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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進退兩難決

大親王雙目凝視著秦風,嘯亭在這一刻靜寂無聲,大親王很少被情緒控制,卻因秦風一事慎之又慎,其實秦風的命燈早已熄滅數月,而命燈映照的是人之命格,命格斷,命燈自然滅,然而這世間,能讓命格完全終斷的方法,只有死亡這一條途徑。

數月來,大親王請來無數研修命格的大師,占卜秦風命格一事,然而最終得出的結果出奇一致,那便是:秦風,已於仲月戊己日寅時死去!

就在前幾日,影珠的出現更是證明了愛子被殺,兇手正是眼前這膽大妄為的異國公主江幽蘭,身側一臉嚴肅、酷似秦風的少年,定是京都某方勢力搞出來的障眼法,而這一方勢力必然與那通天塔大商餘孽舊勢力有著莫大關係。

通天塔大商餘孽,膽敢如此挑起事端,大親王府勢必與之勢不兩立。

昨日夜入一更,宇文丞相府的馬車駛進了大親王府,大親王書房的燈亮了一晚,直到凌晨四更,這輛馬車才姍姍離去。宇文丞相的到來,讓大親王對這位“和事佬”的態度和印象有了一些改觀,這位一直保持中立的老狐狸,無論怎樣,對先帝的忠誠還是毋容置疑。

宇文丞相承諾全力支持大親王,剷除大商餘孽這一帝國毒瘤,但前提是那假冒秦風的少年必須親口招供,通天塔就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使,國父這種文人書生意氣,向來講究名正言順,師出有理,大親王能理解,而且這事也不難辦,自然也就答應了。

秦風默默注視這大親王,奉常春那句話或許能讓大親王有所觸動,但就憑一句話想讓大親王改變主意,那大親王就不是秦閻王了。

大親王今日直接把秦風押送刑場,殺秦風之心,誰也改變不了,秦風隱隱感覺到,其實大親王心意早已決斷,而且已經做好了周密的部署,恐怕就算洛靈陛下想要保全自己,怕也困難。然而遲遲沒有下手,彷彿是在等待一個契機。

的確,在大親王眼中,面對殺害自己親生兒子的兇手,這等死罪,誰能保他?誰又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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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親王擊掌三下,六位身穿長袖灰袍者魚貫而出,一併抬出三排九尺長的鐵架,將其放在嘯亭背後,這鐵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冰冷的刑拘,透著陰森寒光,讓人見之膽寒。

大親王起身,上前數步,對著秦風冷然道:“小子,你以為有宮九歌等人的庇護,就能相安無事了?就算你接收了始皇骨戒,也只能免去死罪,本王有很多辦法,能讓你生不如死, 不過本王願意給你一個機會,還是那個問題,說吧,你到底是誰,又是誰派你來的。那夜在秋水閣,蕭夢迎又為何送你去通天塔。”

秦風搖了搖頭,皺著眉再次辯解道:“父親,這個問題你即便問我一百遍,我的回答依然如此,我就是秦風,我並沒死,這中間定然有什麼誤會,既然父親不相信我,我想見我娘。”

然而秦風的這番辯解在大親王眼中甚是可恨,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提及秦夫人,更是居心叵測,眼前這殺死愛子的兇手之一,大親王怎可能對其寬容,嘯亭後方那三排透著血光的刑拘,便說明了問題。

“混賬,到了這個時候還負隅頑抗、靈玩不靈,你是認為本王不敢對你用刑是吧,來人,給我先挖去他的左眼。 ”

大親王橫眉冷對,今日是鐵

了心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以雷霆血腥手段懲戒這幾個膽敢殺害世子、罪大惡極之人,只有這樣,才能讓大親王心中滔天怒火得到稍稍平息,而更大的怒火,勢必將在不久後燃遍京都,甚至整個大洛帝國。

聞令後,一位灰袍老者從驍騎軍背後緩緩走出,來到嘯亭後方刑具架上,熟練的挑選了一把小錐刀,一個類似筆筒的鐵套和一枚帶著尖刺的指環,接著走到秦風跟前,面目冷酷的說道:

“得罪了!

你可以把眼睛閉上,我會用這小錐刀先撕開你眼部周圍肌肉,然後用瞳套卡住你的眼珠,避免一會因劇痛導致眼珠晃動,最後會用指環刀一點一點將你眼球筋膜割裂,這樣取出的眼珠最為完整,這個過程或許會很慢,你的多忍忍。”

灰袍人語速很慢,聲音雖不大,但在這寂靜無聲的刑場上,這一番說辭眾人聽的清清楚楚,膽小的婦人早就將頭偏到一方,這句句言辭聽著都覺得眼疼,哪敢再看。

杜炳山反倒心情爽暢,還突然有一種老天開眼的感慨,這濛濛細雨雖溼透衣衫,卻是潤物細無聲般的將那顆原本萎靡不振萎的心境重獲新生,心中生出無限感慨:師傅說的也不全對,這世間,還是有美好之事!

古皓月的眼神卻是一直看著不遠處的宮九歌等人,就在半盞茶前,奉常春突然匆匆離去,而此刻聽聞秦風即將遭受刑法之罪,宮九歌的臉上也無半點憂色,這顯然不合常理。

更關鍵是,古皓月因其特殊的身份,多多少少知曉一些事情,秦風的命燈已熄滅數月,此刻刑場上的少年必然不是秦風,按照大親王的秉性,恐怕早就將其處決,可為何非要在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用刑、問罪呢?

