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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深崖看顰眉

古間客棧一耽誤,秦風返回大親王府已是下午巳時,大親王責其孽子夜不歸宿,又去客棧尋美沾花惹草,怒其不爭,好一陣訓斥,更是懲其在秦府後山祖地“絕壁崖”,禁足面壁思過,沒他允許,不許踏出半步。

後山祖地草木清華,景色極幽,這絕壁崖卻是例外,秦家歷代後人若犯大錯,則會被囚禁於此。崖上有一山洞,洞外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更無一株樹木,相傳這絕壁崖,乃是當年開國大將軍秦鵬關押大商亡國君王之處。

後來將此危崖定為戒律之所,犯事者皆來此面壁,短則三月,長則十年。

絕壁崖無草無木,無蟲無鳥,受罰者在面壁思過之時,不致為外物所擾,心無旁騖,也算一修心養性之地。

一路跟隨僕從,秦風穿越崎嶇山徑,來到峰頂絕壁崖。

秦風進得山洞,發現周圍無一物,地下唯有一塊光溜溜大石,歲月磨蝕痕跡分明,不由得伸手拍了拍,順勢躺下。

此刻平躺的秦風雙眼距離那石壁頂不過數尺,只見石壁上刻著“風遙子”三個大字,是以利器所刻,筆劃蒼勁,深有半寸,旁邊還篆刻一打油詩:

要修仙,先修懶;

懶中多少帶點饞,不饞不懶仙途難;

如今繁瑣事太多,修仙就得不幹活;

何來皆怪我之過,都是祖師你的錯。

秦風起身,坐上大石,心中尋思道:這位風遙子是誰?多半是秦家的一位長輩,也曾被罰於這絕壁崖。石壁這字刻得勁力非凡,這風遙子怕是修為不淺。

秦風正細品這打油詩,忽然神識中的護道神符散發出微弱紅光,不由神情凝重、心生警兆。

秦風先是不動聲色,起身緩步邁出洞外,接著看似隨意走馬觀花般欣賞周圍景色,實則暗自觀察四周環境,這絕壁崖北面背山,東南兩側臨崖,只有西坡一條小路通往山腳,絕壁崖這名字,取得當真貼切。

先前,神識中師傅的護道神符傳來感應,有人在窺探這片天地,前世常年臥底生涯讓秦風養成了謹慎穩重、敦默少言的性格。只見秦風神情如常、氣定神閒遊走於絕壁崖之上,一塊碎石、一片枯葉,卻在秦風隨意間的一步一踢、一揮一摘之間,已然巧妙的佈置下隱晦標記。

一陣折騰,已是夕陽西下時分,半個京城籠罩起金色的寂靜,遠處山巒連雲,如火燒一般鮮紅。沒多久,暮色像一張灰色的大網,撒落大地。殘陽被曉月代替,黃昏消失於無影。

夜氣漸濃,朦朧京城,偶有微光閃爍。

四下無人,夜已深,秦風思索再三,最終還是選擇冒險從懷中取出那枚“冥空珠”,並仔細端詳。

冥空珠猶如桂圓大小,表明光滑圓潤,內有一道黑影,在珠內盤旋,光影流動,隱隱有星河交融幻象。

秦風盤坐閉目,集中心神,神識專注著手中這“冥空珠”,此刻神魂中的護道神符顯影出一串奇異的符文,與冥空珠中的黑影隔空呼應。

秦風漸漸感受到從這冥空珠傳來的無形吸力,就如一真空瓶,瓶口對著嘴唇時,唇色所感受到的拉扯力一般。

吸力越來越大,到達某個臨界點,秦風感覺頭腦一陣眩暈,頃刻後這無形吸力,便消失殆盡。

絕壁崖,一枚詭異珠子懸浮於空中,透著黑色光影,漸漸的,這珠子變得越來越透明,最終融入這夜色,消失不見。

進入冥空珠內天地的秦風,望著眼前這一切,即便心中早有準備,依然被周圍環境所震撼。

冥空珠內自成天地,空間有一足球場大小,用小籬笆分成了三塊區域,秦風此刻所在位置,為第一塊區域,修建有一間簡易竹屋,竹屋外一小片空地,幽幽青草之上擺放著石桌石墩各一張,周圍半米高的竹籬笆圍繞,雖是陋室,卻顯得清雅幽靜。

走進竹屋,首先入眼的是東側一張涼蓆鋪地,一見便知是師傅休息臥榻之地;

北側單獨隔了一間小屋,小屋右側的木柱上,歪歪扭扭的用小篆字型刻這三個字:丹緣房。

這丹緣房想必是師傅煉丹養丹育丹之所,師傅一身都講究一個緣字,這煉丹一道,也不例外。

竹屋西側用鏤空木屏風簡單割出一間書房,四周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大部分是手抄本,書房的中心還有一張三尺長,一尺見寬的玉石桌,這玉石桌晶瑩剔透,散發著柔光,將整個書房照亮。

