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粥臉色一黑,有些慍怒的看向了站在門口的蘇野,這傢伙還真是陰魂不散。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跟謝博士單獨談話,結果這還沒有說上幾句,就被蘇野這傢伙插了空子。
而且如果他剛剛沒聽錯的話,蘇野竟然稱呼謝博士為哥哥!
這稱呼也太過越界了吧。
尤其是蘇野這傢伙喊出來的時候,用著十分自然又親暱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喊情哥哥!
一想到,陳州粥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心裡的那股子不爽之意更濃烈了。
蘇野看著陳州粥這面色黑沉的模樣,好整以暇的說道:“陳州粥,現在早就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有什麼問題難道不應該明天再問?”
明天再問?
明天能不能找到時間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陳州粥冷笑一聲,略帶諷刺的說道:“蘇野,就衝你這一天天粘謝博士的架勢,若不是你的資料上寫著十九,我都有些懷疑你是不是一個心智沒成熟的巨嬰。”
蘇野不以為意:“我大概明白了狐狸為什麼會在吃不到葡萄的時候說酸了。”
陳州粥一咽,正想說些反駁的話語,蘇野卻不再搭理他,而是直接走到了謝謹歌的身邊,順手就拿起了謝謹歌收拾好的資料包。
“哥哥,我們該回家了。”
陳州粥驚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們住在一起?”方才他只注意到了蘇野對謝博士的稱呼,現在才突然找到了話語中的重點。
這些日子,蘇野和謝博士一同上下班,他們也以為只是順路,但此刻陳州粥聽蘇野這麼說了之後,忽然就對順路這種猜測有些不確定了。
“我和哥哥自然是住在一起。”蘇野回道,反正都是連著一排的雙拼別墅,四捨五入,說是住在一起的也完全不過分吧。
“你...你們......”陳州粥看了看嘴角上揚的蘇野,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謝謹歌,“謝博士,你們真的......”
“不是。”謝謹歌淡淡的回答道。
陳州粥一聽,心裡頓時松了一口氣,臉色也終於有了好轉,果然是蘇野在瞎扯。
但陳州粥現在的心情是有了緩和,蘇野卻因為謝謹歌的否認,唇角邊勾起的那一抹笑意瞬間就淡了下來。
一直在坐到謝謹歌的車上之後,看著後視鏡裡距離他們越來越遠的陳州粥,蘇野才冷不提防的冒出一句:“那個人類喜歡你。”
謝謹歌輕描淡寫的說道:“所以呢?”
蘇野聞言,偏頭看向了駕駛位的謝謹歌。
謝謹歌的目光注視著前方,稜角分明的側臉輪廓裡透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漠,緊閉著的唇線利落分明,無不透著一股冷冽的氣息。
即便蘇野直接說出了陳州粥對他的愛慕之情,他的臉色依舊是平靜的。
蘇野突然笑了起來,他到底在擔心什麼?
陳州粥於謝謹歌而言,根本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這樣的人類,又有什麼值得他吃醋的呢?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蘇野的心情瞬間就從陰轉晴,腦海中那曾一閃而過的、想要將陳州粥弄死的念頭也被徹底擯除了。
“哥哥,今晚不如來我家吃飯,我學做了幾道菜,想讓哥哥嚐嚐看。”
“不用。”謝謹歌直接回絕了。
蘇野見改變不了謝謹歌的決定,也就沒有再提,只是默默拿出了手機,找到了霖伽的電話號碼。
‘你現在馬上回別墅。’
已經準備好在酒店過一晚上的霖伽看到這條訊息後,愣了兩秒,蘇野昨日才讓他今天出去睡,一天不要出現在別墅裡,現在卻又突然發給他這條資訊。
‘怎麼?不怕我會見到謹歌了嗎?’
蘇野暫時沒有糾正霖伽對於謝謹歌這省略了一個姓氏的親切稱呼,而是快速的打出了一句話:我只是想讓你回去一趟,然後把謹歌別墅那邊的總電源和天然氣管都一併剪掉。
霖伽:‘別墅有監控,容易被發現。’
蘇野:‘你既然是零的接替者,不可能連監控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
霖伽:‘我為什麼要幫你做這樣失禮的事?’
蘇野:‘你把電源和燃氣管剪了,我倆就算兩清了。’
‘那行。’
得到霖伽的回覆後,蘇野滿意的放下了手機。
等車子開到別墅門口的時候,蘇野第一次沒有任何磨蹭的下了車。
“哥哥,真得不來我家試試我的廚藝嗎?”蘇野又問了一遍。
而回答他的,是黑色的汽車尾。
蘇野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開進別墅小院內的汽車,隨後不急不慢的朝著自己那棟別墅走去。
謝謹歌回到家,將外套掛在了衣架上,按下開關的後,卻發現吊燈沒有絲毫變化。
停電了嗎?