灰袍老者並不著急動刑,而是將小錐刀正反面來回的在瞳套上磨光,那金屬摩擦的滋滋聲,甚是刺耳,灰袍老者冷凝的眼神中,透著一道漠視生命的殘酷。

秦風瞪大著眼,目無斜視的看著嘯亭中的大親王,灰袍老者右手舉起小錐刀,左手中指瞄準秦風左眼眉毛,從最左側慢慢滑到最右側,秦風知道,不一會這將是小錐刀切割的路線。

灰袍老者再次冷酷說道:“得罪了!”,說完便提起手中的刀,划向左眉。

“住手!”

就在刀尖剛剛抵達眉眼肌膚之時,一道近乎咆哮的憤怒聲在刑場上響起,這聲音甚是洪亮,中氣十足,因而傳得極遠。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賓士而來的馬車從京都南門而出,呼嘯著朝刑場趕來,這駕馬之人,正是奉常春,而這句制止的厲喝,自然也來自於他。

然而這一聲厲喝,明白事理之人自然關心的是這馬車中到底是誰,奉常春身位四藝寶鑑閣閣主,和大親王府交往密切,但畢竟只是一下四品官職,與嘯亭中那位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親王相比,簡直微不足道,然而就是這微不足道的小卒,居然敢大呼“住手”,居然敢公然違抗大親王指令,居然敢駕駛馬車直接開往嘯亭,這一切都說明,馬車中坐著的人,身份非同小可。

週休、秦北川等人心中更是感到詫異,當今京都之中,能有這份膽量和實力公然和大親王叫板了,也就區區那麼三人而已,洛靈陛下、宇文丞相和那通天塔塔主,就連蔡大將軍,面對

大親王也是退避三舍,然而此刻馬車中定然不會是洛靈陛,宇文丞相此刻正在城樓之上,難道說,這馬車之中,坐的是通天塔塔主,姜子賦?

馬車直接停在嘯亭邊上,奉常春當即跳下馬車,一個巴掌扇在那準備行刑的灰袍老者臉上,大親王見之也不責怪,因為此刻他看見掀開車簾的那只手時,便知道今日要取這冒充世子少年的性命,怕是難了。

掀開車簾之人,正是嬛娘,秦夫人的貼身丫鬟,嬛娘的出現,說明秦夫人就在車中。

大親王一代梟雄,戎馬一生可謂戰功赫赫、世人敬仰,然而越是鐵血之人,內心越有柔情一面,只是這柔情一面,秦夫人獨佔二分之一,其次便是愛子秦風。

大親王與趙珏毓患難相識,更是一起渡過一段刻骨銘心的千里生死逃亡之路,若非趙珏毓捨命相救,大親王恐怕早已命喪黃泉,這份情誼大親王視為珍寶,倍加珍惜,對秦夫人可謂有求必應,兩人也是恩愛有加。

正因如此,大親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騙走夫人,獨自處理秦風一事,然而夫人此去濱州路途遙遠,即便乘坐飛行舟來回也要四日光景,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過此刻那容大親王多想,當即起身來到馬車前,準備迎接夫人,可馬車中卻只走出嬛娘一人。

大親王關切問道:“夫人,可在車中?”

嬛娘微微點了點頭,輕語道:“小姐就在車中。”

嬛娘這句“小姐”的稱呼,大親王便感覺不妙,不用夫人而用小姐稱謂,自然是要和大親王撇清關係,大親王心中一陣難過,追問道:“那為何……”

未等大親王說完,嬛娘搶話道:“小姐不想見你,只是讓我告訴你一句話。”

“夫人有何吩咐說便是。”

“小姐說她今晚會親自下廚,做的是世子最愛吃的五桂丸子,晚餐時如若見不到一個毫髮無損的風兒坐在她身邊,小姐與大親王這夫妻情分,也就到了盡頭。”

秦夫人家鄉在濱州嶺南,而嶺南有一習俗,家人團聚時便會在肉沫中加入桂花,做成肉丸,在裹上糯米蒸食,寓意家有貴人、衣食無憂、蒸蒸日上。一家有幾口人,便做幾個丸子,比如一家四口,便是四桂丸子。

秦夫人這用意,大親王當然知曉,同時也是大親王最擔心、最難以抉擇的一件事情。

嬛娘並未在於大親王多言,而是走到秦風身邊,拿出一橘黃色鏤空琥珀手鐲,牽起秦風左手將其戴在手腕之上,輕語道:

“這手鐲,乃是趙家信物,趙家萬貫家財,富可敵國,數千年來積累的財富,早已不在帝國之下,夫人說了,你帶上這手鐲,秦宇敢動你一根毫毛,從今往後,大親王府就別想再從趙家拿到一文錢。”

說完,嬛娘手掌在秦風手腕上輕輕拍了拍,便轉身離去,重新登上馬車,正要掀開車簾時,彷彿又記起了什麼,下車對大親王說道:

“大親王,小姐還說了一句話,她說,就算這少年不是風兒,如今你已失去了一個兒子,可千萬不要再把夫人也弄丟了。”

這句話說完,嬛娘便坐上馬車,常遇春一聲吆喝,這馬車緩緩起步,朝著京都城中駛去。

自始至終,秦夫人未見大親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