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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百零九:血色往事(一)

“媽媽!”劉出洋大聲驚叫,猛然瞪大眼睛。雙眸之中,滿是驚慌與失措。胸口也沉甸甸的,有些發悶,讓他無法呼吸。多少年了,好似自他師傅李勇死後,他就冰封住了情感,再也沒有了這種感覺。可今天,父母死在眼前的情形,卻遠比當初他收到他們殉職的訊息,還要令他驚恐,還要令他無法接受。

他喘著粗氣,看向四四周,眼中好似蒙著一層白色半透明的薄膜,讓他看不真切,只是能朦朧地感覺到,前面好像是許多人的後背。原本有些嘈雜的環境,也在劉出洋叫喊之後,瞬間變得靜謐。只是,片刻之後,便是爆發出了一陣鬨堂大笑。

劉出洋愣住了,用力擦了擦雙眼,周圍是一群年輕的面孔。分成幾列,坐得整整齊齊,此時都扭著脖子,用滿懷挪揄的目光,看著他發笑。

“你們……”劉出洋茫然四顧,“這裡是……”他突然激靈一下,猛地回想起來,現在他所在的位置,竟然是他高中時的教室。四周所坐的,也都是他的高中同學。

“這麼大人了,還喊‘媽媽’!”不知誰說了一句,鬨笑之聲更大了。

“劉隊長,是不是做夢尿床了!”立時又有人接著起鬨。劉隊長是劉出洋高中時的外號,當時他雖然處處與他的父親作對,可內心當中,對父親還是極為尊敬的。同學面前,也時不時地提起父親在警隊中當隊長的事。因此,才被起了“劉隊長”這個外號。

“剛才的……又是夢?”劉出洋揉了揉額頭,對外界的嘲笑之聲充耳不聞,好似別人笑話的,根本不是他一般。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高中時,一點就著的火爆性子,多年的歷練,讓他變得榮辱不驚,沉穩了許多。

看到劉出洋毫不在意的表情,笑聲愈來愈小,漸漸消失。人就是這樣,你越表現得憤怒或者羞愧,別人就越想看你的笑話。可你若是絲毫不在意,他們反而會覺得無趣,將注意力轉向別處。

“嘿嘿……老大,你不是真的尿床了吧!”就在此時,劉出洋的耳畔,卻是傳來了一個難聽的公鴨嗓音,聲調猥瑣。甚至在說話的同時,還將他的手掌,放到了劉出洋的褲子上,看來想要摸摸是不是真的尿了褲子。

劉出洋一伸手,“啪”地一下,抓住了那只亂摸過來手掌的腕子,將它舉到了胸前。這只手腕,瘦骨嶙峋,上面滿是煙疤,還畫了兩個亂七八糟的匕首狀刺青,毫無章法,一看就是手腕的主人,自己胡亂刺上去的。

待劉出洋扭過頭去,看清手腕的主人,眼睛立刻眯了起來。他的這個同桌,是一個又瘦又小的少年,染了一頭黃髮,眼圈黑得嚇人。這小子常年染著黃髮,因此外號就叫“黃毛”。他經常夜不歸宿,趁著通校生回家的時候,也混出校園,然後跑到網咖裡一蹲一宿。

劉出洋不知道他吸不吸毒,不過他確實拿過毒品,勸劉出洋吸食。只不過劉出洋當時雖然喜歡與父親作對,故意不學好,可也沒傻到自己坑自己的地步,便拒絕了他。

“老……老大!開個玩笑……玩笑而已!”黃毛咽了口吐沫,訕訕笑道。

劉出洋咬了咬牙,不僅沒有鬆手,反而力道又大了幾分,捏得對方齜牙咧嘴、連連求饒。“我告訴你的時間和線路,你沒有說出去吧!”他眯起眼睛,一字一頓地問道。

不錯,這個黃毛,正是洩露出劉出洋父母任務時間和路線之人,同時也是劉出洋高中時最好的玩伴。他慫恿劉出洋逃課、打架、抽菸喝酒。讓劉出洋原本不錯的成績,高中後一落千丈。可以說,劉出洋浪蕩的高中生涯,他功不可沒。

