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晨, 鬼童子照例抓了兩枚硬幣，從陽臺的處跳落，而在他跳落的同時, 隔壁主臥陽臺上, 季朗拉開窗簾走了出來。他擰眉看了一眼樓下, 因為光線昏暗，鬼童子陰氣全被布偶遮擋住了, 他並不能看見巴掌大的鬼童子布偶。
走到客廳，剛才他隱約聽到了鬼童子拉抽屜聲音，索了片刻，季朗拉開了茶几下小抽屜，隨手扒拉了起來。這裡面的東西都是不常用的，很雜，他扒拉了幾下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東西都在，小鬼開抽屜找什麼呢？
嗯？
季朗扒拉抽屜手頓了頓, 東西是都在，但是卻少了一些，抽屜裡硬幣少了。他記得自己上一次拉開抽屜時候，隨手就抓出來一大把硬幣, 這會兒抽屜卻只有兩三個了。
這小鬼偷錢？難道是半夜拿了硬幣出去買東西？不這一塊兩塊拿，出去能買什麼？棒棒糖嗎？
明天得和巫渺渺提一提，家裡養小鬼可以，但是會偷東西的小鬼可不行。
這時候鬼童子還不知道自己偷錢的行為被男主人發現，並打算明天告狀的事情, 他正在繼續自己每晚惡作劇。這段時間他每天晚上都會按時按點給洪院長打午夜電話，而這段時間也是他死後過最痛快的時間。
他化成厲鬼的這三年，每晚都想要去找洪振清報仇, 但洪振清身上有一串力量很強的佛珠，每次他一靠近就會被佛光所傷。他嘗試了成千上百次，被佛光擊退了成千上百次，這期間洪振清卻根本連他存在都不知道，他三年來連嚇一嚇洪振清都做不到。
但是這十來天，他每晚一個電話，卻能把洪振清嚇驚聲尖叫，實在是太暢快了。
洪爸爸，從今天開始，我不會讓你再安心睡上一個好覺。
鬼童子狠狠想著，同時熟練撥通電話，熟悉“嘟嘟”聲傳來，電話卻沒有被接通。忙音之後，鬼童子重新開始撥號，他每晚都是如此，如果洪振清不接，他會聯絡打上十遍。
就在他以為要像前幾次一樣一直撥夠十遍時候，電話卻忽然接通了。
鬼童子有些驚訝，但很快就調整好狀態，稚嫩的嗓音甜甜喊著洪爸爸：“洪爸爸，你怎麼還不來地下室找我啊，我好冷~~~”
“小寧。”洪院長出聲喚道。
鬼童子一怔，而後嘻嘻笑道：“洪爸爸，你還記得我字啊。”
“我當然記得，你叫項寧，五歲時候被人遺棄在孤兒院門口。你很乖，很聰明，也很聽話，讀書成績也好，第一次考試就考了雙百。”洪院長細細說著，語氣溫柔彷彿在對自己兒子說話。
鬼童子被洪院長的話勾起了往日的回憶，他不甘說道：“我曾經以為，你是個好人。”
“我曾經是一個好人的。”洪院長道。
“那你為什麼要變，你為什麼要殺我們。”鬼童子質問道。
“小寧，這裡面很複雜，我解釋不清楚。不一開始，我沒打算殺你。”洪院長道。
“但是你打算殺苗苗，不，你是要苗苗賣給別人。”鬼童子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剛剛發現這件事情時的震驚。
“你就是太聰明了，一個七歲孩子，為什麼要懂那麼多。”洪院長今晚似乎極為的鎮定，絲毫沒有前幾日的恐慌，他反問道，“小寧，除了你，還有別的孩子和你在一起嗎？”
“怎麼，害怕了？”
“看來是沒有了。”洪院長長長的舒出一口氣，“那些孩子裡，只有你死的時候是含著怨氣，所以也只有你化成了厲鬼。”
“就算只有我，對付你也夠了。”
“我聽說，化成厲鬼就不能投胎了，對嗎？”洪院長問。
“不用你管。”鬼童子吼道。
“何必呢？你這麼聰明的孩子，何必呢。死都死了，居然連下輩子也不要了，就只為了找我報仇？”洪院長嘆息著，聲音裡滿是遺憾，彷彿是真心在為項寧不能有一個好下輩子而感到遺憾。
