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霸王學習機在十里灣可是稀罕玩意,估計也就現在的嬌嬌家有一臺,別家有臺電視都夠神氣的了。
這玩意嬌嬌在叔叔家看到堂弟玩兒,才起意央求爸爸買一臺的,熟悉程度遠不如家裡的影碟機。買回來的十多張遊戲卡,經過試玩篩選,發現大部分要麼都是日語沒翻譯過來沒法兒玩,要麼低階幼稚無聊透頂,讓人提不起半點興趣。
篩下來的三張遊戲卡,一張魂鬥羅合集,一張熱血快打系列,以及一張內含50個小遊戲的精品卡,都是堂弟推薦,精品卡還買不到,堂弟愣充尾巴狼咬牙送的。
至於嬌嬌自己衝好看封面包裝紙買的卡,全都是華而不實的噱頭,畫面和內容讓她無比失望。
熱血快打是弟弟主推遊戲,和葉彩一起玩,輸得連小褲褲都被扒下來了,咬了葉彩一口,玩不贏,乾脆不玩這個了,玩別的。
葉彩翻了翻遊戲卡,拿起魂鬥羅說:“玩這個。”
嬌嬌嗤之以鼻。
一次次試玩篩選自己欽點的遊戲,嬌嬌心裡的優越感碎成一地渣滓,感覺在葉彩面前丟了面子。
“就玩這個嘛。”葉彩一臉嚴肅的比劃:“biang、biang,打槍的,有激光槍,散彈槍、旋轉槍,很多種類型。”
嬌嬌不知道葉彩打哪知道的這些資訊,只感覺被葉彩騎到了頭上,很不開心。插上卡,選了人,看到才三條命,葉彩沮喪哀嚎。
小樣。
嬌嬌決定以最快速度掌握這個遊戲,炫炫特技啥的,打壓一下葉彩要上天的氣焰。
結果嬌嬌的角色一上來就被小嘍囉撞死了。
看著葉彩在下面潛水前進,規避了很多危險,嬌嬌有樣學樣,一復活就蹦到水裡去,然後被坦克打死了。
看到葉彩把頭藏進水下,嬌嬌一復活就蹦到水裡去,經過坦克警戒範圍時把頭藏進水下,上了岸,biu、biu朝狂奔過來的小嘍囉開槍,卻發現葉彩的子彈是旋轉的,彈道很寬,兩下就幹死了兩邊的小嘍囉。
“你的子彈在哪兒接的?”
“一開始啊。有個東西飛過來的,朝天開槍,把它打爆,就掉子彈下來了。”
嬌嬌默默記在心裡,下次她也要搞個旋轉彈玩玩。
然後一下來就被坦克打死了。
復活,復活?gameover。
葉彩趴在地上打坦克,跳過懸崖,接散彈,打坦克,打堡壘,打上邊兩小嘍囉,打對面丟炮彈下來的兩炮筒。轟隆隆,扛著槍,衝進炸出個裂口的堡壘裡邊。
在堡壘裡一板一眼過關斬將。
嬌嬌說:“你快死啊。”
葉彩有點鬱悶,不過還是謹小慎微的,好幾關都沒丟性命。
嬌嬌說:“哎呀你快死啊。”
葉彩說:“快了快了。”
可就是沒死,第二關boss吐泡泡,葉彩蹦來蹦去的躲,抽空還舉起機槍嗖嗖的打。
嬌嬌咬牙切齒,搶葉彩手柄一通亂摁。
“哎哎,你別亂動啊。”
葉彩終於死在boss的泡泡之下。在爆炸旋律聲當中,鬱悶的看著嬌嬌。
嬌嬌說:“我們再來吧,這次我來接旋轉彈,你掩護我。”
為了配合嬌嬌,葉彩規避危險能力直線下滑,倆妮子花樣陣亡無數遍。
嬌嬌堂弟玩學習機都是揹著他爸媽玩的,一有大人進屋,就會立刻換上原裝卡片,一板一眼學習英文單詞。嬌嬌要爸爸買小霸王的說法,也是學英語,她說小彩都會唱英文歌了,她也得加把勁才是。
所以犀利叔和嬌嬌媽媽都以為葉彩和嬌嬌反鎖門膩在房間裡這會兒,是在學英語。
當然嬌嬌媽媽是有些懷疑的,因為她一開始在門外聽到了激烈的BGM,後來也沒有朗讀英文單詞的聲音。
不過有葉彩在,嬌嬌媽媽就沒有多想。
懂事孩子嘛,都會幫家裡掙錢了。
要是讓小楊老師看到,準把葉彩拎起來打屁股,太不像話了,好好的小說不寫,就知道打遊戲,將來還得了?