謝謹歌又去試了試其他地方的燈,無一例外的都沒有反應。
如果是燈的問題,不可能所有的燈都是壞了,但如果是停電的話,他這邊也並沒有得到關於停電的任何通知。
沉默了片刻後,謝謹歌撥通了物業的電話,在得到物業那邊很快會派工作人員來檢修的說明後,他才結束通話電話走向了廚房。
在發現天然氣也完全無法使用之後,謝謹歌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謝謹歌走出去,看到了站在大門外的蘇野。
謝謹歌的目光從蘇野那帶著淡淡笑容的臉上緩緩往下移到了蘇野的手上,此刻,這條人魚的手裡,正提著一瓶空掉的醬油瓶。
“哥哥,醬油沒有了,我來向哥哥你借點醬油。”說著,蘇野還抬起了那拿著醬油瓶的手,對著謝謹歌這邊輕輕晃盪了幾下。
謝謹歌沒說話,這條人魚讓他聯想到了莫名其妙就壞掉的電路和燃氣。
見謝謹歌不語,蘇野眼神微閃,他動了動唇,正準備再說些什麼,一個年齡大概四十的中年男人就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是物業這邊的上門師傅,來檢修電路和燃氣問題的。”這個中年男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制服,一邊說著自己的身份一邊將提了提維修工具盒的肩帶。
“是電路和燃氣都出了問題嗎?”蘇野很快提議道:“哥哥,你還是來我家吃飯吧,這維修的話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不如先去我家吃飽飯,你說呢,師傅?”蘇野看向維修人員。
突然被cue到的師傅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啊,是的,這個小夥子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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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謹歌聞言,漆黑的眼眸盯著蘇野凝了幾秒,最後點了點頭:“也好。”
蘇野頓時笑了,跟著謝謹歌進去廚房裝好醬油後,又一同去往了自己這棟別墅。
“哥哥,我前兩日學會了怎麼做西湖醋魚,一會兒你一定要......”蘇野的話還沒有說完,剩下的話就因為從樓上走下來的人而頓在了喉嚨。
“你怎麼沒走?”蘇野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特別是在看到霖伽的上.半身裸.露著,下半.身只穿了一條鬆垮垮的休閒褲後,臉色直接沉了下來。
霖伽一邊擦拭著髮絲上的水流一邊漫不經心的回道:“身上弄得有些髒,所以就洗了個澡。”
呵...
蘇野冷笑一聲,“你......”
“這就是謝博士嗎?”霖伽無視掉臉色陰沉的蘇野,走下樓走到了謝謹歌的身邊,“還記得我嗎?”
霖伽將臉湊向了謝謹歌,他俊秀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蔚藍色的眼眸裡清楚的倒映出了謝謹歌的面容。
“謹歌...”霖伽張開雙唇,輕輕緩緩地念出了謝謹歌的名字,溫柔低沉的嗓音裡透出了幾分細軟的親暱,這種別樣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喊只見過一次面的人,反而像是在喊自己很久不見的親密伴侶那般。
霖伽的身上有一種非常獨特的溫潤氣質,哪怕他此刻的穿著並不算得體,然而舉手投足之間卻自有幾分貴氣和優雅。
比起蘇野身上那種極具有侵.略性和攻擊力的鋒芒,霖伽更多的是溫和,一種如水一般的潤物無聲,所以像霖伽這樣的存在,很容易就讓人心生好感,也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產生想要親近的心思。
但這一切,也僅僅只是對於普通人而言。
看著面前的霖伽,謝謹歌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銳利的冷光。
又是一條人魚偽裝成了人類。
儘管霖伽和謝謹歌此刻都各有心思,然而他們四目相對的畫面落在蘇野的眼裡,就變得非常的刺眼。
一股無名之火從蘇野的心頭躥起,他大步走過去,直接抬手將醬油瓶橫在謝謹歌和霖伽之間,然後對霖伽說道:“你不是還要去電子閱覽室嗎,現在也該出門了。”
霖伽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胡編亂造的蘇野,隨後對謝謹歌說道:“那謝博士,我們改日見。”
“改日?”謝謹歌神色微頓,對方這語氣並不像是那種客套性的隨口說說。
霖伽點了點頭:“我現在是在AC研究院後方的海洋生物館裡工作。”
謝謹歌還沒有去海洋生物館,如果去的話,會碰到在館內工作的霖伽,倒也不算稀奇。
“霖伽,”蘇野的語氣沉了下來,警告性的喊了他一聲,漆黑的眼眸裡閃過了一抹墨藍色的冷光。
直到霖伽穿好衣服離開別墅之後,蘇野陰沉的臉色都沒有緩和過來。
特別是在看到謝謹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後,蘇野更是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煩躁感,他放下手中的瓶子,不由分說的將謝謹歌抵在了牆壁,燈光照在他高大的身體,落下的黑色陰影將謝謹歌完全籠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