“你少假惺惺的。”鬼童子再也不會相信洪院長這種虛假溫柔了。曾經，他就是用這種溫柔關愛的聲音，欺騙了孤兒院所有孩子。
“你是為了婷婷吧。”洪院長忽然道。
項寧一僵，隨即整個人迸發出一股從未有殺氣：“不許你動她！”
“果然是為了婷婷，你一定經常來看她吧，你知道她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她是我下一個目標。”洪院長平淡的敘述道。
“不許你動她，不許你動她。”鬼童子幾乎要瘋了，恨不能立刻衝去電話另一頭撕掉洪院長。
“你近不了我身吧。”洪院長篤定說道，“我身上有一串佛珠，青玄道長說這串佛珠可以讓厲鬼魂飛魄散。你來，讓我打散你，我就放過婷婷。”
鬼童子再聰明也只是一個七歲孩子，而洪振清是一個成年人。他很清楚，鬼童子死了三年了，若是有辦法傷害自己，他早就直接來找自己了，而不是用這種惡作劇的方法。
“洪振清！”鬼童子怒極大吼。
“反正你已經是厲鬼了，也不能投胎，不如這個機會讓給婷婷，只要你聽話，我不但不動婷婷，還會想辦法治好她的病，讓她去讀書，一直讀到大學。你知道，洪爸爸也供好幾個哥哥姐姐上大學。”洪院長繼續威脅，“如果你不來，明天，我就讓人來給婷婷估價。小寧，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你。”
項寧小小的身軀在電話亭裡不斷的發抖。
他錯了，他不該打這個電話，不該讓洪振清察覺到自己身份，不該讓洪振清有機會威脅自己。
可是，婷婷病越來越嚴重了，洪振清去找婷婷談話次數越來越多。以前也是這樣的，院裡哪個孩子身體不舒服了，洪振清就會去找他聊天談心，然後這個孩子病情就會惡化，接著很快就死掉了。
“你真，不會傷害婷婷？”鬼童子幾乎絕望問道。
“不會，我保證。”洪院長溫柔保證道，他聲音一直是溫柔，是每個孩子聽了都會覺得安心聲音。
鬼童子知道自己不該相信洪振清，可他別無辦法，洪振清有佛珠在，哪怕是三個月後他自己力量回來了，也不一定能殺了他。可洪振清要傷害婷婷，明天就可以。
電話兩端，沉默下來，洪院長耐心等著，而鬼童子投進電話機裡兩枚硬幣購買時間馬上就要到了。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我在長橋路旁邊的公用電話亭，你來找我。”
一小時後，一輛深灰色的大眾轎車停在長橋路的功用電話亭旁邊，洪振清從車上下來，拉開了電話亭的門。
早晨七點半。
季朗買了早餐回來，一進屋就發現巫渺渺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找什麼呢？”季朗問道。
“我娃娃不見了。”巫渺渺一邊說著一邊拿了個掃把在沙發底下掃著，想看看鬼童子是不是藏在沙發底下了。
“額頭有紅點的那只鬼娃娃？”季朗問。
“對。”
“不用找了，他不在房間裡，昨天半夜他從陽臺跳出去後就沒再回來。”季朗道。
“他跑了？”巫渺渺一怔，“他跑什麼啊？”
“可能是因為偷錢被我發現了。”季朗早餐擺好，“先來吃飯吧。”
“偷錢，他偷咱們錢了？”巫渺渺震驚道。
“是偷我錢。”
“你錢不就是我錢嗎。當然，我錢也是你。”巫渺渺隨口道。
“……”季朗想著巫渺渺前段時間分兩次轉給他三十萬，默默住了嘴，沒有爭辯。
“他拿錢幹嘛？難道還能出去買東西？他一隻厲鬼，能買啥？”巫渺渺實在想不出來鬼童子要錢做什麼，若是陰間的錢還能說是去逛逛鬼市，這陽間的錢在鬼市也不能用啊。