三條命的版本,葉彩最多只能堅持到第三關boss,幾輪打下來,就改玩三十條命的了。這個很耐死,初始子彈就是散彈,幾槍打過去,神煩的小嘍囉立刻全死光,坦克也不用刻意找角度打,讓嬌嬌這只小菜鳥都大呼過癮。
她倆擱這享樂的時候,另外三妮子都在經受煎熬。
陶桃和樂施施還好,胭脂最難受,在家裡邊丁點自由都沒有,屁股後面跟個弟弟也沒法開解她的抑鬱。不僅奶奶使喚她,店裡打牌的大人也使喚她,讓她幫忙跑腿拿煙拿檳榔啥的,煩死了都,胭脂感覺時間好漫長,她好想快點長大,去這片柑橘林外面的天地看看。
有一次葉彩跟大家說起了貶斥聲一片的日本,她說那裡現在不打仗了,男的也不留元首那樣的小鬍子了。人家經濟水平很高,亞洲第一,他們宅男宅女很多,年輕人對本國政治歷史上的騙局都有些自卑。他們動漫文化鼎盛,常常會搞漫展、cosplay啥的,東京有個叫原宿的地方,常常流出新潮奇特的服裝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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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彩口中,日本是個活在自卑陰影當中,政府積極向上搞經濟建設,年輕一輩藏汙納垢如美國朋克族,全民喜愛動漫文化的古怪國度。
胭脂不懂政治,不大相信葉彩所說的亞洲第一,只是對宅男宅女有點好奇。
宅在家裡幹什麼?
追番看動漫啊。
家裡人不管嗎?
當時葉彩白了她一眼。
就在家白吃白喝啊?胭脂忍不住追問。
葉彩點頭,告訴她,這叫啃老族,有的人會在網上淘金,網際網路,網上有賺錢門路的。
真好。
葉彩懂的可真多。
胭脂好想快點長大,去這片柑橘林外的天地看看,看看網際網路,看看亞洲第一,看看宅男宅女。
活在自卑陰影當中又怎樣?不是挺自在的嗎?
……
……
農村大媽在溝通基本靠吼的環境中,基本都練就了一副大嗓門。逼急了小楊老師、嬌嬌媽媽和施施媽媽等常常端著女神架子的女人也這樣,到了施施奶奶這代人,大嗓門施展起來,可真當得上最正宗的河東獅吼的名號。
“哎——你個絕代日的!#$??^O^☆……”
在屋後的甜瓜地裡,施施奶奶的咒罵聲幾乎整個翠林山大隊的老少都能聽到,小的屏息,老的搖頭。事情的起因很不起眼,施施家地裡的甜瓜遭竊,原本是十五個大瓜的,再來看時少了三個。
家裡人知道些淵源,地裡瓜果失竊不是一回兩回了,而是年年如此,頻頻發生,施施奶奶不是心疼那三個瓜,而是氣結於賊只惦記著她家的無休止騷擾。
施施接過媽媽遞的兩個甜瓜,來到陶桃家,默默送給了正兒八經畫小人兒的陶桃。
陶桃一開始沒要,施施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好一會,陶桃才收下。
家裡一貧如洗,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回禮,陶桃很侷促。
她衝施施微笑,施施報以微笑。
“要不要我在幫你練練?你媽怪兇的,我們倆練,不用提心吊膽的。”
施施搖搖頭,深深看了陶桃一眼,轉身走了。
陶桃坐了一會兒,把從早上開始畫的小女孩上色頭髮和衣服,感覺難看,就撕掉了。
奶奶捧著簸箕顫巍巍路過她門口,念念叨叨的跟她說:“陶桃啊,這以後,別去摘人家地的瓜了,人家種的,是人家的,有數目的。不搞的跟你爸爸一樣了,肚子餓就多吃點飯嘛,怎麼就要去摘別人家的瓜呢?”
陶桃朝屋頂的橫樑翻白眼,眼眶裡噙著的東西終於漫出來,從下眼瞼淌下冰涼的觸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