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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她已經沒有任何對抗手段,屈辱地遭受大量失分吧。

我看向了榛葉,她坐在在那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惡意,也沒有為自己預想取得勝利而有沾沾自喜的感覺。而是與平時一樣是一副溫和的容顏。

榛葉浮現出了苦笑。

邑那“呵呵,老師。請不要露出這種認真的表情啦,僅僅是猜測哦。”

葉隱:“...是啊,只是猜測啊。”

我覺得還是猜錯為好。雖然對不起榛葉,但我是真心希望她能猜錯。

邑那“勝敗也要看運氣的。”

葉隱:“19比22...”

比分牌上清清楚楚地顯示著這數字。

曉“喔~葉隱:你上哪去啦。”

葉隱:“不會吧...”

第6回合上半場結束時,比分19:22。與榛葉的推測一樣。

曉“葉隱:!你怎麼了啊?露出一副見到幽靈一樣的表情啊。”

我總算發覺到曉前輩在對我說話。

葉隱:“呀不那個...只是稍稍吃了一驚。”

第1回合上半場取得3分。第1回合下半場取得6分。

這也是與猜測的一樣。

曉“我也沒有預料到是這樣的發展哪。”

雖然不是這個意思,但我也沒有去說明的想法了。

曉“而且不僅是我,現在所有在場的觀眾都是呢。”

曉前輩用眼神看了看周圍,不管是本校系還是分校系,一共有二十幾個學生在觀眾席上。她們對哪一方都沒有加油鼓勁的意思,只是沉默著,就像排著隊參加葬禮的人們一樣。

沉默中,本校組的選手朝守備位置散開了。

雅“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理事長光是走向投手臺就已經顯得很吃力的樣子了。體操服已經泥濘不堪。不知跌倒了幾次,或者是為了勝利而努力著用過滑壘動作。恐怕兩個都有吧。

曉“理事長代理在上一回攻擊中,全力奔跑用了滑壘才成了現在這樣東倒西歪的樣子呢”

曉“嘛,還不止這些啦。”

葉隱:“啊不,夠了。這些大體上已經知道了。”

曉“什麼嘛。原來在別的地方看著嗎,真是太見外啦~阿葉隱:~”

葉隱:“...請別叫我阿葉隱:。”

我可是在離場地很遠的溫室裡觀看著這場比賽的哦。無論怎麼說,這個人也不會相信的吧。連我也無法相信啊。

分校隊的種子打擊手是岡本。

曉“岡本應該會打擊吧。除了第一次以外全是觸擊,對於球的威力下降的現在的風祭來說...”

曉前輩正說著,就被一陣悅耳的擊球聲打斷了。

在八乙女去撿球的時間裡,岡本已經經過了2壘,一口氣就攻下了3壘。在我腦中榛葉的話聲迴響了起來。

邑那『岡本同學從運動神經、體力、腕力上考慮的話,是唯一一位能把風祭同學的投球擊打出去的打手。』

邑那『以風祭同學的性格來看,肯定會生氣地採用直線球決勝吧。』

邑那『然後,一直練習著擊打直線球的岡本同學不會錯過她投出的正中直球吧。』

葉隱:“......”

下一個擊球手是高松姐妹中的一人,用觸擊後岡本踩上了本壘。再下一個擊球手是高松姐妹中的另一個,繼續用觸擊後再次獲得了無出局1壘2壘的情況。已經成為了可得分跑壘員了。她們確實只是一味地採用觸擊比賽著。原本就算想用別的,但沒有練習過所以也就無法使用了。

林香進入了擊球區,然後也同樣採用了觸擊。為了去處理滾落的球而跑動起來的理事長因為腳不聽使喚跌倒了,球被三島撿到後送至了1壘,但卻已經被林香攻破了。高松姐妹其中一人在從1壘把球回傳之前就突破了本壘。而另一人則踏上了3壘。

雅“唔...”

第6回合下半場。無出局1壘3壘。打擊手福原雲母。理事長投出的球偏離了目標,三島慌忙伸出手套,但只是擦了一下後滾到了別的地方去了。

榛葉的聲音再次在腦中迴響。

邑那『第6回合下半場就是其極限了吧,如果是這樣,那麼風祭同學就已經無所作為了。』

葉隱:“理事長...已經到極限了...”

