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影躲無可躲,劍意摧枯拉朽。
徐三錢咬牙下墜,無數的細劍從他的袖中鑽出來,悉數刺入白氣中。
可白氣非但毫髮無損,反倒更加濃郁起來。
“要死了麼?”徐三錢自問道。
忽的,在半空中屹立的鄭狩身後出現個少年,手持一柄粉紅的細劍朝他脖頸斬下。
倒在夜思言懷中的陸昭猛地睜大眼,面上盡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不單他,就連夜思言也是一臉懵逼。
他們腦中同時湧出一個念頭,世界真的有鬼嗎?
鄭狩感受到身後的殺機,他側身揮劍,虞阜和細劍碰撞在一起。
“文諾?”看到少年面容的瞬間,鄭狩驚訝地喊出來。
與此同時,徐三錢抓住鄭狩神識的空隙,猛地揮劍一斬,將白氣斬出個巨大的口子,身子靈活地從洞中鑽出去。
劍影幾乎是擦著他的鞋底掠過,砸向逃跑的劍奴中央。
“轟!”
劍影在空地中爆開,驚天動地的巨響徹底撕破了汴京人的美夢。紛亂的劍氣洶湧而出,滾滾塵土騰空而起,像是一朵盛開到極致的牡丹花。
餘波驟然向四周擴散,將徐三錢肥胖的身子掀飛,將逃離的劍奴撕成碎片。
紀甲冑等人猛然驚起,也顧不上保留實力,罡氣一股腦地湧出來,構成一道巨大的光幕,擋在鎮南軍的士兵身前。
可餘波上的威能實在太過可怕。
踵息境二品的全力一擊,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們眼中生出絕望,眼看保不住這些士卒了。
就在這時,四道流光從天而降,他們沒說話,伸手朝光幕輸送罡氣,光幕幾乎凝為實質,將所有人護在身後。
“砰砰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劍氣砸在光幕上,雖然光華逐漸黯淡,卻始終沒有被劍氣擊穿。
夜思言往旁邊看,四人中最為矚目的,便是那名身著青裙的女子,胸口上的鱗片閃爍著溫潤的光華。
大肚腩抖了抖,土層從上面落下去,徐三錢一個鯉魚打挺起身,眼珠子盯著手持粉紅細劍的少年。
雖然知道他沒死,可在看到文諾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怪異。本以為他會一直藏在暗處,直到一切水落石出的時候才現身哩。
這麼早就暴露真身,是怕他徐三錢死於非命?
罡風吹亂了文諾的鬢髮,剛出汗就被迅速蒸乾,腦門上因此冒著白煙。瞳孔一分為二,綻放著璀璨的銀芒。
鄭狩沒想到文諾居然能承受住這一劍,他餘光瞄著肥碩的徐三錢,沉聲道,“既然你沒死,為什麼還要攪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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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諾微微一笑,順勢拉開身位退到三十丈外,與鄭狩隔空相對。
“劍主是在關心我嗎?”
“畢竟你身後還有南音,老夫怕節外生枝。”鄭狩抖了抖虞阜,並沒有著急進攻。
文諾灑然道,“劍主不必擔心,小子已被逐出宗門,與南音再無半點瓜葛。”
鄭狩仔細端詳文諾的樣子,沒有從他臉上看出玩笑,“念在你與我無冤無仇,這次暫且放過你。”
文諾平靜地回道,“哦,那小子可真是受寵若驚呢。只不過小子貪心,還想順便讓劍主也放過這些無辜的人。”
“無辜?”鄭狩忽然笑起來,“你是說他們?”
虞阜劍尖指向鎮南軍營地外的光幕。
文諾點點頭,“不錯。”
“呸。”鄭狩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要是他們無辜,那為什麼沒有守在南疆,反倒是出現在汴京城外?”
秀王府飄出的濃煙越來越多,文諾還想再說,卻被鄭狩打斷,“既然如此,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氣了。”
虞阜上的光輝提到極致,比剛才更加恐怖的氣勢顯現出來,在鄭狩的威壓下,地面龜裂下沉,裂紋朝外擴散,文諾的鞋子深深地陷入土中。
文諾吐出口濁氣,重瞳中的銀光搖曳。
白色的心火真炎澎湃出體,身後憑空出現一百零八道氣劍,劍尖直指鄭狩,吞吐雷電。
“雕蟲小技。”鄭狩鄙棄道,順勢一劍揮出。
滂沱的劍意撕裂間距,捍猛地朝他斬去。
就在此時,徐三錢動了,持劍飛向滂沱的劍意,秋意鍍上層如有實質的金芒,步生劍印,華彩波瀾。
文諾沒來得及出劍,澎湃的劍意便已經被徐三錢從中斬斷,爆開的劍氣全部拍在他的護體罡氣上。
饒是徐三錢內息雄厚,也有些吃不消。
他落在文諾身旁,臉上的贅肉抖了抖,齜牙咧嘴的。
“徐掌門?”文諾微微詫異。
“徐三錢!你又壞我大事!”鄭狩怒吼。
與此同時,虞阜中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驚動一般,掙開鄭狩的手心,驟然立在鄭狩與文諾之間。
鄭狩眼中的怒色微微一滯,轉為驚訝。
文諾緊緊地握著胭脂,眼中的瞳子轉動起來,像是太極中的陰陽兩魚。
“轟!”
一道炸雷響徹天際,電芒將黑夜照的透亮。
鄭狩伸手想去握住劍柄,卻不想火花彈開,手心燙的焦紅。
“虞阜。。。”
虞阜的劍身猛烈的顫抖著,發出哀婉的金鳴聲。
文諾眉頭微皺,低頭看著他手中同樣顫抖的胭脂。
“這是靈劍之間的共鳴。”徐三錢輕聲道。
“共鳴?也就是說它和胭脂以前是道侶?”
徐三錢嘴角一抽,“這我就不知道了。”
尼瑪劍有個錘子的道侶,如果有的話,那應該叫什麼?劍侶?
“噗呲。”
兩聲異響,一青一紅的光團從胭脂中飛出來,飄在文諾的身旁,而胭脂劍失去劍靈的加持,光華瞬間黯淡,灰濛濛的,了無生氣。
粉紅光團幻化出人形,玉手搭在文諾的肩頭上。
文諾疑惑地望過去,文悠悠輕聲道,“放手吧。”
於是文諾鬆開手,胭脂飛向虞阜。
虞阜發出的劍鳴愈發淒涼,鄭狩面若死灰,活脫脫一副被渣男拋棄的模樣。
戰鬥戛然而止,唯有一明一黯兩劍在空中相互糾纏飛舞。
“文諾,你對虞阜做了什麼!”鄭狩怒吼道。
文諾無奈地聳了聳肩,“我還想問你對我的胭脂做了什麼呢。”
徐三錢猥瑣地嘿嘿笑起來,眼神不善地看著鄭狩,“現在該算算咱們之間的恩怨了,劍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