而劉出洋無意中聽到的父母出任務的一些情況,也只有和他隨口說起過。結果,僅相隔一天時間,他的父母便在任務中雙雙遇襲身亡,黃毛也不告而別,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劉出洋此後多翻尋找,卻一直沒有了他的訊息。他猜測一定是黃毛將訊息賣了出去,得了一筆錢後便逃之夭夭。

雙親的死別,朋友的背叛,對當時的劉出洋打擊很大,他曾一度頹廢。不過,在後院的地下,找到了父親的日記本,裡面寫著他父親最大的願望,是希望他成為一名警察後!為了減少內心的痛苦和內疚,他決定達成雙親的願望。自此,他才自虐般地讀書學習,考上了警校。不過也正是因此,也讓他性格變得多疑起來,他絕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哪怕這個人,也是他承認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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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上一個幻境之時,李勇卻說那本日記是他所埋,這讓劉出洋頗有些困擾,不知幻境中所發生的事,到底與現實有沒有微妙的聯絡。畢竟,李勇說得有鼻子有眼兒,不像信口胡說。而且,他如果真是父親的屬下,想找到劉出洋父親的筆跡,用來臨摹,想來也非常難事。

“當……當然沒說出去!”黃毛轉了轉發黃的眼珠,“這麼重要的事,兄弟我絕對守口如瓶!”他邊齜著牙笑,邊用力掰著劉出洋的手指,想從他的掌心中,脫開自己的腕子。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別人或許會信了他。可劉出洋卻是知道,這小子經常信口開河,謊話比真話都多,時間長了,他說出去的謊話,自己竟然都信以為真。

“要不要,現在就幹掉他!”這一念頭,剛剛出現在劉出洋腦中,便立刻被他掐滅。這裡畢竟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幻術師構建出來的幻境。劉出洋不能隨便殺人。因為隨意殺戮,不僅會讓他傷到自己的靈魂,還會觸動這個幻境世界的規則,到時警察蜂擁而至,只能讓他在幻境中的處境,變得更為艱難。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正當劉出洋猶豫不決之時。教室的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厲的咆哮,“劉出洋!放開他!!”

不用扭頭,劉出洋就知道,這咆哮之人,一定是他們的班主任。

“沒事,沒事,耿老師,我們這是鬧著玩呢!”黃毛笑嘻嘻替劉出洋辯解。

黃毛的口中的耿老師,任教已近二十餘年,為人極為古板苛刻,哪怕就是最熱的天氣,也會全副武裝,穿著長襖長褲。而且每次書寫板書的時候,還會習慣性戴上一副手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將生活的潔癖,帶到了工作當中。使得她對劉出洋和黃毛這樣的差等生,極為痛恨。尤其是去年,她兒子因為高考成績,比預想中低了一些,便在家中上吊自殺後,她的精神就變得有些異常,經常會對劉出洋這些差等生,歇斯底里地大叫。

“哼!”劉出洋鬆開手掌。黃毛急忙收了回去,另一只手不停地揉搓,上面已經被劉出洋攥出了一道青色淤痕。

“鬧著玩?你當這裡是菜市場啊!不好好學習,不如死……”她說到此處,好像意識到說錯了話,急忙剎住了車,“下了晚自習,你們來我辦公室!”丟下這句話後,她轉身離開了教室。

“呼!”幾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大家都看向劉出洋和黃毛,目光中別有意味,憐憫、興災樂禍,甚至劉出洋連察覺到了一道仇恨的目光。

扭頭看去,仇恨目光的主人,是一個壯實的男孩,身形不高,皮膚黝黑,眼神之中滿是惡意。見到劉出洋向他來,便急忙扭開了頭,裝作靜心看書的樣子,但從他略略起伏的胸口,劉出洋就能看的出來,他此時的心情,絕不平靜。

劉出洋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個男孩他認識,耿老師的大弟子,班上數一數二的好學生,每次考試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可自己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甚至於高中三年以來,說的話都不超過三句,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自己有這樣的眼神。

“完了,完了……你們被老妖婆盯上了!”一個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的同學走了過來,拍了拍黃毛的肩膀說道,“聽說今天是老妖婆兒子的生日,她睹物思人,說不定會把他們當成他的兒子,呵呵……”說罷他又幸災樂禍地笑了幾聲。

