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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心臟宛如警鐘一樣快速跳動,思緒被恐怖染成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只是受到恐怖的驅使拼命叫喊。這就是現在的我。梓乃“救命、放開我!!不要碰我!!”

但丁“汪汪汪!!”

在我不知道叫第幾次的時候,不斷吼著的但丁撲向這個人。男性“這只臭狗!!”

梓乃“但丁!!”

男性“唔,這傢伙!”

啪但丁“汪嗚!”

由於是小型狗,無法給予決定性的打擊,但丁就這麼被他的右手打得摔在沙灘上。就這麼在沙灘上滾一圈之後,但丁就無力地趴著不動了。梓乃“但丁!但丁!!”

它是我唯一的助力。唯一會回應我求救聲的存在。梓乃“但丁!!”

然而現在它無力地倒在沙灘上。甚至不知道是生是死。我只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如今再也沒有誰能保護我了。男性“畜牲還這麼囂張!”

他狠狠瞪了但丁一眼,不過馬上把注意力轉回我身上。男性“不過這麼一來,就不會有人礙事了對吧?”

面露兇光的眼睛。他蒙面的臉上只露出這對眼睛。雖然後來我才察覺到,不過這時我才第一次知道道他是蒙著臉的。梓乃“咿!”

無法化為尖叫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因為恐怖而抽搐的喉嚨,已經無法發出正常的聲音了。梓乃“嗚啊、啊、啊啊啊啊!”

漆黑的絕望。一樣漆黑的,自己的未來。梓乃“啊、啊啊………”

我曾經要把這種事情,當成老師對我做的事情?要當作老師曾經對我做出這種事情?這種恐怖?這種厭惡?蘅這種絕望?梓乃“咿、咿啊、嗚啊!”

這是報應嗎?要加諸在老師身上的罪。如今正要降臨在自己身上。面對這個現實的時候,我充份理解到自己的想法多麼幼稚。我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惡夢。我沒想過會是這麼地瘋狂。如果可以讓我逃離這裡,或許我會不惜把靈魂賣給惡魔。然而招致這種狀況的是我自己。讓自己毫無防備來到這個危險地方的人,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為了陷害老師,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就這麼親身承受著想讓老師揹負的罪。如果換個角度來看,這應該是非常理所當然的事情吧。我會在這裡被玷汙,並且成為老師的罪名。這麼一來肯定能把老師趕出學校吧。罪跟罰是等比例來交換的。等價交換,合理至極的交易。男性“呼,呼呼呼呼!”

腥臭的氣息拂上我的臉頰。他接近過來的臉,使我有一瞬間失去意識。男性“已經不抵抗了嗎?呼呼,呼呼呼呼呼……”

這是我想要不弄髒自己的手來陷害別人的報應。無知又獨善其身的自己所受到的處罰。沒有人會來救我。沒有人會來拯救這樣的我。可是。

葉隱:“你在對我的學生做什麼!!”

咚沙!一瞬間看到的亮光。在認出是手電筒光線的時候,這道光線用力撞上眼前這個人的臉。男性“嗚啊!”

葉隱:“八乙女!!我馬上救你!!”

轉動手臂的聲音。大幅揮舞著手電筒的人。梓乃“老………”

這過於突然的狀況使我發不出聲音。

葉隱:“居然敢讓我的學生哭!!我要宰了你!!”

宛如烈火的憤怒。平時,有著慈祥溫柔眼神的人。老師全身充滿著的憤怒,根本無法令人想像他平常的樣子。他就這麼雙手握住手電筒高舉。梓乃“老……師………”

喀男性“呀啊!”

第二下打中了黑衣男性的身體。還沒從頭部被打的第一下衝擊恢復過來的他,就這麼正中這一下而從我的身上彈飛。啪啦然後老師手上的塑膠制手電筒,就這麼承受不住這兩次的打擊,在空中分解散落。男性“唔哇,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葉隱:“這是我要說的,這個變態!!你到底是從哪裡跑進來的!?”

老師往我這裡看了一眼,然後站在蒙面男子和我的中間。就像是,沒錯,就像是在保護我一樣。在,保護我。老師,在保護我。這件事實逐漸進入我混亂的腦袋裡。應該會、被我陷害、揹負這個、罪名的人、現在、正在、保護我?男性“可、可惡!”

葉隱:“啊、不是人的東西不準跑!!死到臨頭還敢反抗!!”