曉“啊啊...”

投出的球現在就變為了偏離目標與正中球兩種了,終於對於無法應付觸擊的理事長,觸擊又再次開始展現威力了。

3壘的跑壘者雙胞胎中的一人向本壘開始奔跑。很快就取得了第3分。

雅“嗚...”

理事長大聲嗚咽著,然後用已經不知道摔滾了多少次的袖子擦了擦臉龐,連臉上都沾滿了泥土。

曉“她在哭吧。”

葉隱:“......”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那個強勢的理事長竟然在哭。

從我和林香去商談的時候開始,榛葉就已經預想到了這種地步了嗎?那時,榛葉對林香說了『要讓風祭在球場上哭』。還說了那只是故弄玄虛。那確實可能只是為了幫助林香而故弄玄虛的,出發點是善意的吧。不過現在竟然成真了。

把理事長弄哭並不是什麼好事。那孩子雖然有點任性,但畢竟沒有到要把她弄哭的程度。這樣並不好玩,這不是棒球。

榛葉覺得這樣就好了嗎?如果她沒有這麼想,應該也不會那麼說吧,如果她是這麼想的,那一定是有問題的。我不希望她認為這樣就好了。我不希望她能這麼坦然地說出來。所以我想要讓她看見理事長的眼淚。不,是必須要看。那個孩子流淚是多麼讓人難受啊,這一定要讓她看見。

我站了起來離開了這裡。

曉“哎呀哎呀。比賽還沒結束的說。”

邑那“葉隱老師...?”

我什麼話也沒說,走近站在橡膠樹旁邊的榛葉,抓住了她的手腕。

邑那“唉...啊,怎、怎麼了?”

只用言語的話,無論怎麼說,這個人也絕對不會去的吧。可是,必須要讓這個人看見理事長的眼淚。僅僅是猜測的話與現實是有很大區別的。

我強拉硬拽地把她帶出了溫室。慌亂的腳步聲在我背後持續著。雖然被強拉著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我並沒有停下。

邑那“老師!突然在做什麼啊!”

我對她說了一句。恐怕她也應該明白的。

葉隱:“理事長在哭啊。”

邑那“...”

葉隱:“榛葉應該看看她的眼淚。看看你出於善意對林香說的話,導致了怎樣的結果。”

葉隱:“不能只是推測而應該親眼看看。世界並非存在於腦中,不看看眼前的事實是不會明白的。”

邑那“老師,請鬆手。我會自己走到運動場去,被這樣拉著的話會跌倒的。”

葉隱:“......”

我松了手。榛葉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飄逸的長髮在夕陽的村託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邑那“老師,我能給你一個忠告嗎?”

葉隱:“...什麼?”

邑那“對待女性不能像這樣用力的。就算不會弄傷,也會招來許多誤解的哦。”

葉隱:“對不起...”

想想的話的確是太輕率了。這裡是女子學院,突然之間就抓住女孩子的手帶到什麼地方去,肯定會被認為是在犯罪的。不,就算不是女子學院也一樣。

邑那“而且,剛才我也有說過勝敗要看運氣的,已經忘記了嗎?”

葉隱:“還記得啊。不過反正也都是分校這邊會以壓倒性優勢獲勝吧?”

都變成這種事態了也不會有其他的可能了。

理事長哭了。不管觀眾席中的人也好選手席中的人也好,都散發著令人討厭的氣息。肯定會以失敗而告終的,然後大家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宿舍去。所以我才想讓榛葉看看她那善意的話語所招來的結果。希望她能再接觸一下這個活生生的世界。

邑那“不。”

榛葉毫不猶豫地否定了。

葉隱:“為什麼!”

邑那“誰知道呢。不過我認為我們到達賽場的時候,大家都會在開心地比賽中哦。”

鏡花“雅同學!還有一個人了!”

雅“知道了!要來咯!”

理事長還在投手臺上,不過已經不再哭泣了。

美綺“來——!”

在擊球區的是相沢。

奏“擊中啊——美綺——!”

千鳥、鶇“擊飛出去擊飛出去!”