石桌之上,擺著一本沒寫完的手抄本,筆墨未乾

,觸景生情,秦風念起了師傅淨愚散人,神魂中的護道柔光,更是溫馨。

書房存放的書籍大多是修行的絕世功法、高深法術,種類繁多,比如放在書架第一排的這本《大落盞花指》,就是一本五行指法法術,根據書中描述,修煉至大乘境界,可讓枯木再逢春、也可一指斷流水。

又比如書架第三排的這本《大愚搬山訣》,是一門修煉功法,專門為經絡不暢之人修煉,以蠻力拓筋骨闊脈絡,非大毅力者不可修煉。

書架最上方一精緻木盒內,還放置了一本名為《龍象鎮獄勁》的煉體神功,這門神功,居然需要龍氣洗髓、象力淬體者,方能修煉。

竹屋的南側空無一物,地上卻散發出幽幽絳紫光環,這或許應該是一種奇異陣法,至於是何種陣法,秦風倒未深研。

秦風走出竹屋,來到第二區域,這塊區域佈置的像一塊菜園,面積也最大,佔據空間三分之二。栽種上各種不知名的草本植物,有剛剛發芽,也有高近尺許,長勢喜人。

秦風對這些苗木一無所知,也就走馬觀花看了看,便來到了第三區域。

第三個區域就更有意思了,一小塊方地,中間挖有約五米見圓的池塘,池塘邊栽種一顆人高小樹,樹下一犬,樹上一鳥,靈性的看著秦風,特別是樹上那只墨綠中,偶爾夾著黑色羽毛的小鳥,那迷茫的小眼神好像在問,你是誰?

樹下這大犬個頭猶如雄獅,兩眼如碧綠寶石般閃著幽光,極不友善的與秦風對視。這幽光眼神有一種可以射透人心的力量。讓秦風心生懼意,只見它後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擺出一幅撲殺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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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犬齜了齜鋒利尖牙,吐出血紅舌頭,從鼻孔中發出悶哼,氣勢洶洶。

倒是樹上這只小鳥,只有巴掌大小,卻更有靈性,見著大犬對著秦風凶神惡煞的模樣,飛撲倒狗頭之上,拍打這翅膀,鳥喙用力喙擊狗頭,嘴吐人語道:

“傻狗,這是新主人,快叫小主人吉祥!”

這一犬一鳥,通人性言人語,定時師傅飼養的看家奇獸,倒真有趣,秦風右手手掌一攤,那只小鳥便飛停在其手掌之中,秦風不由驚奇的試問道:“叫什麼名字?”

“胖鷗”

秦風點了點頭,目光轉向樹下那大犬,再問道:“那大家夥呢?”

“瘦狐”

秦風又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這一鳥一犬,獨自返回竹屋看書。

倒是胖鷗機靈,停在秦風肩頭不走,也隨著他進了竹屋,而那傻乎乎的瘦狐,一臉不滿的繼續蹲在樹下……

大親王府,蘭清殿書房。

房中擺放著一張琥珀色玄石大案,並數十方寶硯,筆如林般掛立,四面皆是雕空玲瓏木板,西牆上當中貼著一幅“流雲百穀”,左右掛著一副對聯,其詞雲:

煙霞閒骨格,泉石野生涯。

東邊紫檀架上放著一連環半璧,旁邊一把懸劍,這書房總體寬大細處密集,充滿著一股瀟灑風雅的書卷氣。

只聽書房內,秦夫人一臉幽怨的看著丈夫秦宇,聲音略帶哽咽低語道:

“風兒何時受過這般清苦,也不知那絕壁崖夜風涼不涼,夫君你就這麼忍心?”

“磨磨他性子,也好!”秦宇一臉苦容,柔聲對妻子說道。

“風兒如今記憶全失,連你我都不識的,又怎可能去那是非之地尋美,夫君,你是真錯怪風兒了。他可能就是出去散散心,隨意走走。”

“夫人,我又何嘗不知,前些日子京城首富張家張遠富當街被殺,昨日夜裡刑部傳來訊息,兇手乃丹王馮羽來之女,馮妙佳所為,這命案中還隱隱有修行界宗門介入,馮羽來一事,牽扯到風兒,昨夜風兒又一夜未歸,我是擔心風兒安危,這才讓他去絕壁崖面壁。”

秦夫人聽聞,頓時花容失色,忐忑道:“這,這怎麼又牽扯到修行宗門了,風兒可有危險?”

“夫人放心,我秦家老祖就在絕壁崖閉關,風兒在那,必然無恙。”

大親王提及秦家老祖,秦夫人才稍稍安心,但還是忍不住又道:“風兒從小伺候慣了,這絕壁崖上吃不飽、睡不好,他怎能習慣?”

秦夫人如此一說,秦宇也微微點頭,思量後說道:“明日,我便讓江幽蘭,照顧風兒飲食起居,你看如何?”

秦夫人想了想,又道:“讓熙香也去吧,畢竟熙香照顧風兒多年,我怕那江幽蘭笨手笨腳,做不好這些事。”

“就依夫人所言!”