看到黑衣男子轉過身去開始逃走,老師馬上準備追過去。梓乃“………啊。”

走掉、了。老師、丟下我、走掉、了。梓乃“等、等………”

我說不出話來。不對,何況在這個時候,我究竟應該要說什麼?

葉隱:“………八乙女?”

他停下了腳步。就這麼緩緩轉過身來。梓乃“………老、師………”

然後我們的視線相對。

葉隱:“………八乙女,我就這麼留在這裡比較好嗎?”

溫柔的眼神。溫暖的表情。一瞬之前對那個黑衣男子展現出來的憤怒,如今連一絲也不剩了。對於身心冰冷至極的我來說,那張笑臉實在是令我無比感謝。梓乃“………啊、啊嗚、啊………”

然而我無法回答他的這個問題。感情在空轉,這份感情無法在口中化為言語。

葉隱:“知道了。我會留在這裡。”

然而老師正確回應了我的要求。就像是已經知道了我全部的願望。不,正確來說甚至不算是願望。我的腦袋與內心都混亂得什麼都不知道。然而我好怕一個人被留在這裡。他非常清楚這件事。沙沙黑衣男子消失在草叢裡。老師就這麼默默瞪著那個方向好一陣子,然後他終於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來面向我。

葉隱:“好像走了。已經沒事羅,八乙女。”

梓乃“………啊、嗚………”

葉隱:“已經不用怕羅。所以好好休息吧。從今以後我會保護你。”

從今以後老師會保護我。從今以後?不對,不只是從今以後。至今,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想要讓老師喝泥水的時候也是。想要從樓梯上面用球讓你跌倒的時候也是。還有那天晚上,試膽大會的時候也是。噗通我的,胸口………噗通、噗通這是,什麼呢………噗通、噗通、噗通這是………

葉隱:“喔?”

然而在我面對這股開始湧上心頭的感情,還沒為這份感情找出名稱的時候,他的臉色忽然變了。看到他這個樣子,使得我的心中再度出現不安。

葉隱:“抱歉,八乙女,可以先放開手嗎?我想去看看但丁的狀況。”

梓乃“啊………?”

然後我才終於察覺到了。我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剛才他要追那個人的時候,我說不出話來。然而我主動抓住他的衣服,讓他停下腳步。

葉隱:“八乙女,有聽到嗎?”

梓乃“好,好的………”

我終於說出有意義的話語了。然後我把過度緊張而僵硬的手指逐一開啟。然而即使是在這段期間,我的眼睛還是一直看著他的臉。

葉隱:“我馬上回來。”

如他所說,他馬上就抱著但丁回來了。梓乃“但丁………”

我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到但丁身上。雖然這麼說很抱歉,然而這時候的我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事情。所以直到這一瞬間,我都完全忘記了但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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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隱:“嗯?它沒事喔。雖然失去意識了,不過好像只是昏過去而已。也沒什麼傷。”

又是宛如看透我內心的一番話。

葉隱:“但丁也是被那個傢伙打的嗎?”

我點了點頭。

葉隱:“是嗎。為了保護主人的光榮負傷嗎。”

但丁“嗚”

隨即但丁醒了過來,以虛弱的聲音叫了一聲。似乎是恢復意識了。

葉隱:“來,八乙女。”

但丁被遞到我的眼前。但丁“嗚,嗚嗚!”

阪但丁一和我的視線相對,馬上發出很有精神的聲音搖尾巴。但丁也沒事。看到但丁平安無事的樣子,我的心中才終於湧現出已經平安的實感。梓乃“………”

我接過但丁然後輕輕抱住它。但丁“嗚嗚嗚!”

它很高興地搖著尾巴,並且開始舔我的臉。索梓乃“………謝謝你,但丁。”

因為這個溫暖的感觸,使得我終於可以冷靜下來,並且可以正常說話了。

葉隱:“你沒事吧,八乙女?”

老師的聲音。抬頭一看,老師與我保持著叄公尺的距離坐在沙灘上。一如往常的距離。他要跟我說話的時候,總是一定會保持這樣的距離。梓乃“………老師?”

葉隱:“嘿、嘿嘿嘿,抱歉八乙女。我有點站不起來了。事、事到如今,我才忽、忽然害怕起來了……”

梓乃“………我、我也很害怕。”

眼前的人也和我一樣。會怕的東西還是會怕。至今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他是個特別的人。我有些這樣的感覺。我想大概是小殿會被搶走的危機感,才會讓我這麼認為的吧。然而如今我知道,眼前的人或許和我也沒什麼差別。

葉隱:“八乙女,我腳軟這件事可以跟大家保密嗎?”