到達球場後我看到的是非常普通的,一群菜鳥在開心地玩著棒球的風景。而看臺上分校系的女孩在為分校組聲援,本校系的女孩在為本校系加油。

葉隱:“為什麼...?”

我朝比分牌上看去。

葉隱:“30比30?”

剛才還應該是19比28的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曉“喔~葉隱:,剛才去幹啥啦?”

葉隱:“曉前輩,這究竟是...”

曉“你上哪去我不知道,不過你錯過了所有的好戲了哦,真是可憐哪。”

美綺“喝呀————女殺者油煎地獄!”(花言巧語勾引女人的男人)

相沢邊喊著莫明其妙的必殺技名稱(?)邊用球棒切開了空氣。已經下降了很多威力的快速球被三島收入了手套中。

主裁判“好球!”

雅“我的魔球:大聯盟之球3號怎麼可能打的中嘛!”

美綺“嗚,秘技·女殺者油煎地獄被打敗了!”

總覺得勁頭用錯了地方。

3壘的林香叫了起來。

林香“擊球手,給我振作點!”

美綺“瞭解咯~隊長!”

曉“簡單說來,相沢與理事長代理之間,圍繞著Take out to the ball game,發生了挺有感覺的一幕呢。”

邑那“『帶我去玩棒球吧』那首有名的歌曲嗎?”

曉“對對。喔,榛葉,早。今天這是第一次來吧?”

邑那“早上好。”

曉老師看了看我和榛葉。

曉“原來如此,是被帶過來的嗎。”

邑那“被帶過來了,葉隱老師實在是很強硬哦。”

曉“你這傢伙,真是個好色的男人!”

葉隱:“才不是這樣呢!”

曉老師嘿嘿地邊笑著邊繼續說道。

曉“所以,第7回合上半場雙胞胎其中一個把保送給忘掉,全力以投球來決勝負了。從那時開始就完全變成了業餘棒球了。”

觸擊看來不知為何已經放棄掉了。

曉“雙胞胎開心地開始玩火了,本校組逆轉了敗局,但這回合分校組又追了上來。”

邑那“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個狀況了對吧。”

美綺“哇呀————冥途之飛腿!”

又一次,叫著莫明其妙的必殺技名稱(?)的相沢用球棒切開了空氣。

主裁判“好球!”

雅“呵呵呵,我的魔球:大聯盟之球4號怎麼可能打的中啊!”

鏡花“雅同學,比剛才增加了1號了喲!”

雅“呃!”

美綺“原來如此!比剛才強了1好的分量了嗎!真行啊我的對手!雖然寫作強敵但我還是稱呼你為朋友吧!”

雅“不用寫!”

觀眾席上的加油聲也熱鬧起來了。從選手席上,還有守備球員那裡也傳來了聲援。

棒球就該是這樣。快樂的棒球就是這樣。

雅“還有一球就解決掉你!用這大聯盟之球7號!”

啪啪,雅高高地舉起了球。

美綺“唔——又增加了嗎!棘手啊!不過我可不會輸哦!讓你瞧瞧我的最終奧義!”

雅“哈、哈、哈!這就是最後一個了!”

理事長抬高了腿,然後使出渾身的力氣把球投了出去。

美綺“喝呀——國姓爺附體!噢呀——”(紅毛番退散麼...)

相沢使勁揮舞了球棒,這揮舞的準心還是偏的厲害,不過很偶然地竟然擊中了球。

美綺“哇,擊中了!?”

奏“疑問句?這是疑問句嗎?”

球很艱難地滾向了投手臺與3壘線的中間。

林香“逆轉!”

已經踩上3壘的林香繼續朝著本壘突進。三島毫不猶豫地向抓著球的理事長喊道。

鏡花“1壘!”

雅“這我知道!”

理事長把箭一般的球投向一壘的結成。

美綺“喝啊啊啊啊啊啊啊————!秘技!曽根崎心中————!”(流傳故事之一。以進松門左衛門撰寫的人偶淨琉璃和歌舞伎而聞名。)

相沢猛地跳起來,用頭就對著一壘衝了過去。

千歲“呀——...啊,對了。”

在一瞬間,被猛撲過去的相沢嚇住的結成突然變得冷靜起來,然後接住了球。

葉隱:壘裁判“出局!”