這人劉出洋也有些印象,正是方才帶頭鬨笑他的同學之一。

“我……我會怕她!”黃手梗著脖子說道。但劉出洋從他的眼神中,一眼便看出了色厲內荏的味道。

“這……才是第四個幻境的開始嗎?”劉出洋的雙手,微不可察的抖動了一下。看這個幻境開始的時間節點,是自己將父母出任務的時間、線路,透露給黃毛之後。而現在這個時間,黃毛也很可能,已經將這個訊息,賣了出去。一想到這個幻境,必將涉及到自己的父母,劉出洋的心,就愈發地不能平靜。

“幻境開始的那個夢,是我的潛意識在告訴我,幻術師所寄生之人,就是我的父母其中之一嗎?”他微微嘆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算是一個陽謀了。可越是擺在了明面上,堂堂正正的計謀,就越是讓人無法破解。

“難道,自己真的能衝父母下手嗎?哪怕知道他們只是自己記憶在幻境中的投影!”劉出洋看著自己抬起的手掌,心中充滿了不確定。

這幾個幻境,從花曦語的妹妹葉兒,到郭巖的表弟孟凡玉,又從自己的師傅李勇,到現在出現了的父母。對於劉出洋來說,可謂是越來越難。難的倒不是發生事情的複雜性,而是越到後來,牽扯到的情感越深。

劉出洋是個重情的人,越是用情感的羈絆,來控制他、折磨他,就越是會令他出現錯誤、產生痛苦。可以說,幻術師已經逐漸找到了他的弱點,可他對幻術師,卻還沒有明顯的線索。

“老大,我剛才的表現還算不錯吧!”這個時候,黃毛笑嘻嘻地遞過來一張白紙,“我昨天剛交了一個網友,女的!”他說道,“我想和她改個情侶名,嘿嘿……你幫我想想辦法?”

這黃毛雖然說人品不怎麼好,但說起泡女孩來,卻是很有一套。最多時竟然同時和七八個女孩子交往,有校內的,也有校外的。劉出洋甚至猜測,搞對象就是他的經濟來源之一。不過,這小子的文化程度太低,文筆也不好,便經常請教劉出洋。寫的情書,也大部分都是他們兩人共同泡製的。

劉出洋看了一眼紙片,上在寫著“陪伴是個安靜的動詞”這幾個字,一個老土的網名。“沒興趣!”他揮了揮手,毫不客氣地將紙撥開。

看看教室中的掛鐘,此時已經夜間十點多了,早就下了晚自習。方才劉出洋思考之時,教室裡的同學,都走了不少。他站起身來,想去看看校園的公共電話能不能用,好給父親打個電話。可還沒走到教室門口,便被一個人給堵住了。

“幹什麼去?”那人問道。劉出洋抬頭一看,原來正是那個壯實的小黑男孩。他低頭看看他書本上的名字“郭亮”。

“怎麼,有事?”劉出洋反問道。

“耿老師說了,讓你下晚自習後過去,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沒成想,他話還未說完。黃毛便從劉出洋身後,猛地鑽了過去,跑出了教室。

“站住!”郭亮見狀,顧不得劉出洋,扭身就追了出去。跑到門口時,還停頓了一下,回身指了指劉出洋,“別忘了!”他說道。

看他的樣子,劉出洋還以為他會說“我記住你了”這幾個字。他笑了笑,小屁孩子爭寵的事,他無暇去管。走出教室,他直奔自己的宿舍樓而去。他記得值班教師的辦公室內,就有一部座機電話。

循著前世零散的記憶,劉出洋快步而行。四周,靜得可怕。走讀的同學,早已離開了校園。為數不多地寄宿生,大概也準備盥洗睡覺了。遠處宿舍前面的一盞路燈,一閃一閃的,時亮時滅,好似黑暗中有個什麼東西,在不停地衝你眨著眼睛。

漸漸的,一座二層的小樓,出現在眼前,那便是劉出洋所住的宿舍。這裡畢竟是高中,家離學校遠的學生不多。所以,住校的也就那麼幾個。劉出洋的家,雖然離學校並不太遠,可由於父母經常加班,沒人管他,乾脆也申請了住校。

一陣惡臭氣味傳來,讓他皺起了眉頭,抬頭一看,只見宿舍樓不遠處,一棵枯死老槐樹的黑色枝幹上面,竟是吊起了一具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