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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一直踹、一直踹】

洗完澡收拾好後,葉彩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照例睡前發會兒呆。

儘管寫著寫著總會情不自禁美美的幻想。

但事實上,她很清楚自己那點斤兩,就算這抄襲的《誅仙》當真釋出出來了,也肯定屬於毀書名的渣小說行列,未來被書評人作為典型翻來覆去批判甚至當槍使的那種。雖然一直在學習寫作技巧,但不一定就能堅持到底。之所以還在寫著,大概和踏上一段有去無回的路程一樣,可能會半途停歇。但既然啟程了,大家都知道你已經出發了,都為你踐行過了,祝福過了,那就無路可回。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是誰。不確定現在究竟是無聊還是空虛,是思考人生還是在無病呻+吟。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必須要有所行動,哪怕這個過程並不那麼快樂,但是空蕩蕩的心裡會有個方向去奔走,不至於徹底陷入迷茫和黑暗。不至於時時刻刻都不知道、不肯定、不確定。

宿舍裡的孩子們都睡了,白天咋咋呼呼的,討人嫌,這時候的睡相倒還挺香甜的。

糊塗是福啊。

翻來覆去好半天,剛才還犯困得不行,這時候卻睡不著了。

放空大腦躺了一會,以為這樣可以入睡,可是腦子傳來一陣陣刺痛、眩暈,反而令人知覺敏感,大腦活躍。

什麼都不去想,便要全身心忍受這種痛楚。像是被蒙著嘴遭受虐打。

午夜裡,她從床上坐起來,深長的嘆息。

從床墊下翻出記事本和筆,披上一件做工粗糙的紅色棉衣外套,穿上灰突突的手工布鞋,在黑幽幽泛著潮氣的宿舍裡來回走了兩圈。悄無聲息地出了門,來到打著灰濛濛燈光的樓道口,往小手上哈了口氣熱氣,坐在臺階上漫無目的的寫寫畫畫,預熱進入狀態。

坐在好不容易才溫暖起來的水泥石階上,裹緊有些短小而無法完全蓋住腰肢的外套,感受著無縫不入的午夜寒冷空氣,也可能是餓的,只要一放鬆下來,就冷的渾身發抖。

必須要繃緊精神,才能剋制住顫抖以製造溫暖的身體本能。本子和筆很尷尬的半縮排衣袖和衣襟裡進行工作。既要保證溫暖,卻又放進寒冷。

原定的情節梗概中,張小凡的際遇是殘酷悲慘的,自拜入青雲門門下後,就連玩伴林驚羽也和他成了兩個世界的人。在葉彩筆下,張小凡的一言一行都在遵從、貫徹弱肉強食的真理——他自私自利,冷漠虛偽,反覆無常,狡詐無恥,殘忍無道。他被葉彩賦予追求不被外部因素左右命運的扭曲的自強性格,他是孤傲的。

在兀自顫抖的水性筆下,四年後自主鑽研出邪門歪道修煉法門、以不穩定的煉氣期第十層修為參與獵殺稀有海獸的張小凡,在這次行動中幾乎化身為人間惡鬼。

在迷茫、倔強的瘦小丫頭斷斷續續的構思中,原定長期用來襯托張小凡的林驚羽,在一次有些失控的對話描寫中,被提前判處死刑——和那個抓到張小凡殘害同門把柄的師兄先後遭到殺害。

在似乎因為過度激動而身體微微發燙的小丫頭的奮筆疾書下,張小凡在後山寒潭中發現一具古屍,從而在古屍上尋得了失落的上古魔器——“天衍魔劍”,和一本古樸無華的功法書《天魔九變》。

在心裡裝著個以前在淘寶專賣模特套裝仿版衣衣的大人的小丫頭的構思中,這個《天魔九變》和“天衍魔劍”是配套的。

“天衍魔劍”認主之後,一段數萬年前不為人知的古老記憶湧入腦海。

因為還沒設定好總體的世界觀,這裡以張小凡喃喃自語“原來是這樣”而一筆帶過。

總之這個“天衍魔劍”和《天魔九變》都是很流弊的金手指,可以貫穿到全書完結部分。因為要控制節奏,所以《天魔九變》修煉起來遠遠比其他功法所需要的資源要多得多,哪怕只是最初級境界的小等級突破,都足以讓現在的張小凡傾家蕩產。而“天衍魔劍”是魔劍,天道不容的邪兵,需要吸收十萬億兇魂才能恢復昔日崢嶸,目前處於無魂狀態。

