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諾沒能拗過白髮蘿莉長老的玩性,被拉著玩到天黑。
睏意席捲,李葫葫幾乎睜不開眼,仍然不肯放開拉著文諾衣角的手。
“文小諾,呼呼,你要陪我,呼呼,玩。。。”
意識已經模糊不清,卻還想和文諾玩。
文諾苦笑著將李葫葫攔腰抱起,小巧的身子幾乎沒什麼重量,銀色的長髮像小被子一樣將她裹成團。
然而當他經過故園的時候,遇上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郭書筠。
黑髮飛瀑般流瀉腰間,沒有挽髮髻,彎彎的峨眉隱約看得出少女溫婉的性子。一襲妖嬈的紫色流雲裙,裙襬隨著山風揚起。
她先是驚訝,隨後看到文諾抱著的李葫葫。
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不用來溫柔似水,反倒是鄙棄地看著文諾。
她先聲奪人道,“我本以為你已經無恥到了極點,卻不想還有這麼變態的愛好,連這麼小的女孩都不放過。”
李葫葫無意識地伸出小手,撓了撓文諾的胸膛,可愛極了。
文諾嘴角一抽,顧不得欣賞九長老的萌態,辯解道,“她困得睜不開眼,我怕她著涼,所以才將她抱回自己的屋裡去。我不是那種喜歡幼女的變態,真的,你相信我。”
郭書筠將信將疑地盯著他,好巧不巧,李葫葫夢囈道,“文小諾,最喜歡了。”
文諾,“。。。”
完了,文某人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郭書筠青筋暴起,手撫在劍柄上,厲聲道,“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臥槽,你就不能講點道理嗎?她在說夢話,夢話能信嗎!”
郭書筠冷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文諾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還能這樣解釋?
“她說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她嗎?”他不甘心地繼續辯解道。
郭書筠眼神徹底冷下來,“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好一個負心漢。”
鏗鏘聲響,長劍已然出鞘。
文諾連退幾步,“我喜歡幼女你說我是變態,我不喜歡幼女你說我是負心漢,你是貓狗保護協會的嗎!咬著就不鬆口!”
“有什麼好說的,狗改不了吃屎,辜負感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受死吧,渣男!”
劍泓伴隨著“渣男”的尾音而出,凌冽的罡氣肆意澎湃。
文諾瞳孔猛縮,這女人居然來真的,而且她的劍太快,以至於文諾閃避不開,連劍屏都來不及撐起。
劍芒一出,郭書筠怒火燃燒的大腦瞬間清醒過來。
就算文諾是個千年難遇的變態,喜歡凌辱幼女,可是這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眼看著劍尖就要刺穿他的胸膛,郭書筠已經來不及收回劍勢。
一隻如玉的小手抬起來,輕描淡寫地兩指夾住劍尖,來勢洶洶的劍罡瞬間停滯,長劍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文諾和郭書筠同時松了口氣,李葫葫從文諾的懷中坐起來,努力睜開眼睛,睏倦的臉上強撐著嚴肅的表情。
“南音界內不許私鬥。”
可是她的嚴肅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倒是讓郭書筠眼前一亮,“好可愛的小女孩。”
文諾嘆了口氣,“九長老,我和朋友鬧著玩呢,不是私鬥。”
李葫葫眨了眨眼,“誒,是嗎?可是她剛才分明就起了殺心。”
郭書筠心頭一顫,左手捏著右手腕,低著頭不說話。
李葫葫說的沒錯,她剛才確實起了殺心,修行赤子乘龍心法的李葫葫雖然天真無邪,對人與人之間善意的玩笑話理解不通透,但卻能第一時間感受到他人的惡意。
文諾對李葫葫柔聲道,“難道你忘了嗎,我曾經在玄武門待過一段時間,也就是在那時候與這位郭姑娘結下深厚的友誼。平時開玩笑的尺度比較大,你剛才又特別困,肯定是感覺錯了,她怎麼會殺自己的摯友。還是早些回去睡吧。”
李葫葫疑惑地點了點頭,“也許吧。”
說罷,眼皮拉下去,往文諾的懷裡一鑽,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文諾又看向低著頭的郭書筠,“郭姑娘也是好心,那文某人就先送九長老回去休息了,下次再聊。”
也不等郭書筠的回應,抱著李葫葫走遠了。
郭書筠偷偷望著文諾的背影,貝齒緊緊咬著嘴唇,淚水在眼中打轉。
千言萬語的訴清腸扼在喉頭,卻敵不過一句郭姑娘所飽含的疏遠。
一如當年他悄然離去,任由她尋遍山頭,最終等來他迴歸南音的訊息。
師父說,因為他的師妹,他歸心似箭。
她從那時候便恨上了他,也恨自己。
恨他不懂女兒心思,恨自己始終放不下。
......
隔天。
天道大會第二輪拉開帷幕。
第一場,青俠會蕭洵對陣青衣門蘭修竹。
由於照顧張啟的緣故,文諾沒能見到蕭洵之前的比試。繼承凡間武學傳承的蕭洵,究竟是靠什麼打敗青衣門的內門弟子。
文諾很好奇。
文諾所來的世界,是一個熱武器殺死武學的世界,因此對於武俠,文諾天然地憧憬。
此時的他,無比專注。
當然,他專注看比試臺的原因並不只是出於對武學的憧憬,還因為來自懷袖冰冷的眼神。
為什麼懷袖會這樣冷漠?