“也有可能是逃跑了。”季朗問道，“你他封在娃娃裡，為什麼不限制他行動，反而讓他滿地跑？”
“因為他現在和我是合作關係啊，並不是我抓回來封印的厲鬼。他幫我賺了三十萬呢，我總不能把人家關禁閉吧。”巫渺渺道。
巫族對待厲鬼和一般的玄門中人有些不同，一般的玄門眾人，只要看見厲鬼，是能度化就度化，不能度化就打散，總之不能讓厲鬼留在人間。而厲鬼在巫族的眼中，則被分為兩種，一種是處在交易期內厲鬼，一種是不在交易期內厲鬼。
在交易期內厲鬼，便是巫師生意夥伴，這時候只要厲鬼不違約，巫師對厲鬼不會有太強約束，甚至會適當滿足厲鬼的要求，盡力做到合作愉快。而且這時候厲鬼被契約束縛，能力受限，也幹不出什麼壞事來。
而不再交易期內厲鬼，如何相處就要看巫師心情了，殺不殺另說，像鬼童子這般自由活動，半夜看電視行為是肯定不會有。
“你們巫師服務態度還挺好。”季朗忍不住吐槽。
“那當然了，要是人家幫你賺了錢，一點好處撈不著，我下次再施法時候，就沒有超自然物回應我了。”巫渺渺道，“再說，玄門百家，只有我們巫族有這個能力，靠就是良好服務態度和誠信。”
“……”季朗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
“那他現在跑了，會影響你生意嗎？”季朗問道。
“契約已成，他一身的力量都被轉化乾淨了，這時候論他做什麼，都無法中斷契約，除非他自己魂飛魄散了。”巫渺渺道。
這也是巫渺渺沒有限制鬼童子行動的另一個原因，因為契約一旦成立，鬼童子就變成了一個毫自保能力小人偶，這時候他才是最弱小最需要保護的。至於自己去找死，那更是不用擔心，正常鬼物，特別是化成厲鬼的，都是執念極深的魂魄，沒有誰會自尋死路。
“那你還是得他找回來吧。”季朗道，“萬一他遇到危險，契約不就斷了？”
“嗯。”巫渺渺抓包子咬了一口，“一會兒我畫個陣，看一下他在哪。相公，我今天就不去工作室了。”
季朗知道她這是要去找鬼娃娃，便點點頭沒說話。
“居然敢亂跑，還偷錢，等我抓回來，我就定住他，讓他在接下來的兩個月裡，做一隻真正的布偶。”巫渺渺狠狠道。
吃早飯，季朗開車去上班，巫渺渺則找了一張白紙，畫起了陣。
鬼童子身上有巫渺渺的巫力，所以無論他跑去哪裡，巫渺渺都能從陣法中看到。陣圖很快畫完，契約的聯絡被增強，巫渺渺立刻便感應到了鬼童子方位。
“這麼遠？他怎麼去的。”巫渺渺開啟手機地圖看了看，這距離都跨了半座城了，鬼童子正在海城的最北邊。
她雖然沒有限制鬼童子行動，但是就那巴掌大的身子，跑一天也跑不了這麼遠啊。
“先去看看吧。”巫渺渺出門打了輛車，先讓司機送她到了城北郊區，然後自己再循著她和鬼童子契約印記，慢慢的找著。
找了大概半個小時，巫渺渺停在了一家孤兒院門口。
“紅心孤兒院？”巫渺渺怔了怔，抬步走了進去。
“你好，請問你是過來做志願者嗎？”巫渺渺剛進院子沒多久，便有一個頭髮半百，長相和善中年人出現詢問。
“您好。”中年人一靠近，巫渺渺便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種比祥和力量。
“我是孤兒院院長，你可以叫我洪院長。”洪院長抬手指了指裡面，問道，“你是第一次來吧，我帶你轉一轉？”
巫渺渺的目光定在了洪院長手腕間露出的一串檀木珠子上，原來是得道高僧的佛珠，看來這位洪院長是個大善人呢，不然可得不了這種佛珠。
“好啊，就是不知道我能幫什麼忙？”巫渺渺笑著應道。
“這裡都是些孩子，你看著也不大，還是學生吧，陪他們一起玩他們就很開心了。”洪院長和善道，“今天是工作日，很多志願者今天都要上班，沒人陪著玩，孩子們都很寂寞呢。”
