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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三章:苦肉計

眼睛裡的白灰用菜油洗了,已無大礙,下巴被打碎了,肋骨也斷了兩根,一根斷骨傷到了肺葉,要是再深一點兒,命就保不住了,兩條腿也斷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皮外傷不計其數。

“他得罪什麼人了,下這麼重的手”。田念德抬起頭來問道。

“常哥哥誰也沒得罪,我們就在馬路上走著,那些人上來就打,他們好狠的心”。小裁縫眼淚汪汪的道。

“這些畜生,都當亡國奴了,還他媽的到處惹事生非”。田醫生很失身份的罵了句粗話,讓在場的弟兄們對他大生好感。

田醫生脾氣古怪,但技術沒的說,整整忙活了大半夜,終於把常慶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東方見亮的時候,田醫生臉色蒼白的坐在桌子旁邊,端茶杯的手都微微有些顫抖。宋春茂給送上五百大洋,田醫生都沒拿正眼看一下,放下茶杯,手一揮道:“走,送我回家”。

宋春茂以為他嫌少,又拿來幾百大洋放在桌上,田醫生一甩手,把錢都推到地上,一句話也不說,氣呼呼的出門去了。

侯七和三國浦志緊跟著追了過去。

正當大家不知所措怎麼得罪了這位喜怒無常的田醫生的時候,他又氣勢洶洶的回來了,並向在場的人提了三個要求:第一,一旦經過他田念德看過的病人,別的醫生就不能再插手,免得壞了他的名聲。第二,被打傷的人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人陪護。第三,他餓了,因為出來的匆忙,沒錢買豆汁,吃大餜子。

宋春茂看著滿地被他拋散的大洋,苦笑著搖搖頭,就要彎腰替田念德撿錢。田醫生也不客氣,自己撿了一個,在手裡顛了一下,道:“足夠了”。撇下滿屋子目瞪口呆的人,頭也不回的去了。

據送他回來的侯七說,這塊大洋田醫生自己吃早餐根本用不完,剩下的都被他請了客。胡同口十幾個乞丐,得以和田醫生共進早餐。

鐵觀音坐在那裡半天也沒說話,本來大家以為女司令是為了常慶虹的傷勢在擔心,不斷的安慰她,誰知她一開口就讓大家又吃驚了一回:“這個田醫生脾氣大,但手藝好,跟邱醫生還是好朋友,最重要的是,他給人看病不要錢,這要是把他挖過來,能省多少錢啊”。

大家聽了紛紛表示贊同,因為鐵觀音也從來沒有給這些人發過一個大子兒的餉。

雖說鐵觀音很吝嗇,但對弟兄們還是很大方的,常慶虹生活不能自理,小裁縫自然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鐵觀音二話不說,就先付了她五百大洋的工錢。要知道當時在京城找一個全職護理,即使最高級的,一個月也不過四十個大洋而已。

小裁縫也不含糊,把這些錢如數的送給了她師傅。老裁縫不貪財,鐵觀音是老裁縫的大客戶,他又為這位愛臭美的女司令做了幾十套衣服。以至於他以後送貨時,侯七以老裁縫偏心為名,故意刁難了他幾次。好在有小裁縫在內部做臥底,老裁縫也明白了自己有不周之處,又為鐵觀音身邊所有的姑娘都送上幾件可體的衣服。

後來鐵觀音知道了這事兒,感嘆:“閻王好當,小鬼難纏,七姐這貪心的小鬼是做定了”。話雖這麼說,鐵觀音又賞了老裁縫一大筆錢,不讓他因為用衣服賄賂侯七,而鬧得血本無歸。

田醫生面冷心熱,每天下班後都要來看看常慶虹。一個月後,常慶虹在小裁縫的攙扶下,已經可以下床慢慢走動了。

宋春茂自從常慶虹受傷後,就開始查詢傷害他的兇手。線索就擺在面前,花六郎用袖箭打傷了一個,人雖然可以跑掉,血跡可消除不了。第二天一早,弟兄們知道常慶虹總算撿回了一條命,性命好歹是保住了,送走了田醫生後,大家飯也顧不上吃,就沿著點點血跡一路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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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被袖箭打傷的人逃走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個小時滴落在地上的血跡時隱時現。宋春茂在關東做過走線獵人,追蹤受傷的野獸,對他來說是輕車熟路。血跡一路向西,越來越偏僻,出了城,在一個叫掛甲屯的地方消失了痕跡。

姜立柱罵道:“操他奶奶的,怎麼沒有了”?

