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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記憶

此刻天井內交戰的聲音仍然沒有停息,沙加默默走到廣場中心,抬頭向上看去,說道:“沒想到形勢還挺膠著的嘛。”

“這邊解決完了,我們去他那邊幫忙吧。”,陸長風的意思是他們兩人繞道金塔天井的另一端對金昊進行支援。

“不用了,就這樣等著就好。”,沙加頓了頓說,“因為他一定會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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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我們去……”,陸長風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你這個人真的好煩啊,我說不用就是不用。”,沙加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見他這副樣子陸長風更是滿臉懵逼,心說難道獵人群體流行中二漫畫那種自己戰鬥不允許別人插手的設定?

而沙加卻是絲毫沒有理會他,只是靜靜坐在地上凝望著穹頂。

“對了,還忘了問,你怎麼會突然來這裡?”,陸長風說道。

“因為彭絲呼叫的救援隊到了,她還要救治傷員,所以叮囑我來看一下你們這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沙加仔細地想了想,然後看向眾人說道:“剛才忘記告訴你們了,這裡很危險,所以你們得走了。”

“啊?”,教授的表情變得有些難以置信,在他的概念裡事件直到現在還是非常順利的,雖然這裡並非什麼重要人物陵寢雖然令他有些沮喪,但還是有不小研究價值的,他原本還想著如果自己能率先提出自己的根據這座遺蹟的驚人設想,這險也不算白冒了。

這個時候沙加突然出言讓他撤離,他又如何願意,可就在他想反駁的時候,自己對面年輕女孩的氣勢驟然陰沉起來。

“十個數,如果你們誰還待在我視野裡的話,我就宰了他。”,沙加悠悠說道。

毫無掩飾的惡意侵襲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在這種壓迫下沒有人懷疑女孩兒在對自己說假話,沒有任何辯駁或是商議,僅僅不到十個數的時間,諾大的廣場上就只剩下沙加和陸長風兩個人了。

“讓這麼一群人在林子裡跑還是有些不太妥當,不然你盯著這邊,我去看看他們?”,陸長風說道。

“我就是嚇嚇他們,其實森林裡已經沒什麼了,救援隊也已經進了島。”,沙加俏皮地吐舌說道。

但陸長風毫不懷疑剛才入股破有任何一個人沒有按照她所說的做,這個傢伙真的會殺人。

天井內金昊和金甲武士的戰鬥也已經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他知道如果不能在接下來的兩分鍾內分出勝負的話,自己的對身體的強化就會超出負荷,故而攻勢更加猛烈。

而金甲武士那邊也是不遑多讓,對手實力的強勁彷彿喚醒了他沉睡千年的好勝心,先前支援他戰鬥的更多是守衛這裡的使命感,但現在他的心中唯一的念頭就只有對於“強勁”的執著。

局勢到了極度緊迫的關頭,金昊的心卻反而平靜下來,槍與劍的軌跡在他的意識裡彷彿流動的水波一般,他揮劍的動作已經完全沒有了可以應對的成分,準確地說他只是在遵循自己的本能罷了。

兩人的身影於半空中交錯對撞著,到最後那永不停息次的交擊彷彿是一場華麗的合奏一般……

金昊沉醉其中,已是忘卻了輸贏,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是曲終人散,金甲武士跪在地上,金昊可以透過被砍破的甲冑看到裡面破碎的心核。

但他知道,不同於那些只知道聽從命令的武士和更多遵循本能的鍊金獸,自己的對手是有靈魂的。

他莫名有些好奇,這個傢伙是誰,經歷過什麼?

只不過對方已經沒法回答了。

金昊蹲在地上摘掉武士的面甲,下面露出來的是一個英俊少年的臉龐,少年的皮膚上帶著很濃重的金屬色澤,金昊估計這和他能活如此漫長歲月是有很大關係的。

少年的眼睛已然失去光澤的眼睛,金昊想要伸手幫他合上,就在接觸的一瞬間,許多景象呈現在他的腦海中……

無盡歲月之前,他生活在一個人口不多,卻掌握近似神力的一族之中,即便是在這裡,他也是最為出類拔萃的,很多人都認為他能夠繼那個最強英雄之後成為一族新的王者。

只不過現實總是比預期殘酷,少年後來死在了和異族的戰鬥中,但族人還是把他高貴的靈魂儲存下來,他也曾以為或許有那麼一天自己能夠迎來重生。

但最終等到的卻是世代生活的祖地沉入了茫茫大海,那位戰無不勝的王者也走到了末路,他在臨死前讓族人們前往世界的邊緣,守衛他用生命為代價構築起來的神域屏障。

沒有人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更不用說要如何去了。

但他們擁有的許多東西是無法帶上的,族人在離開之時讓少年以這樣的形式存活下來,守護著那些難以帶走的資源以及他們得以與神抗衡的魔法科技,並留下了一句話。

或許有一天他們的後代會失去掌控魔法的力量,遺忘所揹負的使命甚至自己是誰,但只要有一天等到象徵著一族標誌的緋紅色眼瞳,就由他來負責填補上這個空白。

無盡的歲月,少年一直待在這裡,作伴的只有那些唯命是從的金屬生命,時間的侵蝕也比想象中來得可怕得多,有時候他甚至都要忘記自己是誰,他曾憤怒地把自己身邊的一切弄得粉碎,但即便這樣他也不覺得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也只有在黃土上刻畫的九宮格上專心做數獨能讓他的心情稍微平靜,至少這能讓他記住他們一族從一到九的數字,或許是那熟悉的文字才不斷提醒著他,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只不過,想要等待的人終究沒有到來。

或許他們早就死在了路上,或許他們的後代忘記了包括自己一切,或許他們一切順利已經不需要自己了……

直到後來少年發現自己已經不再在意這些,因為他的生活已經變成了蹲在黃土上一邊用青石塊勾畫,一邊默默等待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