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醜陋的袁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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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醜陋的袁嘉
走出會所，已經是滿天星斗的夜晚。
跟那位體形重量級的客戶揮手再見之後，陳怡倩忍不住嘆了一聲：“看來，這單生意是黃了”
袁嘉卻笑道：“未必”
陳怡倩有些奇怪。“為什麼？”
袁嘉道：“男人的心態是，如果生意談得成，還能順便佔便宜，肯定是要佔的。便宜佔不到，生意並不會變成仇恨，據我看，他明天肯定會報一個新價格給你，但應該比上次高”
陳怡倩搖頭苦笑。“難道，男人一定要佔nv人的便宜嗎，你經常這樣公sī兼顧嗎？”
袁嘉淡淡地說：“我是有sè心沒sè膽，只敢遠看欣賞，不敢近看觸mō”
陳怡倩立即問：“那趙子強呢？”
“他？”袁嘉忽然意識到，自己也不是那麼瞭解趙子強，好像現在瞭解趙紫薇還多一些。他到底是兩面體，還是ìng格分裂呢？
“不方便說，是吧？”陳怡倩笑笑，“我不問了”
袁嘉笑笑，也不解釋。“怡倩，如果不急著回家，我們走走吧，好久沒在一起聊聊了。”
陳怡倩點頭。“好，我也有些話想說”
於是，他們走進一家西餐廳，叫了兩杯咖啡。
袁嘉道：“怡倩，我想聽聽你的想法，如果新海跟世豪廣告合併，你有什麼計劃？”
儘管已經猜測到趙子強讓自己收購的意圖，此時聽袁嘉這一問，她還是有些吃驚。“合併當然是件好事，可我變成小股東了，恐怕說話也不起作用。”
袁嘉道：“你父親找過我們了，他將手裡世豪投資的股份，換取你的廣告公司大股東資格。也就是說，兩家廣告公司合併之後，你是最大的股東，佔百分五十一。”
陳怡倩卻立即搖頭。“我不信”
袁嘉有些奇怪。“為什麼？”
陳怡倩立即道：“那些股份是他挽救陳氏的一個籌碼，他可以跟章家談，跟朱世豪談，跟你們‘無畏’談。可是，如果他用這個籌碼換取你們新投資公司的股份，那還說得過去，世豪廣告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對我而言，在進入陳氏集團之前，這只是一家練習用的小公司而已。”
袁嘉暗暗吃驚，這nv孩現在厲害多了。他眼睛一轉，道：“事實上，我們跟你父親簽署了一份協議，如果三年時間無法讓新海廣告上市，那這些股份將自動劃歸新海投資，我們只須支付一萬元”
“這些鬼話我更加不信”陳怡倩笑了，“你們的新公司起名‘新海投資’，肯定是趙子強的意思吧。他想整個吃掉我的新海廣告，才這樣yù蓋彌彰，大費周折。”
袁嘉盯著她。“這是你的想法？”
陳怡倩猶豫了一下，道：“不是”
袁嘉慢慢攪動咖啡，不再說話。他是這個群體中“戀愛”最多的人，他對感情的拿捏一直很有把握，即使是趙子強和陳怡倩這樣多變的人，他也看得很清楚。
陳怡倩嘆了一聲。“如果他是那樣的人，我還不用那麼辛苦。我不喜歡欠別人的，特別是一個男人，一個喜歡我的男人可是，我需要他這個朋友，現在我想到他就害怕”
袁嘉道：“有些情，欠就欠吧，沒有必要刻意去想要不要還，更沒必要避開他。如果緣分不到，那就握手做個朋友，別把這個負擔往身上背。三年五年後再回頭看，才發現自己當時是那麼衝動，理智和情感居然住不到一起。”
陳怡倩問：“你可以做到嗎？”
袁嘉淡淡地說：“自己做比較困難，勸別人就比較容易”
“其實我明白，收購世豪廣告肯定是趙子強的意思，如果他把那家公司送給我也不奇怪。你們幾個，對廣告公司根本沒興趣，只是幫忙而已。如果趙紫薇不是選擇去加拿大定居，或許這家公司應該屬於她，對吧”
袁嘉問：“你嫉妒趙紫薇嗎？”
陳怡倩笑笑。“開始tǐng嫉妒的。後來發現，她所處的高度是我無法達到的，就沒有再去考慮這一點能從她身上多學一些，我就滿足了，沒奢望能永遠留住她。她這樣的人，除非給整個陳氏集團，不然十家新海都不夠她擺nòng。我一直搞不清楚，我父親怎麼能請到這個nv人，僅僅那份薪水是無法吸引她的”
“你跟她相處那麼久，還沒明白她的心意？”