“玩啊，那我擅長。”
巫渺渺在洪院長的帶領下簡單參觀了一下孤兒院，這個孤兒院並不大，是一座廢棄幼兒園改建，一共兩層帶一個閣樓。樓上是小朋友住所，樓下是活動區，院子裡還有一個平房，是幼兒園的廚房。
“那閣樓是倉庫嗎？”巫渺渺見洪院長沒有介紹閣樓，忍不住問道。
“是，存放著一些廢棄東西，裡面比較亂，就不帶你去參觀了。”洪院長道。
巫渺渺點了點頭，心裡基本可以確定，鬼童子就在閣樓的倉庫裡。
“好了，你在樓下陪孩子們玩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午飯怎麼樣了。”洪院長把巫渺渺留在一樓，自己去了廚房。
巫渺渺看了看閣樓的方向，然後從包裡掏出來一隻巴掌大的布偶娃娃。
“好漂亮的娃娃，是送給我們的嗎？”一個四五歲小女孩湊到巫渺渺身邊，雙眼放光盯著巫渺渺巴掌上布偶娃娃，滿臉的喜愛之色。
“不是的，這個姐姐有用。”巫渺渺道。
“哦。”小女孩有些失望。
“……我們去窗戶那邊吧，我陪你玩拼圖好不好？”巫渺渺哄道。
“好。”小女孩很乖巧，並沒有因為巫渺渺不給她小娃娃而耍賴求要。
巫渺渺牽著女孩在窗邊的榻榻米上坐下，然後趁著小女孩低頭拼圖的時候，手裡娃娃放在了窗外。
“去閣樓。”巫渺渺低聲道。
“閣樓很危險，院長說不能隨便去。”小女孩聽到了巫渺渺的話，以為是小姐姐在和自己說話。
“是嗎，那我們不去。”巫渺渺笑著接道。
布偶娃娃得了指令，在孤兒院周圍轉了一圈，然後順著窗外水管往上爬去，很快就爬到了閣樓的窗戶上。如今是夏天，窗戶基本都是開著通風的，布偶娃娃幾乎沒有廢什麼力氣就進了房間。進了房間後，布偶娃娃便在房間裡四下尋找起來，找了一圈後，它停在了一個看起來半新的鞋盒面前。
布偶娃娃伸出小短手剛剛掀開鞋盒一道縫隙，隨即一道佛光便照射了出來，布偶娃娃嚇直接跌在了地上。
“呀，這裡怎麼會有佛光，差點就被超度了。”布偶娃娃後怕捂著小心臟。
雖然遲早要去陰間投胎，但是它還有幾天在人間逗留時間，可不想提前就去地府。
布偶娃娃不敢靠近那佛光，便跑去了房門口，爬上去擰開了房門，為了不嚇著外面的小朋友，靈體離開房間後便脫離了布偶，直接飄去了一樓。
“巫師巫師，樓上有很強的佛光，我靠近不了。不門我給你開啟了，你自己去看一下吧。”靈體道。
“佛光？”巫渺渺下意識便想起了洪院長手裡那串佛珠。
難道鬼童子想對洪院長做什麼，卻反被洪院長用佛珠鎮壓了？不應該啊，鬼童子就是想要做什麼，也得等三個月後力量恢復了再來啊。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時候，鬼童子雖然有自己巫力保護，但是那串佛珠佛光極強，鬼童子本質是厲鬼，若是時間長了，魂體還是會受創。到時候韓夢身體，就要出狀況了。
不行，契約不能毀，誠信不能丟，這可是我為相公賺第一筆錢，絕對不能退款。
巫渺渺想了想，藉口上廁所，讓小女孩自己玩一會兒拼圖，便趁著人不注意跑去了樓上。巫渺渺很快便到了閣樓前，房門果然已經被開啟正虛掩著。
巫渺渺一心想快點拿回鬼童子附身的娃娃，也沒多想，直接推門進去了。
閣樓比巫渺渺想象要大，裡面堆了很多東西，她清晰的感受到了鬼童子氣息就在這裡，但因為東西實在太多一時間又不確定具體在哪裡。
“佛光，鞋盒。”巫渺渺停在一堆盒子前，正打算一一翻開時候，閣樓的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
“哐”一聲巨響，嚇了巫渺渺一跳。