梓乃“的好………”

呵呵看到有些不好意思的他,使我輕輕發出了笑聲。看到這樣的我,老師安心地吐出長長的一口氣。

葉隱:“啊啊,太好了。”

然後老師在沙灘上躺了下來。大概相當放心所以放鬆力氣了吧。

葉隱:“有趕上真是太好了。”

但丁“汪!汪汪汪!”

但丁從我的手上跳下去,往老師的方向跑去。然後就像是在稱讚他一樣,很高興地在他身邊轉圈子。

葉隱:“你也沒事真的太好羅,但丁。了不起喔。”

但丁“嗚~”

老師摸著停下來的但丁的頭。隨即但丁似乎很開心地搖尾巴。但丁“嗚?”

被老師撫摸了好一陣子的但丁,視線越過老師的肩膀看著我。看起來像是想對我說什麼的表情。梓乃“………說得也是呢,但丁。”

我對著但丁點頭回應,然後看著老師的臉。隨即老師也馬上抬起頭來,使得我和老師的視線再度相對。梓乃“老、老師,謝謝您救了我。”

但丁“汪!”

隨即但丁開始很高興地搖著尾巴。

葉隱:“那是當然的吧。我可是你的老師喔?不用太在意的。”

老師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轉向旁邊。我看著這樣的他深切地認為。這個人與那個黑衣男子是不一樣的。我本來打算把老師當成那個男人一樣對待。然而今天我實際感受到的恐怖,使我深刻認知到其中的差別。不能把這個人跟那種人放在一起。就算是為了小殿,也不能做這種罪孽深重的事情………

葉隱:“唔、喂,八乙女?”

梓乃“對不起,老師。”

眼淚停不下來。接連不斷地流著。我為什麼會想到那麼可怕的事情呢?為了搶回小殿,我想讓老師背起與那個人相同的汙名。我覺得那沒什麼大不了的。完全沒去考慮我這麼做的意義。然而我已經親身體會到,這個汙名是多麼嚴重的東西了。壓倒性的恐怖。絕望的無力感。被黑衣男子襲擊時,我感覺到這種負面的感情。要我從這個人的身上感覺到這種感情?篪對於曾經把這件事情想得很簡單的自己,我實在是感到丟臉無比。現在的我已經沒辦法把我眼前的人,與這種負面的感情聯想在一起了。想像與現實的差距就是如此遙遠。梓乃“對不起,對不起老師………”

猛然湧上心頭的罪惡感。以及極為深刻的安心感。太好了。至今我應該沒有這麼安心過吧。我沒有實行這個愚笨又任性至極的殘酷行為。想到這一點,甚至令我想要感謝襲擊我的犯人。如果那個人沒有襲擊我,現在………蘅想到這裡我就怕得全身顫抖。大概比剛才被襲擊的時候還要嚴重。

葉隱:“八乙女………?”

他有點困惑地凝視著我。鷙這也是沒辦法的。因為他完全不知道我哭泣與道歉的原因。梓乃“對、對不起………我想再等一下我就會恢復過來了,所以,所以請讓我再哭一下吧。”

我不斷擦拭擦著眼淚這麼說著。然而無論我怎麼擦,眼淚還是接連從眼眶溢位。

葉隱:“……好的,想哭多久儘管哭吧。”

他如此說完露出好大的笑容。

葉隱:“其實我似乎也要再等一下才站得起來。”

那是宛如將我裂開的內心空隙逐一填補起來的,溫暖又特別的笑容。…………太好了。看到他的笑容,我再度如此心想。但丁平安無事。我也平安無事。而且最重要的,我沒有對這個人做出過份的事。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這是我毫不虛假的真心話。岏我帶著不再哭泣的八乙女回到大家身邊的時候,馬上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八乙女全身是沙而且衣服凌亂,臉上還有著淚痕。少女們馬上進逼過來興師問罪。雅“你啊!剛才是趁著周圍很暗又沒有人,想要對梓乃那個、那個,怎麼說呢,做出一些不適切的行為對吧?”

葉隱:“不、不是啦!”

我雖然全力否認,理事長卻沒有接受。其他的少女們也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雅“不準睜眼說瞎話!不然除了你還會有誰!?”

雅“在這個地方除了你之外,不可能有人會做出這種事情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