宋春茂沒理他,又向前找尋,直到發現地上有一大片血跡,還被人刻意用沙土薄薄的掩蓋了一下,血跡上面落滿了一層蒼蠅後,他才開了口:“受傷的人逃到這裡,肯定是簡單的包紮過傷口,被人救走了”。

“他為什麼不在城裡治療,跑到荒郊野外來,要尋死嗎”?姜立柱問。

“城裡的大小醫院都有日本人把持著,特務們對紅傷格外注意,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會去招惹他們”。宋春茂一邊說著,一邊向一個掛著‘匯春園’招牌的藥鋪,走了過去。

到了藥鋪門口的臺階下,宋春茂暗讚道:“好氣派”。門口左右兩座紫銅的獅子滾繡球,擦的閃閃發光,漢白玉的臺階,門楣上的牌匾三尺多寬,是整塊的金絲楠木,上邊三個真金大字‘匯春園’,大字旁邊有一行小字,‘石庵 庚子年春日書’。宋春茂不知石庵是乾隆名臣劉墉的號,‘世稱濃墨宰相’。只覺得幾個字俊逸挺拔,勢如欲飛。

進了門,首先映入眼瞼的是十二架榆木藥櫥,銅環拉手,工筆正楷的藥目上用清漆走了三次。牆上掛滿了諸如“妙手回春”,“杏林聖手”,“華佗再世”之類的錦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坐在櫃檯中,微闔雙目,五六個學徒打扮的人,立在他身後,見有人進門,一個學徒問道:“諸位客官,是瞧病還是抓藥”。

宋春茂上前陪笑道:“大家辛苦了,我來找個人”。

“本店只管瞧病抓藥,尋人的事請去別處”。一個夥計道。

兄弟幾個碰了個軟釘子,讓人家攆了出來。在藥店門口轉了幾個來回,兄弟們也沒有想出讓藥店開口的好辦法。宋春茂突然一拍大腿叫道:“兄弟,用你的響鈴鏢打我一下”。

“為什麼”?姜立柱有些迷惑。

“不這樣就沒法接近匯春園的掌櫃”。宋春茂道。

“那可不成,把你傷了,弟兄們再行動就沒有主心骨了。”姜立柱道。

“姜哥,用你的鏢打我一下,傷了大哥太不妥當”。花六郎道。

“不可,京城周圍到處是鬼子的耳目,我們不能用槍,如果你再受了傷,就真成了沒牙的老虎”宋春茂道。

三國浦志左右看了看,覺得只有自己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他剛站出來,姜立柱就笑了:“馬僮,就等你了,自己看看,還有誰比你更合適”。

三國浦志笑了笑,剛想說話,響鈴鏢帶著尖銳的哨音,正打在三國浦志的腿上,受傷的位置和昨天逃走的人一般無二。

三國“哎吆”一聲,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宋春茂狠狠的瞪了姜立柱一眼:“自家弟兄,下手怎麼這麼重”?

姜立柱也顧不上爭辯,急忙來到三國近前檢視傷勢。弟兄們七手八腳的把人抬進匯春園,幾個夥計看到這些人去而復來,剛想把他們攆出去,卻看到抱著腿**不止的三國,急忙取來一副擔架,把三國放了上去。

匯春園的後院是一所四進三出的四合院,有病人來治傷,都在頭排院落,三國的褲子被褪到腳踝,姜立柱看著他的光屁股,還忍不住調侃兩句:“這小臉蛋兒,白白淨淨的,多體面,以後再出門,咱這褲子就不穿了”。

看著愁眉苦臉的三國,幸災樂禍的姜立柱被大哥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善解人意的老中醫拿過一條毛毯,搭在三國腰下,避免了他的尷尬。老中醫仔細檢視了傷口,對圍攏在自己身邊的徒弟道:“這是滄州姜歪嘴的響鈴鏢所傷,要不是使暗器的人手下留情,這條腿可就廢了”。

老人話一出口,弟兄們對他肅然起敬。

宋春茂擔心的問道:“我兄弟的傷無礙吧”?

“這傷倒是沒什麼,只是這事兒有些蹊蹺”。老人道。

“願聞其詳”宋春茂道。

“昨天有個病人,也是腿部受傷,傷他的暗器是滄州白虎堂的追魂奪命無影箭,傷的可比這位重的多”。

宋春茂心中一陣狂喜,不動聲色的道:“那可太巧了,只不知我這兄弟要在何處養傷”?

老中醫捋著鬍子道:“那就隨你們了,要是不嫌麻煩,每天來換藥就可以,要是圖省事,在我這裡養傷也可以,但要多掏錢”。

“在下生性懶惰,以後就多有打擾了”。宋春茂滿臉真誠,向老中醫拱了拱手道。

老人不愧‘國醫聖手’的稱號,剛給三國用完藥,他就可以下床慢慢走動了。

住進匯春園養傷,錢花的如同流水一般,普通人家根本住不起。偌大的院子,四五十間病房,竟只住了宋春茂弟兄幾個,宋春茂出手大方,為人又頗具豪氣,老人的幾個徒弟,沒用一天時間就和他成了朋友。

從他們嘴裡,宋春茂得知,昨天被打傷的人今天還沒有來換藥,老人只管治傷,像換藥這類的活兒,一般都有徒弟們代勞了。

宋春茂聽在耳中,記在心裡,有意無意的,總是向櫃檯處張望,期望著目標早點兒出現。

溜溜的等了一天,來瞧病的人出出入入川流不息,就是沒看到有被袖箭打傷的人來換藥。

眼見紅日西墜,匯春園門口亮起紅燈籠,夥計們輪流吃過晚飯,老人又坐了一個小時的堂,就回後院休息去了,小夥計們還要呆到夜裡十點左右才能休息。

宋春茂心道:老中醫家大業大,可這錢掙得也不容易。就在宋春茂覺得今天沒有了希望,夥計們也忙著打烊上門板時,七八個人抬著一副擔,從上了半邊門板的縫隙中擠了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