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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離別

“程胖子,你帶著唯喻、潘榮、沈昌立刻去沈凌那裡,做南遷的準備。記得先去拜訪王涫,人家留我們住了那麼多年,從我雲霧門到這雲霧川,諸多照顧,恩義深重,備份厚禮去。”

“是!”

程胖子和其餘幾人也不多話,轉身出門準備去了。

“莫寧啊,你這次辛苦了,暫時就帶著李探,在門中歇息,也正好看守門戶。”冷星雲打發走萬莫寧,神色一肅,將陳鵬帶進內堂,又抬手打出道隔音符篆。

“掌門,可是有什麼要事?”

陳鵬見他如此鄭重,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有件隱秘事,我尋思著讓別人辦都不太妥當,只有你合適。”

冷星雲將他拉近自己,附耳說道:“你去雲霧坊,躲過紫佑光的眼線,找上萬事通,帶話給他,就說我準備向紫家求情,放他自由,問他願不願意將來加入我雲霧門。一定要得到他確切的答覆,但又不能說得好像我們是趁人之危,或者以她女兒要挾,讓他產生反感。而且這件事能不能成,我也沒有把握,這點也要和他說明白。這件事,門裡門外,誰都不要告訴,你知我知即可!”

“要延攬築基修士!”

陳鵬心中一驚,不明白冷星雲何來底氣,敢收容曾經冒犯過紫緋的罪人,但是他轉念一想,冷星雲和紫玉門的關係似乎不止表面上的那一點,這次萬莫寧能在築基環伺之下,連闖三輪,奪得昇仙峽,處處透著詭異。自家的掌門有什麼隱秘不得而知,左右是帶話的事,程胖子和安七玄一個是局內人,一個和程胖子一系有些不對付,都不是好的人選,也只有自己能夠勝任了。領命退去,自去辦理不提。

冷星雲將門中眾人支使得團團轉,自己也得不到半刻清閒,從大庫中取出幾樣貴重物事,就朝靈獸門領地飛去。他準備去看看趙良德,順便表示感謝,不管怎麼說,若不是對方,自家就絕對沒有拿到昇仙峽的機會。

飛到常來常往的邊境,發出傳訊的煙花,來接的靈獸門修士一聽說冷星雲是去找趙良德的,不禁一聲嗤笑。“現如今還有人去找老趙……你不知道吧?他如今失勢了,現在正在家打包,準備走人呢!”

“噢?”

“老趙要走了?去哪?”

冷星雲還真不知道這個訊息,不過想來趙良德如今這種狀況,說不定離開真是最好的選擇。

“誰知道呢……反正他在這裡是呆不下去了。”

那靈獸門修士上下打量了冷星雲一番,見他人似乎還不錯,好心小聲提醒道:“你也別和他走太近,如今門中凡和魏老祖搭邊的,都在現在的金丹老祖面前,討不了好,上行下效,要是被人盯上,有得你小鞋穿。”

冷星雲自然感謝他這番好意提醒,心說沒了趙良德,靈魚的事肯定要黃了,而且以後雲霧門擁有位於狂風嶺的昇仙峽,必須走山都山魏家的路子,和靈獸門的關係肯定好不了,既然以後不靠著他們,這關係差點就差點,靈獸門沒有啥擴張的動力,也沒聽說他們家修士會出來欺負別家修士,自家的安全應該還是無虞的。

也許是最後一次來趙良德這裡了,如今他已風光不再,背著手,孤獨地站在殿外,盯著手下搬運貨物,似乎真的打算要走。冷星雲從來沒見過哪個人可以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產生這般大的變化,往常的賓客盈門變成了門可羅雀,當年意氣風發的一方強者,如今已成了個白髮蒼蒼,佝僂著背的耄耋老人。

“喲,小家夥來啦……”

趙良德看見冷星雲,還是照往常一樣打著招呼,不過笑容實在是有些勉強,冷星雲趕忙上前見禮。

“哎……以前常來常往的都不上門了,你……不錯,還知道來看看我。”

兩人稍作寒暄,趙良德嘆口氣,似乎突然失去了談話的勁頭,轉過臉去,又死死盯著往巨鰩上搬運的那些財貨。

冷星雲便將自家得到昇仙峽的事說了,當然沒提紫不與的作用,然後送上備好的禮物,算作是謝禮。

“來就來嘛,還帶什麼東西。”

價值不菲的禮物果然換來了他發自真心的笑容,趙良德口不對心地收好東西,將冷星雲讓進殿中。如今大殿內空空蕩蕩,再不復往年的盛景,兩人分賓主坐下,常伴左右的嬌姬美婢,一個都已不見。

“您這是?……真的要走?”冷星雲問道。

“是啊,這天國,已無我容身之地了……”

趙良德拍下大腿,“這人也老了,也沒啥奔頭了,魏同我惹不起,天國靈獸門我呆不下,只能走啦……”

他語調滄桑苦澀,似乎將一切都已看透,看開。

“那您這是要去?”

