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醒悟了？沈麗珍聽見付華馨的話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還是跟剛剛一樣, 躺在床上沒有動靜，但是想吃飯就好。
沈麗珍把熱水壺裡的熱水倒進盆裡, 飯盒是鐵的, 導熱性好, 直接放進熱水盆裡熱著。
剛放進去，房門被推開，一個醫生後面跟著一個護士走進來。
“晚上感覺怎麼樣，頭還暈不暈。”醫生上前給付華馨把了個脈。
“暈，但沒剛醒的時候暈的厲害。”付華馨看著醫生來了，只是抬抬言, 一天沒吃飯的她，說的話有些有氣無力。
“眼前冒星嗎？”醫生上前翻了翻她的眼皮。
“時不時的會冒。”付華馨說道。
“明天再觀察半天，要是沒有問題，明天下午就能走了。”醫生見付華馨情緒有些低落, 開口說道。
“你心率有些偏快，沒有什麼大問題, 平時情緒不要激動，吃的注意點，不會有什麼的。”他見過太多一聽到自己心衰, 嚇的跟什麼一樣。
平時心情放好, 吃的注意點, 跟正常人一樣，沒有什麼問題。
付華馨一聽，兩手撐著床靠在床上問道 ：“醫生, 我還能活多久。”
一旁沈麗珍：“......”
她之前沒看出來付華馨這麼心態這麼不抗壓，還是說到人到了那個年齡都是這樣。
醫生一聽，臉色有些不好，他是白說了，但是一想到這人是付司令的妹妹，開口說道：“只要你平時不要吃油膩腥辣的，情緒不激動，不大悲大喜，不會死的。”
他這話說的夠直白了吧。
“謝謝醫生，我們知道了。”沈麗珍看著醫生說成這樣，付華馨只顧著傷心，沒有說謝謝趕緊接話。
“平時多跟她說說，心衰平時注意好，沒什麼大問題的，大多數人都是自己嚇自己，到最後嚇出問題。”醫生看著一旁站著的沈麗珍說道。
“會的，謝謝醫生。”沈麗珍再次道謝。
“對了，平時吃飯按時吃，她這個年紀，不吃，吃不飽更容易暈。”醫生看見熱在水盆裡的飯，又交代了一番。
“好的。”沈麗珍知道他說的是低血糖人容易暈。
“沒事的，放寬心。”醫生走之前，對著低著頭不知道想著什麼的付華馨說道。
付華馨動了動嘴唇擠出笑。
沈麗珍把醫生和護士送到門口，對著門口站著的小李說道。
“小李，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這邊有我。”
現在天晚了，總不能讓他在這站一夜，小李到現在還沒吃晚飯。
“沈同志沒事，我在這站著就行。”小李轉身讓沈麗珍進去。
“回去吧，你在這站一夜也沒用，明天早點來就行。”沈麗珍看他不願意走勸道，他今天來回送人，下午又站了一下午，也沒坐，她上午站了一會就感覺腿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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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晚上休息不好，明天哪有精力跑來跑去，你要是不回去的話，那你進去睡會。”單人間有一張小的陪床。
陪床很小，她躺上去剛好，要是小李躺上去，雙腿就要露出來，但是她知道小李不會進去睡的。
小李一聽臉一紅，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進去睡，語氣罕見的有些結巴：“沈同志，我就站在外面，付團長把你們交給我，我要照顧好你們，之前野外訓練，我們好幾天都沒有閤眼，這點不算什麼。”
沈麗珍見他態度堅持，就沒再硬讓他回去。
“晚飯吃了嗎？”中午他來的時候帶了兩份飯，沒有見他手裡有飯，之後一直守在門口，應該是沒有吃。
“還沒，我現在就給你們去打飯。”小李以為她們餓了，準備下樓要兩人打飯。
“中午你打的飯還沒吃，現在正用熱水溫著，你去吃點。”不回去就不回去，總要吃點飯。
“我再給你們打份回來，菜亮了，熱水熱不透。”小李一聽她用熱水溫著的，連忙說道。
“沒事，熱水行，浪費可恥，你快去吃吧。”沈麗珍讓他趕緊去吃飯。
“那我先去吃點，一會回來。”小李見沈麗珍一臉堅持沒有再拒絕，他今天一天只有早上吃了一點，早已經消化，早就餓了，但是他不能離開。
“去吧。”沈麗珍見他下樓，他不在，她正好可以讓付華馨擦擦身子，弄了一天，她看她折騰出不少汗。
沈麗珍把盆裡的熱水倒了，又加了點熱水繼續溫著飯，對著一旁靠著不說話的付華馨說道：
