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羽住院有護工,他媽媽白天也經常在醫院。
他們沒有主動打電話來要幫忙,田靜反而不好意思再去了。
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郝曉梅見壯壯沒來食堂吃飯,就端著餐盤坐到田靜對面:
“田靜,怎麼只有你一人來食堂吃飯?壯壯他們呢?”
田靜笑道:
“你眼裡就只有壯壯嗎?”
郝曉梅笑道:
“可不是嘛,我倒追得這麼明顯,這傢伙竟然還跟我玩裝聾作啞!”
郝曉梅用筷子敲了敲田靜的餐盤:
“哎,你平時有沒有幫我說好話啊?”
田靜一口飯,一口菜,邊吃邊說道:
“男女戀愛,如果要靠其他人旁敲側擊,推波助瀾的,那也太沒意思了吧?我勸你別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郝曉梅拿筷子戳了戳碗裡的米飯:
“能不急嘛,我要像‘小魚兒’這歲數吧,我還用急個啥?”
郝曉梅垂頭喪氣地說:
“咱們都是拖不起的女人啦。”
田靜不贊同她這說法:
“什麼叫拖不起的女人呀?我們七老八十了?已經老得談不動戀愛了嗎?”
田靜又說:
“再說,人家上了年紀的,還能談個黃昏戀呢,這世上沒有拖不起的女人,只有拖不起的心態!你把心態先調整好嘍!”
郝曉梅不說話,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飯,臉上是一付索然無味的表情。
田靜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後,繼續勸導郝曉梅:
“我問你,你著急的話,幹嘛不把眼光放開些?
老盯著壯壯,豈不是讓一片葉子擋住了整個森林?”
郝曉梅垂頭喪氣地說:
“我要看整個森林也得有時間啊!
你看我們這些表面光鮮的職場女性,整天都泡在單位,時時刻刻還要想節目怎麼創新,想到頭髮都大把大把地掉。
好不容易回家了,恨不得牙不刷、臉不洗就倒床上睡覺。
哪還有心情打扮收拾得漂漂亮亮的,還去和各種男人約會?”
田靜笑道:
“這倒也是的。”
“所以啊,身邊要有合適的人,可不得抓緊嘛!總比滿世界去認識莫名其妙的人強!”
現在輪到郝曉梅來教育田靜了:
“雖說同事談戀愛,會比較沒趣一點,天天見面,缺少神秘感。
但,總歸強過陌生人啊!
起碼同事之間,知根知底的!是吧?”
田靜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那麼,繼續加油吧!”
兩人又聊了會兒最近工作上遇到的瓶頸。
郝曉梅想起什麼似的,小聲跟田靜說道:
“哎,你說‘小魚兒’可不可笑?大家都去醫院看過汪羽了,她卻一次還沒去過!”
田靜說:
“是不是因為忙啊?她現在可是臺裡一姐呢,我最近都沒怎麼跟她照得上面呢!”
郝曉梅撇撇嘴道:
“什麼一姐啊!仗著有點後臺,現在連聲姐也不叫了,有時候直接曉梅、曉梅的叫。
我都不想要她在我組裡了!”
郝曉梅一臉怨忿的表情:
“平時不知道她在忙啥,錄個節目吧,也挑三揀四的!真受不了她了。
啊,我剛說哪兒了?
哦,說到她沒去醫院看汪羽,你猜她的理由是啥嗎?”
田靜搖搖頭。
郝曉梅表情誇張地說:
“她說她要避嫌!哈哈,笑死人了,你說去看一下生病的領導,有啥可避嫌的呀!
再說了,以前她不是特別喜歡別人把她和汪羽猜成一對的嘛!現在竟然這麼說!”
田靜問:
“‘小魚兒’真這麼說的?”
郝曉梅瞪了一眼田靜:
“當然她這麼說的我才這麼講啊!你當我是什麼人了?”
田靜見郝曉梅粉面帶怒,趕緊解釋道:
“我是說,會不會是她和汪羽吵架了,情侶之間不是很容易鬧個小矛盾啥的嘛!”
郝曉梅說:
“誰知道呀,反正我搞不懂她。算了,自己的事都操心不過來呢,哪有閒心去管她和誰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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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曉梅問田靜:
“你還去醫院嗎?去的話叫上我!”
“好的。”田靜的心被郝曉梅這通八卦話題攪得有些亂。
她不知道肖雨是不是真沒去醫院探望過汪羽。
想起最近是沒怎麼聽汪羽在公共場合提起肖雨過,以前他可是經常愛提到她的。
想著因為闌尾炎手術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汪羽,田靜心裡很是同情他,又覺得他有些自作自受。
誰讓他沒眼力,看上誰不好,非要去惹臺裡眾星捧月似的人物。
田靜隨後又去醫院看過汪羽幾次,但每次都是和單位同事約好一起去的。
她去的幾次,的確都沒有碰到過肖雨。
也看不出汪羽有情緒低落的時候,他一向做事都是沉穩型的。
甚至有一次,郝曉梅似乎是故意問:
“咦,我們的‘一姐’沒來看望慰問過你嗎?”
