽和金樽不約而同的抬眼看了一下慕容蹇,他們當然知道這話裡的意思。

慕容千羽是當朝太子,論身份,論地位,甚至論那可笑的情理,對一個像慕容千羽這樣的罪人,他那一聲兄長,幾乎都要成為同謀了。

但是,慕容蹇不僅僅在“太子”兒子加重了語氣,還有那一聲“朕”,慕容千涵的太子之位,是慕容蹇立的,那他就自然有權利,廢了慕容千涵,收了這位子。

可是慕容千涵不懂,他仍是眼眸澄澈,甚至辯解道:“他不是亂臣賊子,他當年才幾歲,他也是受害者,太子當以德立行,長幼有序,他是我的哥哥,我也應喚他一句兄長……”

顯然,慕容千涵之聽出了第一層意思。

“你!”慕容蹇廣袖一揮,一掌拍在桌案上,指尖緊緊摁著桌面,似乎要把那紅漆木摁出五個指印來,“以德立行,長幼有序?對,他不是亂臣賊子,他是亂臣賊子兼殺人犯!”

“父皇……他……”

“夠了!”

慕容千涵一怔,幾乎是發顫的將口中之氣緩緩吐出,他不知道慕容蹇將會如何定慕容千羽的罪,可如果要是死罪,他拼了命也要護下來。

然而慕容千羽心中卻有一絲悸動,尤其是當慕容千涵道出那一聲“他不是亂臣賊子”的時候,但是他臉上表情並沒有一絲變化,仍是十分平靜。

“金樽,再說說柔然使臣遇刺的時候,他又在哪!”慕容蹇不想再和慕容千涵爭辯下去,而是又沉聲問金樽。

金樽知道慕容蹇此時是怒了,便一五一十的回答說:“回陛下,柔然使臣遇刺時,剛捉了慕容千羽,太子殿下便在隔壁了屋子。”

慕容千涵又是一怔,自己醒來,明明是在宮裡,怎麼會……

“千涵……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有別於前面的聲色俱厲,這一句話卻問的語氣異常和緩,但聽在耳朵裡,卻是格外令人膽寒。

“兒臣……不知道。”

“陛下,太子殿下可能確實不知。”金樽此時突然說了一句,“當時,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受了重傷。”

慕容千羽臉上有了微妙的變化,看來這金樽,也不是很想為難慕容千涵,或者說,他既想查清楚案子向慕容蹇原原本本彙報,又估計慕容千涵太子的身份,然而慕容千羽卻暗自嘲諷,當年金樽斷魏瑾一案的時候,可是絲毫沒有顧及,如今怎麼還猶豫了呢,不過這樣,倒是顯得這大禮頗有些作用了。

慕容蹇也收了些凌厲的目光,可仍是面色陰沉,“那你是如何受的傷?”

他這話聽著像是關心慕容千涵一般,實際上確實聲冷如冰,寒意徹骨,甚至是有些懷疑。

慕容千涵恍然想起自己跌下馬車後隱隱約約的看見兩個人影,醒來就被關在一個地牢裡,於是回答說:“兒臣和沈傾正欲從察縣回來,可是兒臣不小心摔下馬,醒來發現身處地牢,被人施了巫術……”他記得李易清說的話,而且僅僅是想起那場景和那笛聲,胸口都不禁有些疼痛,“兒臣心口直疼,昏了過去,醒來已是在宮裡,李太醫正為兒臣上藥,並不記得也不知道柔然使臣遇刺……”

“沈傾?”慕容蹇沒有理會慕容千涵後面一大串的解釋,而是突然沉聲問了兩個字。

慕容千涵點點頭,自從醒來,還從未看見沈傾,心裡便又開始暗自擔憂。

慕容千羽方才一直凝視著慕容蹇,發現他在聽到慕容千涵提到沈傾時,微微皺了下眉,搭在桌案上的手都五指一縮。

難道,沈傾出現在察縣對於慕容蹇來說有些不和情理?或者說,慕容蹇親召柔然使臣前來,定是有目的,現在柔然使臣死了,那就是有人不想讓他達到目的,然而從古至今,君王的目的只有一個權利,那麼這樣說來,沈傾能慕容蹇有這樣的反應,定是他威脅了慕容蹇的權利或是目的,況且沈儀剛從柔然邊境回來,慕容蹇就把柔然使臣召來,難道他要是對付沈家?

慕容千羽暗不做聲,想來這件事情除了慕容蹇自己,就剩金樽知道了,慕容蹇他自然是不願打交道,而金樽,他必須要接觸,不僅如此,那柔然人的箱子還在明鏡堂,看來,他必須又要在那熟悉的地方待一陣了。

果然,慕容蹇在聽到沈傾兩個字時,立刻變得面色凝重,頗有些不安了,他終於停止了對慕容千涵的逼問,甚至不再關心慕容千涵為什麼出現在柔然使臣遇刺的現場了,也不再懷疑他了,因為現在已經有一個人的名字出現在慕容蹇心中的答案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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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卻並沒有放過慕容千羽,“金樽,”他厲聲道:“殺人償命!”

金樽自是知道慕容蹇的意思,他嘴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來,帶著陣陣寒意,亂臣賊子,終於能清掃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