滑壘進來的相沢在一壘線上被判定出局了。

榛葉像是明白了似的點了點頭。

邑那“啊啊,是這樣啊。是double base呢。所以結城同學判斷出沒有撞到的危險,冷靜地接住了球呢。”

葉隱:“?”

邑那“在壘球裡為了減少雙方在最後關頭碰撞,採取了分開守備者用的壘與跑者用的壘哦。”

邑那“你看,一壘的結成同學腳上踩著的是白色壘。而相沢同學留著手印的壘是橘黃色的。也就是說沒能成功的嚇住對方呢。”

邑那“不過還真是有趣啊。”

主裁判“已到日落,比賽無法繼續!這場比賽平局!”

隨著主裁判的宣言,在觀眾席上的學生們都擁入了運動場內。連曉前輩都去了。

不知為何,本校系的學生們把理事長拋到空中。

雅“喂,你們!住手!放我下去!”

雖然這麼說著,但理事長看起來很開心。與此一同的是,分校系的學生們也把相沢拋了起來。

美綺“yahoo~!yahoo~!”(這素赤果果的廣告啊!)

邑那“呵呵呵”

榛葉並沒走向場內,只是在觀眾席看著球場裡大家的樣子。

葉隱:“去不就行了嘛”

很想去吧...正想這麼說卻又把話給吞回去了。

通販同學的話在我心中迴響了起來。

通販同學『吵死了,閉嘴。』

榛葉並沒有回應我的話。

邑那“葉隱老師。今天非常感謝。”

葉隱:“呃...?感謝什麼?”

邑那“雖然手段多少有點強硬,但真的很開心哦。”

邑那“不過,在對待女性的時候,我認為應該再優雅一些比較好哦。”

葉隱:“啊,嗯,是啊。下次我會注意的。”

邑那“那麼,我就此告辭了。”

榛葉優雅地行了一禮後,走出了觀眾席消失在中庭裡。

......

......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會這樣的吧?

怎麼會。

怎麼可能嘛。

又不是神。

看起來再怎麼成熟,但也只是比我小的學生而已嘛。

曉“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邑那“跟往常一樣哦,什麼都不做。”

曉“會一帆風順下去嗎?”

邑那“會的,因為至今為止都是這樣的。”

葉隱:“呼...”

我把厚得可以謀殺人的書合上。讀名人錄之類的書這還是頭一回。到現在為止一直都沒有跟有錢或有名的人接近的想法,在此之前幾乎從未關心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大銀杏,風祭,神,鷹月,高藤陀,林香,三島,溝呂木,八乙女,結城etc。讀讀看的話,到處都是似曾相識的姓氏,讓我切實地感覺到這裡是一所大小姐學院。沒有相沢,上原,小曾川,高松,野原這些姓氏,雖然對她們有些不敬——不過感覺這也是理所當然。但裡面有大銀杏還真讓人超級意外。

另一點讓感到人意外的是,沒有與榛葉相關的記載。從她的行為舉止來看,還以為應該是出身於與之相稱的很有淵源的家族。

不過最近因為隱私之類的事情,不登記到名人錄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所以也不一定是資本家就必然登載在上面。實際上,就連上面提到的姓氏,在最近的版本裡也沒有收錄了。風祭之類的從十年前的版本以後就消失了。可是,三十年前的名人錄裡也沒有與榛葉相關的記載。

葉隱:“榛葉邑那嗎...”

她到底是什麼人呢?倒並不是說想調查她的事情,其他沒有收錄的姓氏也是很多的。

美綺“老師,你在看什麼呢?”

突然相沢從背後伸著脖子看了過來。

葉隱:“哇、相沢,怎麼這麼突然”

美綺“喔哦,名人錄啊。那種超級無聊的東西你也看哪。”

葉隱:“要你多嘴,雖說確實是很無聊就是了。”

我急轉過身去,相沢就像在講珍藏了許久的謊言一般,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

美綺“順帶一提,沒有登載相沢哦。爸爸說要是我被綁架了就麻煩了所以拒絕了。”

葉隱:“是啊是啊。你是被愛著哪,愛、愛。”

美綺“正是如此!所·以·說,你想要綁架我的話,還早一億三千萬零一十三年哪。”

