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被回濺來的血染紅的手、少女猶豫著卻觸控了。
被野獸群包圍、少女做好了一死的心理準備、卻也拼命的拒絕著這一事實。
―――那時候。
沒有主人的指示就無法動彈的他、首先成為了野獸們的食物。
頭部、額頭、以及手腳不斷被野獸啃食著。
將這些看在眼裡、少女大叫了一聲。
……那一刻少女究竟說了什麼、被奪去了理性的他無法回憶起來。
只是、少女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而叫。
明明揮動一下這只手就會使她自己的手要碎裂似的、為了不讓他死去、少女一直忍受著肉體的崩壞所以、兩個人都染滿了鮮血。
巨人被屠殺掉野獸的血沾溼、少女被自己的血沾溼。
……還記得那個、冬之森林。
還記得那個、流著辛酸的眼淚將身體靠在他身上的少女的重量。
然後終於察覺到了。
在那個狹窄又冰冷的城堡裡。
少女所能交談的物件、就只有黑色的巨人(自己)。
「成功了――――成功了啊、Berserker……!」
她的身姿、浮現在眼簾裡。
和那個時候一樣。少女帶著自從作為Master被完成以來、就從沒有見過的哭臉向自己跑來。
傷了她。
用一刀切裂了她的雙眼、金色的敵人、奪走了少女的光明。
少女的臉被染成了鮮紅色。
而不顧這些繼續奔跑、雙眼被切裂的少女、被腳下的瓦礫絆倒了。
細小的身體倒了下來。
在那裡。
卻落下了、敵人的一劍。
劍、偏離了少女心臟。
肺被刺穿了嗎、少女倒在地上、咳的一聲、吐出了一灘鮮血。
並沒有立刻死亡。
但是、也已經沒救了。
雙眼被弄瞎、肺被破壞、甚至連Servant也失去、少女已經一無所有。
因此、至少也想讓她能安安靜靜地。
如果就這樣睡下去的話、或許還有可能得救吧。
可、是。
「……咦……好痛、好痛啊、Berserker……」
少女卻、邊殘留下血跡邊前進著。
發出痛苦的呻吟、哭著,摸索著向黑色巨人爬來。
究竟哪裡還留有那樣的力量。
用盡渾身的力量粉碎了鎖鏈、想要上前一把抓住那個男人。
「――――哼」
疾馳的魔槍。
巨人的胸口被破壞心臟的槍刺穿。
「――――――――」
就這樣結束了。
男人若無其事的拔出槍來、巨人所剩下的力量全部消失了。
身體開始消失。
讓自己獲得肉身的力量已經全部被斷絕。
那麼、接著就只能消失。
失去了所有魔力的Servant、沒有力量再留在現界。
傾斜著由雙腳開始倒了下去。
但是、在這臨終的時刻。
他的視網膜、卻看到了摸索著在尋找自己的少女。
「――――――――」
正要倒下的雙腳重新有了力氣。
製作出他的魔術法則、否定矛盾的世界對他進行的粛正、正要化作沙土潰散而去的岩石之軀。
「―――Berserker很厲害呢」
將這些、所有試圖令自己從這裡消失的力量、只憑藉意志壓制了下來。
―――還不可以消失。
恐怕這是他心靈的唯一寄託。
為了回報雖然不斷臭罵他、卻信任著他把他當作唯一依靠的、孤獨少女。
「……在哪裡?我找不到、一片漆黑我什麼都看不見、Berserker―――」
兩眼被弄瞎、少女摸索著爬動著。
……正因為看不見、才想用這雙手去觸控。
染滿鮮血的手、為了確認他的存在而空握著虛空。
「――――――――」
已經沒有剩下任何餘力了。
什麼都做不了。
他(Berserekr)將會在這裡倒下、在這裡死去。
全身早已死滅、連支撐將要倒下的自己的力量都已不剩。
―――所以我很放心。
無論是怎樣的傢伙、只要有Berserker在就不會輸的――但是、這卻並沒有被允許。
已經可說是消亡的意識。
僅憑著早就已經不該存在的意志、他保持著自己的肉身、離開了這個世界。
四肢並沒有倒下、就像是過去無敵的自己那樣。
像是在訴說、為了依賴著自己的少女、此身直到最後都必須不屈不撓。
……然後、少女終於到達了。
只是一味地在虛空中劃過的手指、終於被確實的感觸所包裹。
「啊―――」
咳、邊咳出紅色的液體、少女撫摩著堅硬的身軀。
……眼睛雖然已經看不見、但是卻的的確確的傳達給了她知道。
Berserker並沒有輸。
自己雖然已經無法親眼確認、但Berserker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健。
「―――嗯。太好了、你要一直呆在那裡喲、Berserker」
放鬆了身上的力氣。
現在雖然很痛也很害怕、但是只要他在的話就不會有事。
無論何時都守護著自己。
雖然有些可怕、但其實卻很溫柔。
巨大的身軀就像是父親一般,其實真想讓他抱自己一次。
「雖然很黑但我不怕。因為Berserker很厲害嘛。
只要你能陪在我身邊、我就可以安下心來―――」
將身體靠上去。
覺得頭部彷彿、擺在了堅硬又巨大的手心裡。
這一定是真的。
只要睜開眼睛、他一定已經在摸我的頭。
「……嗯……稍微、有些冷呢」
身體冰冷。
略微有些想起了某一天的那個森林、少女微笑了。
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回想起受著傷卻依然守護著自己的巨人的樣子、她幸福的封閉了意識。
——————————分割————————“什麼,saber你竟然參加過上次聖盃戰爭?”