翌日清晨。

晨曦初照,被幾片鮮紅的朝霞掩映著,陽光從雲縫裡照射下來,像無數條巨龍噴吐著金色的火焰,開始新的一天炎炎日。

冥空珠內,秦風在這奇異空間小住兩天,出來後天剛微微泛白,不由神情振奮,感慨道:真是別樣洞天。

一聲長嘯,秦風閉眼倒縱出洞,在半空輕輕巧巧一個轉身,向前縱出,落下地來,站定腳步,這才睜眼,只見雙足剛好踏在危崖邊上,與崖緣相距只不過兩尺,先前縱起時倘若用力稍大,落下時超前兩尺,那便墮入萬丈深谷,化為肉泥了。

秦風事先早已算好,閉目、縱身、躍出,一氣呵成,臨山崖而遠望,風景如畫,不由心懷大好!練氣吐納不過區區二日,便能神靜氣安、身輕如燕,這道家的《小周天術》,果真不凡。

忽聽得身後有人拍手笑道:“少爺,好俊的身法!”正是伺候秦風的丫鬟,熙香的聲音。

秦風面帶喜色,轉過身來,只見熙香手中提著一飯籃,笑吟吟說道:“少爺,我給你送飯來啦。”

熙香走進石洞,放下飯籃,轉身坐在大石上,說道:“從今兒起,我便與少爺一起住在這絕壁崖上,也免了少爺你一人苦悶!”

秦風並未應答,目光卻看向不遠處那上山石徑小路之上。

只見一羅衣少女從風飄舞,長袖左右繚繞,雙足輕輕一點,身影掠過數步,明明是步行,卻像是在飛翔,每一個動作都自然而流暢,彷彿天鵝踩湖,輕盈飄逸。

少女眨眼間便出現在秦風眼前,仔細端詳,黛眉杏眼、櫻桃小嘴,區域性看有點小家碧玉的楚楚動人,整體瞧又有秀雅絕俗的輕靈之氣!好個小美人,這不正是那日與自己閒逛京都的藍衣女子嗎?

秦風不敢唐突,只是微微欠身,也算打了招呼。

但不知為何,這少女給秦風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不是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也不是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的那種,而是漠然置之中,又帶著一點厭惡的那種感覺。

江幽蘭沒有理會秦風,視若空氣,徑直走進山洞,卻聽熙香說道:

“少奶奶,剛你看到了嗎?先前少爺閉目轉身飛縱的身法,好厲害。”

江幽蘭在小路上自然看到這一幕,只見她淡然一笑,神情多有輕視味道,低語道:“這有何難!”

當即轉過身去,閉上眼,也要效仿。

江幽蘭畢竟才十四歲心性,又對秦風多有厭惡,此刻聽聞熙香說秦風的好,自然不悅,加上熙香一丫鬟未曾修行,難免見識短淺,好勝之心一起,便要將他比下去。

秦風神情一震,眼前丫頭一句少奶奶,表明了自己和這美貌少女的關係,她居然是自己的妻子?但見江幽蘭一幅躍躍欲試的模樣,心中又不免擔心起來:玩這遊戲可危險萬分,自己早已步行丈量過這洞內距崖邊的距離,方敢閉目倒縱,江幽蘭只是目測一二,力道稍微拿捏不準,那可糟了。

但見她傲氣甚高,也不便阻止,當即站在峰邊。江幽蘭一心要比過秦風,力道難免過大,雙足一點,身子縱起,也在半空這麼輕巧一個轉身,跟著向前竄出。

江幽蘭好勝心極強,打定主意要比秦風落得更近峰邊,竄出時運力便大了些,身子落下之時,突然害怕起來,睜眼一看,只見眼前便是深不見底的深谷,頓時花容失色。

秦風一伸手,拉住她左臂。江幽蘭順勢落下地來,只見雙足距崖邊約有一尺,確是比秦風更前了些。

江幽蘭驚魂略定,接著甩開秦風之手,非但不感激,反而瞪了一眼,也不理睬,獨自走進洞中。

熙香拍手叫好,江幽蘭本就長得俊美,體態姣好,先前那一躍,身法飄逸如凌波微步,有如仙女下凡塵,惹得熙香好生羨慕,說道:

“少奶奶果真更厲害。”

江幽蘭瞥了一眼熙香,不悅說道:“以後叫我姓名即可。”

熙香點了點頭,取出籃中飯菜放在巨石之上,未等秦風入洞,江幽蘭蹲著自個先吃了起了,熙香本想說兩句,但想到不久後她可就是少奶奶身份,到嘴的話也就咽了下去,徑直走到秦風身邊,拉他進洞吃飯。

秦風蹲下,江幽蘭便站起來,尋了一個距離他最遠的位置蹲下,好似秦風感染了晦氣,生怕傳染到她一般,離他遠遠的!

就這樣,絕壁崖第一頓飯,吃的別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