大概是因為文諾身旁,有個靠著他呼呼大睡的銀髮蘿莉長老。
時間回到昨天夜裡,文諾來到李葫葫的院子後,發現她並沒有攜帶通行玉牌,出於人道主義對蘿莉的關懷,他將李葫葫帶回懷袖的院子。之後文諾險些從這個世界上抹除,如今的他,更加明白生命的可貴。
“當”。
銅鑼聲響,將大部分人的視線都吸引過去。
蕭洵身著靛藍色勁裝,單手執六合大槍,孑然獨立。
蘭修竹反持長劍,周身縈繞著氤氳霞光,長髮利索地綁了個馬尾,俊逸的臉蛋,貧瘠的前胸,宛如少年。
蕭洵平平無奇地抬手,高呼道,“蘭兄,請!”
蘭修竹面色一滯,隨即整張臉陰沉下來,咬牙切齒道,“蘭,蘭兄?”
蕭洵遲疑片刻,“蘭,蘭弟?”
蘭修竹疾步向前,內息從內府澎湃而出,抬手翻雲覆雨之勢,長劍曳著紅光向蕭洵斬去。
蕭洵面帶喜色,“來得好。”
雙手持槍,裡八門,閃綻使花槍,槍頭渾圓擺尾,迎上這凌厲的一劍。
蘭修竹憤恨喝到,“好個p,老孃是女人!”
正面相抗,劍槍交接之處,罡氣澎湃溢位,吹起宛如少年的少女額前碎髮,蕭洵腳下瞬間龜裂。
“女。。。女人?”
蘭修竹惱怒地一記鞭腿踢在蕭洵的胸口,蕭洵硬抗下來,卻還是噴出一口鮮血。
蕭洵並不慌亂,腰腱勁起,蘭修竹被迫後撤。
腳平肩直,巋然不動,勁透槍尖,勢如潛龍出入。
義正言辭道,“就算是女人,我也不會讓你。”
“誰要你讓了!”
惱羞成怒的蘭修竹再次執劍上前,劍勢如虹,蕭洵毅然不退,扭手大槍穿袖,如拔草尋蛇。
有來有回地搏殺數十回合,內丹境巔峰的蘭修竹竟然不能撼動蕭洵的槍圍,而蕭洵分明只有內丹境二品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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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影層層遞出,雲龍纏杆,下盤穩固。
這武學入道確實有其獨到之處,強悍的攻勢,無懈可擊的防守,蘭修竹竟是被逼入下風。
蕭洵身步前送,槍上頭頂回馬,下壓時扎槍一往無前,身勢均勻,毫無傾跌之虛。
槍圍勢如破竹,蘭修竹一退再退,最終無處可退。
“我認輸。”蘭修竹不甘地舉起手。
蕭洵收回大槍,抱拳道,“蘭姑娘,承讓。”
臺下看熱鬧的文諾鼓起了掌,靠著他睡著的李葫葫迷濛地睜開眼,“文小諾,怎麼了。”
“實在太精彩了!”文諾激動地漲紅了臉。
懷袖關懷地看著文諾,宛如在看一個傻子。
第二場,禪宗慧法對陣王賓倫。
王賓倫很快就取得了勝勢,硬生生擊破慧法的金剛不壞,讓他出了口氣,這口氣從三天前,就一直鬱結在他心頭。
第三場,婆羅門周對陣玄武門黃絲瑤。
本以為是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卻不想周只用出三階小輪迴,便以壓倒性的優勢擊敗內丹境一品的黃絲瑤。
祭臺上的上官儀高興地鼓起了掌,玄武門的長老楊彩怡氣的吐血。
終於,到文諾上場了。
文諾整了整衣襟,朝張啟微微頜首,大步走上比試臺。
懷袖指節捏的發白,擔憂溢於言表。
白徵玉依舊是那身一塵不染的蓮印白袍,手拿玉骨摺扇,嘴角含笑,勝券在握,他嘲諷道,“直接裝病不來還可以苟活幾日,卻沒想到你這麼著急來送死。”
文諾眯著眼,回諷道,“野狗在吠什麼,這兒可沒你能吃的剩飯剩菜。”
白徵玉哈哈一笑,“你只剩下嘴硬了嗎?”
“總比你硬不起來好。”
還沒開場,雙方就火藥味十足。
隨後,文諾本著南音人優良的傳統美德,問候了白徵玉的直系女性親屬。
白徵玉也不甘示弱,表示要就人道主義精神勘測文諾家中的祖墳。
作為裁判的向頂天黑著一張臉,怒喝道,“你們兩個要鬧到什麼時候?”
作為南音頭號皮孩的文諾,當即朝向頂天抗議,表示不要將白徵玉這種非人生物與他混為一談。
向頂天眼神不善地盯著文諾,文諾知趣地閉上嘴。
重重地吐出濁氣,身前排開五道氣劍,翠綠的胭脂滑入手中,頭頂盤旋著泛著青光的桃符。
世間惡鬼千千萬,文某獨斬白徵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