衛宮士郎睜大著眼睛看著saber,從她口中知道了讓他難以想像的訊息,遠坂凜也是有些難以置信的道:“怎麼會這樣,英靈是不應該擁有記憶的。”
英靈在死亡之後被移動到時間之流外,被稱為“英靈殿”的地方。
英靈的一切能力、記憶都儲存在“英靈殿”裡。
然後,響應呼喚地在不同時間中被叫出,也不回來地就在當場消失。
召喚出的英靈可以說是英靈的“分身”。
就像是細胞複製,擁有生前所有能力、記憶的英靈在現世出現,然後在現世學習各種知識。不過學了也是白費,他們沒辦法回到“本體”,只能在當場消失。
而“英靈殿”裡的英靈資料還是沒有變。
所以,就算被召喚到各個時代去,英靈的記憶也不會有矛盾產生。
簡單地說,Saber不應該具有上次聖盃戰爭的記憶。
“也許是我還未死的緣故吧……”Saber靜靜地說了。
“還沒死??那又是如何成為英靈的??”
“───士郎。阿爾託莉雅───亞瑟王的願望是,在活著的時候得到聖盃。不必需在死前得到聖盃,如果能得到聖盃,那死後就成為守護者,我答應了這個條件。”
“人類為了成為英雄而跟世界訂契約,被賦予超越人類的力量,而代價就是付出死後的自己。……可是,我在成為英雄時沒有藉助世界的幫忙。幸運的是,亞瑟王不需要支援就成了英雄。”
……不需要支援就成了英雄。
也就是說,Saber是以自己的力量,成為被眾人稱為英雄的存在。
“可是你卻以英靈的身份待在這裡。就是說亞瑟王在成為英雄之後,向世界要求了不同的交換條件?”遠坂凜析著。
“……是的。我在最後,無論如何都需要聖盃。非得要聖盃不可。所以───我做了英靈的契約。只要能讓我的手抓住聖盃,死後就成為英靈為諸多事物而戰。”
在最後,祈求聖盃的奇蹟。
血染的山丘,數十把劍的墳墓與騎士的亡骸。
沒有任何一人在身旁,因背叛而結束的王。
她的願望只是……
“……是嗎。也就是寧願付出死後的自己,也要得到聖盃嗎。可是Saber,你提出的條件是在活著的時候得到聖盃,對吧?那麼───”
“是的。我在活著的時候,沒能完成對聖盃的探索。我───亞瑟王,到最後都無法得到聖盃。可是,這樣契約就無法成立了。如果要讓我成為Servant,就必須讓亞瑟王在活著的時候得到聖盃。所以───”
“────亞瑟王,在得到聖盃前不會死。不,是死不了。那麼,你……”
“……是的。被稱作亞瑟王的我,在走向死亡的一瞬間應該就停止了。從時間軸來看我是早已消滅了吧。可是這樣就無法完成契約了。亞瑟王是在死前一瞬間被以Servant的身分召喚,要在得到聖盃後,才能死去。”
“───不是時間停住了,而是在時間中靜止了的狀態嗎。……不管你以Servant的身分戰鬥多少次都沒關係。最終目的是要得到聖盃完成契約,這個……”
“沒錯。當我得到聖盃時,就能完成契約。所以,我在成為英靈前,因為‘決定了有一天要英靈化’的條件,被召喚到不同時代去。”
“不只是這鎮上的聖盃。只要有得到聖盃的可能性,不管是什麼戰場都會召喚我出來。然後只有在我得到聖盃,實現願望的時候,靜止在死前一瞬間的我的時間才會前進。亞瑟王走向末日,並作為得到聖盃的代價,就會變成英靈了吧。”
“……就像是在死前做了不會醒的夢嗎。這次的聖盃戰爭對Saber來說也是一個夢。然後,只有得到聖盃時才能從夢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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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說過,士郎因為不成熟所以無法將我靈體化吧。可是不對。是因為我還不是死人,才無法變為靈體。雖然不完全,但要分的話我還是活人的。……我在上次的聖盃戰爭也是如此。”
saber路出了歉意的神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