當時田靜聽了心裡都替他捏把汗,怕他會尷尬。
田靜心裡還怪郝曉梅多事,幹嘛憑白無故的去挑戰病人的神經呀?
就算肖雨令她不滿,也不應該把這不滿情緒發洩到汪羽頭上呀。
不過,汪羽卻很坦然地說:
“誰是一姐啊?這裡年齡比我大的除了潘文靜,潘姐外,還有誰能被叫姐的?”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反而把郝曉梅弄得有點下不來臺。
原本她只是想諷刺、挖苦一下不在場的肖雨的,現在這皮球被踢了回來。
但郝曉梅也不甘示弱,硬著頭皮說:
“我說的是肖雨呀,她現在可不是咱們臺裡主持界的‘一姐’了嘛!”
汪羽笑笑道:
“哦,是這麼個‘一姐’呀,算我孤陋寡聞,住院幾天竟然不知道臺裡已經給人封上名號了?我有什麼名號嗎?”
郝曉梅這下已經完全接不下去了,尷尬地笑笑。
老邵門檻很精,見狀忙幫郝曉梅把話題岔開道:
“你有啊,你有名號你不知道嗎?”
汪羽疑惑地看著老邵,問道:
“我也有名號了?”
老邵拖長語調,慢條斯理地說:
“你不知道了吧?你是臺裡第一帥哥啊!大家背地裡叫你‘蟋蜶’!意思就是稀有的帥氣!”
“哈哈哈哈……”
在場的人當時就笑得不行了。
汪羽捂著肚子上的刀口,指指老邵道:
“老邵,你就趁我不能笑的時候,使勁編派我的段子吧!”
田靜也被逗得笑出眼淚。
從這些細節上看,汪羽和壯壯的個性完全不一樣。
壯壯心裡要有啥事,肯定臉上就反應出來了。
汪羽卻真的琢磨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連住院加休息,只過了半個多月,汪羽就來上班了。
大家都勸他再多休息一週。
汪羽說不礙事的,在家也閒不住。
就算汪羽體質還算好,但畢竟是才動過手術的人,看上去氣色大不如從前。
田靜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怕同事說閒話,也不好主動去幫他做什麼事。
只能在吃飯的時候,裝作有事找他,然後提醒他按時吃飯。
田靜記得汪羽的胃不太好,特意在網上找過一個帖子。
是介紹有胃病的人應該怎麼保養和調理的。
有哪些食物吃了對胃好,哪些對胃不好。
她打出來當藥方,交給汪羽時,他只看了一眼,沒當回事:
“我是闌尾手術,怎麼還聯想到胃病這塊去了?”
田靜道:
“人都是這樣的,好的時候不珍惜,等到病了才知道身上的每個零件都很重要!”
汪羽把列印的藥方疊得整整齊齊夾在筆記本裡,對田靜說:
“謝謝你,我收著了!”
為了感謝大家在他生病住院的時候給予的關心和照顧,汪羽特意請臺裡的同事週末吃飯,但被大部分人婉謝了。
大家都說那是應該做的,叫他不要這麼客氣。
汪羽作氣餒狀,對田靜和郝曉梅、潘文靜說道:
“哎,我人品這麼差嗎?想請人吃飯都沒人肯來呢!”
他又說道:
“這樣吧,其他人客氣不來就算了,你們幾個給我點面子。
不,確切地說,是給我媽點面子。
她老人家是真心想感謝大家,要是一個都不來吃飯,她肯定會以為兒子在外面是不是把人都得罪光了。呵呵。”
郝曉梅搶著說:
“好吧,不過,也別讓伯母破費了,隨便找個地方,隨便吃點就好。”
汪羽說:
“好的,你們看組裡面還有誰願意來的,也別勉強,有空的,都來一下吧。就當作是普通的同事聚餐嘛。”
田靜問組裡的男士們,可願意參加汪羽的感謝宴?
老邵倒是願意去的,但他那天丈母孃過生日,去不了。
劉小冬說自己也沒出啥力,不好意思去。
壯壯則說:“謝什麼謝?就算是別人生病了,我們不也一樣會去照顧一下的嗎?小汪領導也太客氣了!”
田靜問他:“你倒是去?還是不去啊?”
壯壯口氣堅決地說:
“不去,你代表組裡去參加一下就行了。我最不要和領導一起吃飯了!”
田靜沒轍,只好自己出面去一趟了。
週末,最終去聚餐的果然是一幫嘰嘰喳喳的女人。
汪羽媽媽賈玉芬見來的都是女賓,笑兒子怎麼這麼有女人緣的。
郝曉梅和潘文靜都比較會說話,圍著賈玉芬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汪羽的好話,把賈玉芬說得眉開眼笑。
田靜只是在一邊聽著,只在賈玉芬問她年齡和工作情況的時候應答幾句。
吃完飯,賈玉芬很周到地為每位來客準備了小禮物。
大家推託不了,就收下了。
大家告辭的時候,汪羽叫田靜留一下,說有工作上的事要交待。
田靜心裡納悶,心想:這人也太敬業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