在這之後,張小凡仗著“天衍魔劍”本身材質之兇和自身邪門歪道功法之利,在“蛤蟆島”到處殺人越貨,連受害者的骨頭渣子和靈魂都不放過。

當然也不能單單就寫無意義的單方面屠殺,肯定會在某一次行兇過程中,不慎走漏了風聲、讓有心人察覺到蛛絲馬跡,引起了受害修士宗門的注意和駐守在這裡的“煉獄堂”高手的調查。

後續的縮小範圍在青門雲搜查、與煉獄堂高手激鬥、重傷遁走潛入兇險海域等等情節,便會在這緊張肅殺、扣人心弦的氣氛中紛沓而來,令人喘不過氣。

怎可惜小丫頭已經快撐不住了。

有點卡設定,琢磨琢磨,實在腦子迷糊,算了明天再寫。

打著哈欠,渾身發燙的小丫頭裹緊外套,頭昏腦漲而懶洋洋回到宿舍,摸到床位一下撲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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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了一會,一個寒冷戰慄,連忙踢掉小腳丫上的布鞋,整個鑽進被窩裡蜷縮起來。

這回頭都不露出來了。

先不睡,等著,看誰深更半夜,還摸到我床上來……

抱著這個倔強想法,她迷迷糊糊沉入夢鄉。

在夢裡。

她化身女版張小凡,被圍困在蛤蟆島的懸崖邊上,腳下鋪滿了屍體,鮮血染紅了海水。那個圓頭禿頂胖乎乎的“煉獄堂”高手發起最後一記猛攻,她脫力墜下懸崖,沉入了幽深大海。

在海水中快要窒息,她似乎掙扎,卻就連下沉的趨勢都止不住。

頭上掛著類似“tb15764656”、“人類的傷痛禽獸你不懂”等等千奇百怪暱稱、體表烏黑鋥亮的海獸沿著她逸散出來的絲絲縷縷的殷紅鮮血,爭相追逐過來,嘴巴裡冒出一個個白生生的女人,或是粗肥或是細長的胳膊捧著五顏六色的衣服啊褲子啊,七嘴八舌的向她聲討,唇紅齒白,應接不暇:“你這賣的什麼啊?和圖片根本不一樣!這麼薄!還有這麼多線頭!質量差到爆!賠錢啊!退款!說話,說話啊,什麼意思?你們的錯!憑什麼讓我墊付郵費?說話,說話!????切,黑店,假裝消失,黑店!出門被車撞死!****!****去吧!投訴你!”

她吃力擠出傲沉式的笑,很想開口表示點什麼,很想對她們說——碼的九塊九包郵你想買到多好的衣服啊!去掉五塊錢郵費成本才四塊你來給我生產出不薄不透沒有線頭的衣服看看!

她兀自沉入愈發幽暗的海底,她們害怕沾染到不結,又爭相回到有陽光照射的通亮而清澈的海面。

應該是投訴去了吧……

媽呀這可不行啊!會被扣分關店的啊!趕緊逐個打電話說好話賠錢去!

猛一下坐起身,室內昏暗,空蕩蕩的。房門緊閉,一束明亮的光,從窗戶透進來,在地上鋪一塊斜長的橙黃光斑。

捂著額頭,這是睡過頭了吧?

怎麼都沒人叫我啊,這也太可悲了。

昨晚是穿著棉衣睡的,現在腦子裡像發酵了似的,昏昏沉沉,酸酸澀澀。

脫掉棉衣接著躺了一會,時間一長,反倒更難受了。

眼睛肯定都紅了吧。

嘆了口氣,掀開被子,坐到床邊。

咦?

我鞋呢?

鞋上哪去兒去了?

怎麼一隻都沒了?

踩一隻上鋪同學的鞋子,扶著床杆跳下床,在更加昏暗的床底下找了找,還是沒有。

頹唐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感覺這世界充滿了惡意,給人積極向上的心潑了桶冷水。

這是誰的惡作劇?

小手抓緊床沿。

抓到打死她。

打成瘸子。

手給剁了。

逼進牆角一直踹、一直踹、一直踹……踹到解氣。

披散亂糟糟長髮的小腦袋仰起,掛著嬰兒肥的小臉上寫滿頹唐,慢慢地往後倒。

抓起被子往身上、臉上一蒙。接著睡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