葉隱:“不會綁不會綁的,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美綺“微不足道的窮酸新人老師。”

葉隱:“...雖說這是事實,不過我覺得還是稍微說的婉轉點比較好吧。”

奏“美綺~圖書館裡吵鬧是不行的不行的啊,也會讓葉隱老師為難的。”

奏“啊...名人錄...嗚哇~哎~”

美綺“啊,順帶一提奏也沒有登載進去哦~~或者說分校組這邊全都是沒記載上去的人,那種東西完全沒什麼用處。”

葉隱:“不,只是覺得『這樣的學校,登載的姓氏會不會很多呢』。

嗯,怎麼說...只是有點好奇啦。”

美綺“嚯嚯~”

相沢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嘿嘿地笑著。

葉隱:“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美綺“表面上那麼說,不是在調查某人的事情麼?”

奏“那個那個,我覺得那種事還是不要做比較好。”

美綺“沒辦法嘛,老師對她的事情很在意很在意,愛她愛到連晚上都睡不著覺呢。”

葉隱:“別亂瞎說。”

沒什麼,只是有點好奇,我並不是想調查榛葉的事情。

邑那“請用”

纖細潔白的手指為我倒了杯紅茶。

葉隱:“多謝...”

榛葉那薄櫻色的嘴唇浮現出平靜的笑容,她在我的斜前方靜靜地坐了下來。那種用碟子托起茶杯送到嘴邊,一面輕輕地閉上眼睛享受那香氣,一面把嘴貼上去的動作,顯得那麼得體、優雅。略帶透明感的潔白肌膚,光澤柔順的頭髮,簡直就像古代歐洲製作的,白色陶瓷制的高貴人偶一樣。

果然,她是位大小姐哪,我這麼想著。沒有登載進名人錄裡的名門應該也有不少吧。不不,沒登載進的才更顯得會吸引人吧。

邑那“今天您有什麼事嗎?”

我稍微愣了一下。就算她再怎麼漂亮,我也不能一直盯著學生的臉看。

葉隱:“呃,啊,啊不。不是那樣的啦。只是想喝你的紅茶,所以過來了。”

邑那“只是為了這個,就冒著雨到這裡來嗎?”

葉隱:“因為榛葉泡的紅茶太好喝了嘛,一天不喝上一杯就平靜不下來呢。”

何況這也不算是什麼謊話。

邑那“哎呀,您真會說笑。”

葉隱:“哈哈,不過確實是很好喝呢。到現在,我都變成沒有紅茶就不行的體質了啊。”

邑那“也就是說葉隱老師已經變成沒有我泡的紅茶,就活不下去的體質了呢,是這樣吧?”

我故意裝出吃驚的樣子。

葉隱:“是,是這樣的嗎...我是什麼時候被榛葉改造的...真是太,太可怕了...顫顫悠悠哆哆嗦嗦”

確實,榛葉泡的紅茶,比起食堂的好喝得太多了。

邑那“要不我從下次開始收費吧?”

葉隱:“哎...?”

邑那“暫且一次5000元怎麼樣?出於防止上癮症狀的考慮,這可是非常誠實善良的低價哦。”

葉隱:“『暫且』,這麼說讓人很不安哪...”

邑那“眼看著老師的依賴度逐漸上升,隨之逐漸提高售價這種邪惡的行為,我一點也沒有打算過啦,請您放心。”

葉隱:“這不是很露骨地在打算嗎。榛,榛葉,真是個可怕的孩子!”

榛葉微微一笑,以很優雅的動作品味著紅茶。

邑那“雨這樣下個不停,我想可能會有些人惹出什麼麻煩來,讓老師頭疼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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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隱:“沒啊,倒沒有誰在惹麻煩啦。”

邑那“大銀杏同學和雙胞胎也不算嗎?”

葉隱:“暫時還沒呢,她們惹麻煩原本就跟天氣什麼的沒有關係啦。”

邑那“不過,如果雨要是持續下個好幾天,惹麻煩的學生就會有增加的趨勢,這是事實哦。”

葉隱:“是那樣嗎?”

邑那“嗯,平時就已經是被封閉在這裡,再加上連校園裡的外出都不能隨心所欲,會更讓人覺得閉塞的。”

葉隱:“...”

