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在這裡吃飯？”水蛭問道。
“真的，不用了。”胡谷一說道：“謝謝您和我說了這麼多，我感覺好多了。”
告別水蛭，胡谷一從張雪落家裡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黃昏。
中午告別方大同後，胡谷一孤身來到張雪落家，恰好水蛭在，兩人詳談一下午。
水蛭是網絡遊戲方面的專家，胡谷一不懂的問題，全部都可以從他這裡得到完整的答案。
單憑感覺，水蛭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人，特別是那種中年人獨有的眼光，無不讓胡谷一深深折服。
回想起來，水蛭那獨有的說話方式，特別是方言夾雜著普通話，真的很有意思。
“封號啊，很正常的，因為他沒有辦法對你的武器和裝備下手，廢土是全球聯網的啦，企鵝只是代理，整個資料庫聯網的啦！”
“怎麼聯網，很簡單的啦，這次更新後地圖之間的障礙就會被開啟，一直往邊境走就能走到外國啦！”
“敵對不敵對，我也不知道啦。但是對外國人當然不能友好的啦。”
“好吧好吧，我不用‘的啦’說話。不過邊境不好走的呀，各種強力怪物擋住的啦！”
“東部以東就是島國，想去也不是可以的啦，我沒試過呀，只是聽小夥子們常說。”
“恩恩恩，這是我的企鵝號，這是郵件地址，哪裡不懂就提問。”
……
出來後，心裡空蕩蕩的，因為他不能上遊戲，再次也得等到明天中午。
“真是閒得慌。”走在別墅外的小路上，胡谷一忍不住踢了一腳小石塊。
啪！
鐺
啪！
鐺鐺。
身後突然跑出一個小孩，“哇，大哥哥，你石塊踢得這麼好，好厲害！”
胡谷一來不及看他一眼，他身後的媽媽一把拉走了他，“走吧，走吧，小虎。”
“今後要好好學習，如果不學習就會像他一樣，這麼大個人了居然還踢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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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石頭有什麼不好的……”
“我打死你。”
……
胡谷一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微微有些發燙。
穿過別墅區，進入街道，不知不覺中天色漸黑，一種孤寂感爬上心頭。
胡小蝶住院，家裡沒有人，今天又不能上遊戲，怎麼都有一種無力感。剛剛想到這裡，胡谷一微微一愣。
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和遊戲分不開了。
原本正常的人生軌跡上，他應該是抓著課本使勁啃書的學霸，不，或許高三輟學就去打工了。
玩遊戲的短短兩個月間，他在廢土裡認識了一堆朋友，人生的曲線也漸漸改變了。
“唉！”他嘆了口氣，“我可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
“今天……今天還是找個網咖通宵吧，玩玩別的遊戲也好。”
到了這個年代，網咖已經變得極其高階，包廂、臥室、情侶間，各種東西應有盡有。在網咖中過夜也是極其正常的事情，甚至有些嫌賓館太貴的小情侶，還會去網咖中偷偷辦事。
胡谷一去很多地方打過工，但是網咖還是沒有去過。此時，更是有一種好奇在慫恿他，去吧，去看看吧。
隨便在街上瞎逛，走進一家店名叫做‘大眾’的網咖。
儘管虛擬遊戲已經發展到極致，可是仍然有大量粉絲在網咖內玩著鍵盤遊戲。從古至今，鍵盤興起過，摔落過，後來又流行過，直到現在它仍然和虛擬遊戲相互抗衡。
這個時代的閒人實在太多，沿著過道走，到處都是敲擊鍵盤的聲音，噠噠噠，聽上去還真是相當清脆。
胡谷一在一個小青年身後停下，看了一會，很可惜，他看不懂那是什麼遊戲，只見幾個小人在打來打去，偶爾還有各種技能閃光。
啪！
正在玩的那個小青年突然把鍵盤一砸，喊道：“網管，快過來，快過來！”
只見一個穿著制服的小網管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哪裡壞了，我看看。”
“媽的，沒壞，你們網咖50ms的延遲讓我怎麼打，什麼破網咖，我就想罵罵你。”小青年吼道。
小網管任他罵，低頭走了回去，胡谷一發現這個身影有點眼熟。快速走過去，靠近，蹲下身體一看，“張釗！”
“啊！”張釗抬起頭，微微有些驚訝，“你……胡谷一？”
“張釗你怎麼做起網管了？”胡谷一問道。
張釗蹙眉，轉頭道：“沒什麼，我喜歡。”
看張釗那蛋疼的表情，胡谷一就知道這傢伙可能遇到了困難，想到張釗的性格，胡谷一知道問了也白問。
他從張釗身邊快速經過，不經意地說道：“張釗，好像很久沒有上線了。”
張釗白了他一眼，眼神中攜帶著什麼。
胡谷一突然改變了注意，張釗在這裡上班，那他就不想在這個網咖過夜，遇到一個熟人看到他窘迫的樣子，對誰都不好。
才朝門外走了兩步，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
“胡谷一，等等我。”
張釗赫然站在門口，胡谷一打量了他好幾眼。
張釗眼神一躲，“沒什麼，就是提早下班了，就陪你走一走好了。”
呵呵。
胡谷一在心裡乾笑兩聲，心道：張釗這傢伙還真是沒變，好面子。
還沒走多遠，張釗生怕胡谷一不知道一樣，不停地解釋。
“那個……我去網咖打工的事情，別告訴我媽！”
“我知道。”胡谷一說道：“這個網咖有點偏，跑這麼遠應該很累吧。”
張釗狐疑地看著胡谷一，臉色突然一變：“反正不關你事。”
哦。
雙方漫無目的地走著，略顯怪異。
又過了一會，張釗忍不住說道：“那個……遊戲更新了，你知道嗎？”
“哦，這麼久沒上線都惦記著。”胡谷一笑道：“你不會是遊戲頭盔被你老媽藏起來了吧。”
張釗臉色一變，“不關你事。”
話剛剛開口，他的語氣又緩和下來，“也不是針對你，反正和你無關。”
“我理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胡谷一問道。
“沒。”張釗說道。
他的狀況比胡谷一想象的糟糕多了，高考臨近，遊戲頭盔被砸了，倔強的他準備用打工的方式賺錢，買一個二手頭盔來玩玩。但是他發現，打工真的很難，二手頭盔的價格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