“回總山,那邊有些遠房的親族,只能去投靠他們了,這輩子,估計是再不回來了。”

冷星雲得到答案,心裡突然有些悲傷,他剛覺得這貪財重信的老頭有些可愛,對方卻要離開了。

“我家那個嫁給沈凌的女孩兒,以後就靠你來照顧了……”

“那是自然。”

兩人各懷心事,說上幾句就都沉默下來,冷星雲略坐坐就告辭離開,結束了兩人此生最後一次的會面。

趙良德數日之後,無聲無息地走了,也帶走了他們趙家大部分親族,還剩下一些,託給相好的宗門照顧,雲霧門這裡,也送來了幾十戶,正好和沈家移民一起,遷去昇仙峽。

程胖子租來一隻大型二階獸船,光是來回近二十天的租賃費用,就幾乎花光了雲霧門的所有,整整十塊三階靈石。十枚築基丹的價值連個泡都沒冒就沒了,令冷星雲牙痛了好幾天,但沒辦法,這種用來運送凡人的大型獸船因為需求不多,本就十分稀有,上面數百間艙室,還有抵禦風雨的大型法陣,沒有它,雲霧門移民根本無法度過死亡沼澤,到達昇仙峽。

“實在是沒有辦法,趙良德走後,靈獸門聽說是我們要,一概拒絕,說再不跟我們做生意。紫玉門都是用三階飛梭,出動一次更是天價,這只是煉器盟當年從靈獸門買來,跑南郡城到狂風嶺的路線的,租給我們,他們停運的損失,也得我們賠補。”

獸船上,程胖子苦著臉,這次的生意,是自從他多年前被司空烈訛了那一把後,又一次大失敗,和冷星雲兩人對坐唏噓,都是肉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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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邊,估計花錢的地方更多,這三樣東西,還是儘快賣掉,虧點就虧點,如今錢不趁手,計較不得這許多了。”

冷星雲將三樣從紫衣女修那裡得來的二階物事,交給程胖子。

“我看不如在煉器城拍賣好了,這種攻擊性的道法和法器等物,還是在狂風嶺,要的人多些。”

程胖子想了想回道。冷星雲也點頭同意。

“掌門仙師,程仙師……”

不知何時,沈凌已跪在兩人面前,他雖然獲得了生存必須的可耕種領地,但他一門心思引為外援,牽制冷星雲的趙家,沒想到轉瞬之間就煙消雲散,剛得到訊息的他,神色蒼白無血,跪在地下頭都不敢抬,生怕冷星雲新仇舊恨,和他算總賬。

“哼!”

程胖子絲毫不假辭色,拿著三樣物事自去忙,走到沈凌身邊,重重地哼了一聲,沈凌怕得全身一抖,頭伏得更低了。

“哎……你也去忙吧,到了那邊,趕快恢復耕種,那邊都是熟地,撐過第一年就好了,還是老樣子,第一年的嚼谷,我來幫你解決。”

冷星雲看他那樣子,哪還有當年剛來雲霧川時,那個有如標槍般頂天立地的青年風采,百般滋味湧上心頭,說不清楚是嫌惡,還是哀其不爭。但畢竟移民大部分是沈家人,還是得靠他,溫言幾句,將他打發走完事。

獸船攜帶兩千人左右,速度無法太快,經過整整十天的飛行,終於到達了昇仙峽,這個兩山之間,被綠樹和良田覆蓋著的富饒新世界。

“掌門師兄!”

“掌門師兄!”

安七玄和王七等人早躬身等在下面,一個個笑容滿面,冷星雲一下來,就被幾人領著在靈脈所在四處遊閱,第一個見到的建築,就是原先林家所立的山門,牌坊上簡單書著兩個大字,‘仙林’。

“這個我看不用換了,這次移民花費甚巨,能省一點是一點。”

冷星雲吩咐道,沈昌在他身後眼珠子一轉,“牌坊不必換,這字太醜,還是掌門師兄寫得好看。”

這記馬屁堪稱神來一筆,拍得冷星雲十分舒服,大笑不止,連聲稱對。

安七玄也笑了,帶著眾人再往裡走。

“這是大殿和偏院,後面是各處建築,都很完整的,護山法陣雖然損壞,但還能啟動,大概有七成威力。”

安七玄一邊走,一別介紹。

“好,好哇,這樣的話,能省不少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