“馨姨，我打了點熱水，擦擦身子。”沈麗珍先徵詢她的意見，別一會水倒好了，她又鬧脾氣不洗，白白浪費了熱水。
“我是不是很惹人嫌。”付華馨突然開口。
沈麗珍伸手摸飯盒的手一頓，這個她該怎麼回答。
付華馨看著眼前的沈麗珍，想到她這大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她結婚結的晚。
回想了她的前半生，她記得她剛嫁給孩子爹的時候，夫妻兩個也曾甜甜蜜蜜的過了好些年，後來慢慢的變了，她的話多了起來，每每說起孩子爸都是不留情面。
一年兩年三年，直到幾年前，孩子爹在外有了人，心高氣傲的她忍不了，執意不聽他的解釋離了婚。
孩子們不肯跟她，她這一生為什麼會過成這樣。
“馨姨，每個人都有過去，我們可以把現在這個節點之前的都變成過去，重新開始。”沈麗珍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問。
但是她想，付華馨應該得到什麼感慨了。
“重新開始。”付華馨聲音很小的重複了一遍，隨即抬頭。
“倒水，我要擦身子。”
沈麗珍見她主動的提出要洗澡，微微一笑，看樣子是想通了。
“你幫我擦，我沒力氣。”付華馨躺在床上語氣雖然是命令，但是沒有之前那麼強硬，說完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好的，馨姨，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擦。”沈麗珍拿出另外一個盆，把熱水進去。
水兌好，把門鎖上，擰乾毛巾給她擦背，付華馨的身上很白，跟原主的這白皮子有的一拼。
從她臉上還真的沒有看出來。
後背擦完準備擦前面。
“我自己來。”付華馨見她要給自己擦前面，伸手接過她的毛巾。
沈麗珍把毛巾遞給她，去看溫著的飯好了沒，熱水已經換了三次，等付華馨擦好澡差不多就能吃了。
等她弄好，沈麗珍把飯全部撈出來，全部開啟，小李買了三個菜，其中一個既然是紅燒肉，沒有熱透還有葷油。
合上蓋子放在一邊，兩人吃著素菜，溫的。飯沒有熱透有些涼，還硬。
“馨姨，要不要倒點熱水。”倒點熱水進去，飯很快就能熱透。
付華馨沒有說話，把飯盒伸到她面前，沈麗珍接過飯盒往裡面倒了點熱水。
接下來兩人安靜的吃著飯。
沈麗珍拿了一個板凳放在門外，等小李回來讓他坐，下午她就要拿給他，小李一直拒接說是別人看到影響不好，看著走廊人來人往，她就沒有堅持。
晚上沒有人，有個板凳坐會，就沒有那麼辛苦。
沈麗珍板凳剛放好，小李身影出現在二樓的拐彎處。
“回來了，我給你拿了個板凳，你坐會，晚上沒有人走來走去，不會有什麼影響的。”沈麗珍伸手在小李開口前把話說完，不等他開口，把門關上。
“小李沒回去？”付華馨靠在床上問著進門的沈麗珍。
“沒有，讓他回去他不回去，要在外面守夜，給他搬個板凳坐著。”沈麗珍解釋道。
“等回去，讓曙國給他放幾天假休息。”付華馨把有些長的袖口挽上去。
真的變了？沈麗珍有些吃驚的望著付華馨。這要是之前，她肯定連問都不會問，這會不會變的有些快。
“馨姨，時間不早了，早點睡。”
沈麗珍說完，用熱水洗了個臉，躺在一邊的小床上蓋上醫院的被子，閉上眼沒有多久就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醫生準時來給付華馨檢查。
“可以辦出院了。”給付華馨檢查完後，讓沈麗珍去辦出院。
“不用再觀察觀察嗎？”沈麗珍看醫生就看了三兩下就讓去辦出院，之前不是說要等到下午嗎？
“不用，都正常了。”醫生說完就走，其他病人還等著。
沈麗珍一臉震驚的看著付華馨，這恢復力可以的。
付司令怎麼回來了，沈麗珍開啟車門扶著付華馨下車，對著下車的付司令喊道：“付叔叔。”
“小沈同志辛苦了。”他在軍區剛回來，回來前接到付遠的電話，說華馨身體不適，小沈同志一直在身邊照顧。
“應該的。”沈麗珍扶著付華馨聽見付司令的話，連忙說道。
“哥哥。”付華馨看著哥哥，眼眶一紅。
“進去再說。”付曙國看著華馨的樣子，從沈麗珍手裡接過付華馨的手，親自扶她進去。
沈麗珍打開門，讓兩人先進去。
付遠正坐在客廳的板凳上，聽見開門聲，看向幾人。
沈麗珍看見付遠，視線正跟他對上，無聲的朝著他一笑，走上前把手裡拎著的包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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