“洪……洪院長。”看見來人，巫渺渺有些心虛喊道。
“渺渺同學，你不在一樓陪孩子們玩，在這裡做什麼？”洪院長的目光死死盯著巫渺渺。
“是這樣，剛才您帶我參觀時候我好像丟了個東西，所以就想上來找找，然後我發現閣樓的門沒關，就好奇進來看了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也沒弄亂倉庫東西。”巫渺渺找了個藉口。
“沒關係，飯做好了，下樓吃飯吧。”洪院長微笑著望著巫渺渺，示意她下樓。
巫渺渺剛要動，身上卻忽然犯起一陣寒意，不禁心頭一凜。
洪院長對自己有敵意，難道就因為自己進了倉庫，還是說……他知道什麼了？
“洪院長，我丟的東西還沒找到呢。”本來想暫時避開再找機會巫渺渺，忽然改了主意。
“你剛才沒有進閣樓，怎麼會掉在這裡。”洪院長依舊在微笑，但是巫渺渺遍體寒意越來越冷。
“我剛才在樓梯口找到了，結果進閣樓的時候不小心掉了。是個娃娃，大概巴掌這麼大。”巫渺渺比劃了一下，“額頭有一個硃砂紅點，洪院長見嗎？”
洪院長臉上笑意終於淡了下來，他目光銳利的注視著巫渺渺：“是你，小寧封印在娃娃裡？”
洪院長果然和鬼童子認識，難道鬼童子生前和這個院長有什麼淵源？
巫渺渺絲毫沒有洪院長和鬼童子死聯絡在一起，因為一個滿身瀰漫著祥瑞之氣人，實在無法讓人他和壞人聯絡在一起。
“洪院長，你果然知道。”巫渺渺攤牌道，“我和您說實話吧，沒錯，那娃娃是我東西，我來這裡就是找它。我不知道它是怎麼到你這裡來的，也不關心原因，但是未來的兩個半月裡，它都必須在我手裡，我希望您能把它還給我。當然，您有什麼條件可以提，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是你小寧封在娃娃裡？”洪院長又問了一遍。
“是的，不您別誤會，我封印他並不是要害他，反而你用佛珠鎮壓他，會讓他魂飛魄散。”巫渺渺以為洪院長對她突如起來的敵意，是誤會她故意封印了鬼童子，於是耐心解釋起來。
可誰知她這話一落，那股來自洪院長的寒意忽然鋒利起來，猶如一柄出鞘匕首，幾乎刺到她臉上。
“你……”巫渺渺終於意識到什麼，面色驟變。
這時，一個有些尖細女聲從樓梯口傳來：“院長，開飯了，孩子們都等著你開飯呢。”
洪院長在巫渺渺戒備目光中，忽然張口大喊起來：“王阿姨，報警，這裡有人偷東西。”
什麼？！
巫渺渺還沒能從忽然發生事情中反應來，洪院長又忽然朝她衝了來，一她推開，然後搶了她身後的鞋盒，拿出了裡面的鬼童子。
“巫……師……”鬼童子離開鞋盒後看見了巫渺渺，此時他被佛珠定著，身體法動彈，只能勉強開口。
巫渺渺大驚，鬼童子離開她身邊太久，巫力減弱，被佛珠壓制，此時佛光已經滲透了契約，若是再不拿回來，鬼童子魂體便會受損。
她這時哪裡還會不明白，這個洪院長根本就是要鬼童子魂飛魄散。
“他還給我。”巫渺渺站起身就要去搶。
洪院長哪裡會給，他閃身躲開，只是他接連躲了幾次，娃娃卻好幾次差點被巫渺渺搶走。
不行，小寧絕對不能還給她。
洪院長臉上閃過一抹狠厲之色，他忽然退到門口，藉著巫渺渺上來搶東西的力度，故意腳下踩空，從閣樓直接滾了下去。
“啊啊啊，院長！”王阿姨驚恐尖叫響徹了整個孤兒院。
一小時後，正在工作室上班的季朗接到一個電話。
“季朗？”
“是。”季朗應了一聲。
“我們是西沿村派出所，你認識巫渺渺嗎？”
“她怎麼了？”派出所？
“巫渺渺入室盜竊，傷人，被我們拘留了。”
“……”季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