“什麼心意？”陳怡倩眨著眼睛。她已經學會不再衝動，沒把握的話，她是不會說的。
袁嘉笑笑。“有時我想，這世界究竟有沒有人明白趙紫薇，也許，她這輩子註定是孤獨的”
陳怡倩一愣。“她有一個心愛的人，很快就要結婚了。難道你想說，那個男人也不是她的選擇？”
袁嘉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覺得要得到她的心很困難據我所知，目前只有一個住進她的心，那個人就是你”
陳怡倩一驚，不由自主地擺手。“袁嘉，不要胡說。nv人之間的情感，並不是你們男人胡luàn猜測的。”
場面立即沉靜了，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袁嘉問道：“有沒有想過，將趙紫薇和趙子強永遠留下來？”
陳怡倩驚地抬起頭。這話說得太突然了，簡直就是直接問：你願意嫁給趙子強嗎？她愣了一會，才猛地甩甩頭，將滿頭luàn絮甩開。她輕輕嘆了一聲，道：“代我祝福丁靜雅，她是個勇敢的nv孩，應該得到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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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嘉的心忽然沉下去，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個人角度而言，他並不想干涉丁靜雅或陳怡倩的感情選擇，可這兩個nv孩都是“無畏”的股東，選擇將會影響“無畏”的運作。他忍不住道：“難道你想學你姐姐，愛著一個，然後嫁給另一個？”
陳怡倩臉sè一變。“你是什麼意思？”
袁嘉有點緊張，又問：“你是不是答應朱世華的求婚了？”
陳怡倩道：“我想，我的選擇與你們沒關係吧即使我是那樣選擇，你們也應該祝福我”
袁嘉嘴裡喃喃：“作孽啊，姐姐是這樣，妹妹還是這樣。難道這就是趙子強的命，不可能，不可能”
陳怡倩皺眉，湊前聽他的話。“袁嘉，你在說什麼？”
袁嘉苦笑一下，沒有回答，只是掏出一個文件袋。“怡倩，這是世豪公司的詳細資料，還有我們對新海廣告上市計劃的方案。你很快就要接收世豪廣告了，這些資料都很重要。”
陳怡倩一邊看資料一邊道：“可是，剛才的客戶沒談成。子強上星期告訴我，才拿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即使加上我前幾天談成那個，還不到百分之四十，沒達到控股。”
袁嘉道：“子強這幾天沒空，我今天有幾件事跟你確認。如果你準備跟朱世華結婚，這些事可能要重新衡量。所以，我想聽到明確的答案，你是不是準備跟朱世華結婚？”
陳怡倩抬頭瞥他一眼，繼續低頭看資料：“是他需要確認，還是你想知道這個答案？”
袁嘉道：“都想知道”
陳怡倩再次抬頭。“那我明確地告訴你，如果這是前提，那我將退出你們的收購計劃，新海也不會跟世豪合併”
袁嘉嘆了一聲。“來之前，子強告訴我，千萬別問這個，不然怡倩會拒絕任何回應，甚至是中止合併計劃。”
陳怡倩一愣，然後有些不安。怎麼回事，他跟我見面很少，為什麼卻能猜中我的想法。朱世華明明與我那麼親近，為什麼卻不如遠在杭州的他，難道，我真的錯了？
袁嘉道：“現在說正事吧，這關係到我們未來幾年的合作”
“哦，請說”陳怡倩將魂遊天際的思緒收回來。
袁嘉道：“第一點，你父親準備用一點五億收購我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合同將會在股東大會後簽署。但股東名字不是你父親，可能是你或者怡慧，也可能兩個人。”然後他解釋新海投資的設立情況，以及海外離岸公司的股東構成。
陳怡倩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幾個人已經nòng出這麼大的場面，更沒想到父親huā一點五億才佔百分之十五。
“第二點，當世豪廣告併入新海廣告之後，你將佔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但是，新海廣告要掛在新海投資的名下，接受新海投資的監督。”