就像被榛葉那懶洋洋的目光牽引著一樣,我也向外看去。被高高的圍牆嚴密地封閉起來的學院,又覆上了一層雨的面紗。就像是兩重障壁。

邑那“不過要是像相沢同學那樣,在哪都能找到些樂趣的人,就算下雨也會一樣的高興吧。”

葉隱:“......”

不,並不只是兩重。高高的圍牆,大海這樣物理的障壁,還有到城裡的距離這樣時間的障壁,以及限制外出日與會面日,點名這種規則的障壁。這麼想來,學生們就等同於囚犯一樣。學校就是監獄,要取得的學分就是服刑的年數。

葉隱:“這麼說來榛葉你又如何呢?”

邑那“您說的是?”

葉隱:“雨要是持續很久的話,你也會覺得鬱悶嗎?”

榛葉嫣然一笑。

邑那“我喜歡雨呢,因為她們會變得很精神。”

葉隱:“她們?”

邑那“是說植物們啦。就算處在溫室裡,她們也像是能感覺到雨的樣子呢。”

邑那“比平時更生氣勃勃的樣子,看不出來嗎?”

我環視了一下周圍。這麼說來,溫室裡的植物群,給人一種比平日裡更水靈嬌豔的感覺。

葉隱:“也許,正因為她們瞭解『外面』,才會喜歡上『外面』的吧。”

邑那“會是這樣的嗎?”

葉隱:“不是那樣的話,就不會去在意『外面』的事情啦。”

邑那“興許的確如此也說不定呢。”

榛葉慢慢站起身來,一面整理自己已經空了的茶杯一面說道。

邑那“不過,這裡的七成植物,出去外面的話就會死掉的哦。因為它們不是產於這個國家的。”

葉隱:“即使那樣,也一定想要到外面去吧。”

邑那“我對她們的語言可實在是完全判斷不出來呢。”

洗東西的聲音響了起來。榛葉背朝著我,不知道是什麼表情。

邑那“不過,比起必然的死亡,選擇生存,在被給予的地方努力地活著,不也是一種選擇嗎?”

葉隱:“但是,她們卻忘不了吧——曾經故鄉的事情。”

我把已經稍溫的紅茶喝光。回到這邊來的榛葉又給我倒了一杯新泡的紅茶。潔白纖細的手指,帶著如陶瓷器一般的光澤,看起來是那麼的纖細冰涼。不過,摸起來一定是很溫暖的吧。

葉隱:“榛葉也是,就算在這裡也忘不了吧?出生的家。”

邑那“嗯,那是當然的。”

葉隱:“說來榛葉的家,是什麼樣的家庭呢?”

儘管名人錄裡沒有登載,想必也是很有淵源的家庭吧。榛葉微微地笑著。

邑那“很普通的喲。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與眾不同的家庭。”

葉隱:“那是不可能的吧。這個學校裡不會有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吧。”

榛葉嫣然一笑。

邑那“所以說,那是指在這裡的普通啦。”

確實,僅以支付得起到這裡上學和住宿的費用為前提,就已經與“普通”的意思大不一樣了。

美綺“邑那同學,筆記借我看吧筆記!我已經很努力了不過還是睡著啦!”

奏“喂,美綺。連問候都不說的話很失禮,很失禮的啊!再親密也不能失了禮數啊。”

葉隱:“而且借筆記那種事情,不要在老師面前講啊。”

邑那“歡迎,相沢同學。讓你看筆記是沒有關係,不過是要哪個講義的筆記呢?”

美綺“剛才那個課時裡上的,生田老師的西歐文學史!嗯,有風車啊,騎士啊,桑丘啊,潘札”(這裡桑丘·潘札是小說《堂吉柯德》裡的同一個人——譯者注)

邑那“是關於塞萬提斯的那個章節吧,請稍等一下。”(塞萬提斯·薩維德拉,西班牙偉大的作家、戲劇家、詩人。《堂吉柯德》的作者——譯者注)

榛葉把水池一側的抽屜開啟,馬上把筆記取了出來。什麼放在哪裡全都一清二楚般利索。

邑那“請看”

看了一眼開啟遞出來的部分,哦,感覺不錯啊。葉隱心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