陳怡倩忽然笑了：“百分之五十一還要受你們監督，這是哪mén子事？”
“這只是一個建議，你是大股東，也可以自主安排”袁嘉平靜地說，“如果設立董事會，我自薦為第一任董事長，這樣可以分擔你這個總經理的工作”
陳怡倩無聲地笑了。“袁嘉，你夠無恥的”
“謝謝誇獎”袁嘉也微笑，“我除了任新海投資董事長，再兼任新海廣告董事長，是有點忙的。不過，能者多勞，多勞多得，我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多勞多得才是你的主題吧，你到陳氏地產任職，居然還敢兼任幾個董事長，哼”陳怡倩給他一個白眼，冷冷地說，“兼任董事長沒問題，但是沒有報酬”
“不行”袁嘉很堅決地說。“這樣吧，我只要求跟副總經理一樣的年薪就行了，不要求到你陳總那麼高”
“嗯，我考慮考慮”陳怡倩心想，慢慢再收拾你。
袁嘉道：“好，第…。我們已經為你請了一個副總經理，年薪六十萬。”
“什麼？”陳怡倩立即跳起來，哪裡還記得這是安靜的西餐廳。“袁嘉，你太無恥了，你眼裡有我這個總經理嗎？”
“噓”袁嘉做個手勢。頂著滿場的詫異目光，他的臉皮再厚，這時也紅了。
陳怡倩狠狠地瞪他一眼。“如果解釋通不過，你的所有動議都會被取消”
袁嘉看著她好一會，才慢悠悠地說：“這個副總是趙紫薇給你請的，薪水也是她定的”
陳怡倩愣住了。她知道趙紫薇很謹慎，如果是她所定，說明這個數字不會離譜。
袁嘉笑了。“這個副總你也認識，她叫柳葉眉，你通常叫她Rose。”
陳怡倩再次瞠目結舌。趙紫薇一直對Rose看不順眼，怎麼會請她做副總，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第四點……”
“慢著”陳怡倩立即做個暫停的手勢，“如果你們都安排好了一切，何必需要我這個總經理。合併之後，我將所有的股份賣給你們算了，你們的經營頭腦比我靈活。”
袁嘉嚇了一跳，糟糕，好人做得好過頭了，讓人覺得不真實。他迅速衡量了一番，然後道：“我只是負責轉告，拒絕的話，你對趙紫薇說去，那多數是她的安排”
陳怡倩咬一下嘴chún，然後有些惱怒。“你分明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不會拒絕紫薇的好意。你一開始想說趙子強，發現我生氣了，就立即轉向趙紫薇。袁嘉，你太狡猾了，我鄙視你”
袁嘉冒汗了。這nv孩對工作還沒上道，可對人ìng的理解卻很深刻。他明白，今天的任務算是搞砸了，再說也是徒勞。反正也是徒勞，乾脆把剩下的廢話說完吧。“第四點，趙子強承諾送每個創業夥伴一輛寶馬七第，不知你父親寫誰的名字。我建議，你和怡慧都寫進去，這樣就有兩輛了。我們訂的車還沒到，現在可以加上你們的名字……”
陳怡倩沉著臉。“說完沒有？說完了，那就滾吧袁嘉，記得埋單再走”
袁嘉靜靜地看著她，幾秒鐘後起身走向收銀臺。他瞥了陳怡倩一眼，然後大步走出餐廳。他無法壓抑自己的落寞，發現明明是在熱鬧的街頭，卻坐仿若置身於荒漠。他想掏出奔馳車的遙控鑰匙，卻先掏出了手機。他猶豫了一下，打通一個電話：“我今天才發現，我的確很醜陋。永遠不要告訴子強，是我拆散他和怡倩。”
陳怡倩緩緩走出餐廳，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一棵樹下才停下。她努力把臉的角度調成水平，可是，兩行淚水還是急湧而出。這一刻，她發現自己是多麼無助，多麼寂寞。
我得到了嗎？是的我失去了嗎？是的這半年，陳怡倩嘗盡了歡笑淚水，經歷了跌宕起伏。她甚至無法數清自己的快樂，這快樂是這幾個朋友帶來了，可是，今天卻要終結了。她明白，自己要做一個痛苦的決定，這決定也許要讓她失去很多。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選擇。
在出租汽車啟動的時候，陳怡倩忽然才想起，自己的車還停在會所裡。她苦笑，只好吩咐司機繞回去。啟動自己的車，她打通了姐姐的電話：“姐姐，有空就回家，我有件重要的事想跟你們說”
“什麼事那麼重要？”
“終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