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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天津衛(上)

從下道走路去天津,一路上鬼子卡哨太多,也不安全。

在商量由誰陪鐵觀音去天津時鬧了點小插曲。

本來蔫諸葛說姜立柱三人有傷,需要在家多養幾天,等傷痊癒了再行動。三人齊聲反對,況且這三人都有出眾之處,蔫諸葛只得同意了。

邢氏兄妹此行要清理門戶,維護邢氏家族的清譽。蔫諸葛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由他們倆去了。

孫瑞玲、邱國營等人也鬧著要去,被蔫諸葛找藉口給推辭掉了。

最後候七說話了:“我要去天津”。

邢慧傑笑道:“七姐姐,你去幹嘛?槍打不準,手腳也不明白。你要去了不是給我們添累贅嗎?”

候七道:“你們必須讓我去,還要請我去。第一,沒我你們拿不到良民證乘不了火車。走下道去天津,這一路上都是鬼子,猴年馬月才能到。第二,天津市長溫世珍和家父有八拜之交,有這層關係,咱在天津衛行動方便的多。第三,鐵家妹子被漢奸出賣了,沒法乘火車,我可以用我爹的車,把司令送進天津,軍師你說我能不能去?”

蔫諸葛笑道:“能去,能去,不讓誰去也得讓七小姐去。就這樣了,誰也別爭了,人去多了也幫不上忙”。

鐵觀音問:“七小姐,你家那小蛤蟆車能坐七個人嗎?我想兵分兩路進天津,可能有麻煩”。

候七小姐道:“擠擠應該沒問題,正好槍也藏進車裡”。

候鋪臣見七丫頭和三國浦志走進家門,會錯了意。暗贊這日本小子有眼光。

笑眯眯聽到愛女要用車,心裡稍微有些失望。面上卻絲毫不顯,吩咐常福開車拉七小姐去天津公幹。候七不同意,說我們有司機。

常福一見三國浦志,笑著對候鋪臣道:“這個小哥兒開車的手藝比我強多了”。

候鋪臣差人拿來兩個紅漆皮盒交給閨女:“七丫頭,這是聚館貢園冬棗,到天津見了你溫伯伯替我問個好,順便把這個帶上,讓你伯伯嚐個鮮兒”。

候七接過盒子開啟,順手捏了一個放進嘴裡。含糊不清的道:“爹,你再準備兩盒吧,這兩盒給我解解饞,總不成你心裡只有大哥,沒我這個閨女吧”。

候鋪臣笑道:“這丫頭嘴不饒人,這可是一塊大洋一粒的貢品,就給你解饞了”。

“那回頭我數數有多少棗核,然後準備多少大洋給溫大伯,就說是爹你說了,一塊錢一個棗,愛哪兒買哪兒買去”。

候鋪臣笑著搖了搖頭,又拿出兩盒囑咐道:“路上別全給吃了,到時就是給你大伯錢,他也沒處兒去買”。

“放心吧,怎麼也得給溫大伯剩上那麼一盒半盒的,我走了”。

候鋪臣沒動地方,笑道:“這丫頭的書算是白念了”。

一盒冬棗不多,鐵觀音七人幾分鐘就吃完了,又把眼光盯上另外幾盒

“我說七姐姐,這東西你家還有多少?要不咱先把這幾盒都吃了,你再跟你爹多要點”。鐵觀音道。

“我估計他也沒多少,要不獻寶似的帶兩盒這玩意兒給溫大伯,人家大小也是個市長”。

邢慧傑道:“七姐姐,你說給你溫大伯兩盒對不對”?

“對啊”。候七點點頭,但馬上意識到說漏了嘴。邢慧傑得理不饒人,把七小姐貪汙打牙祭的那盒搶了過來,大家又給瓜分的乾乾淨淨。

三國浦志開車,宋春茂坐他身旁,三個姑娘坐後座兒,邢忠厚靠著車門兒挨著妹子擠在後邊。姜立柱想開車,發現這車他搗鼓不了。再上車大家已然坐好,只好委委屈屈的坐在大夥兒腳下,衝前排兩人喊:“座兒都讓你們坐了,可別放屁”。

在大家哄笑聲在,汽車上路了。

行駛了大約半個來小時,三國突然一腳急剎,在大家埋怨聲中三國跳下車:“掉東西了”。那東西正趴在路中央,哭著抬起頭來。

“陶三春”,邢慧傑驚奇道。

陶三春,原名姚金霞。從鐵佛寺撿來的小戲子,見鐵觀音走過來,坐起身,衣服上全是泥土,臉上也沾滿了油汙。

“你怎麼在這裡”?鐵觀音問。

“我在家悶得慌,想跟你們去天津玩兒”,陶三春道。

“怎麼到得這兒?”

“我在車底下扒著橫樑,後來凍得扒不住了,掉了下來”。淚水劃過臉龐,露出兩道兒白玉般的光潔。小妮子蠻標緻,只是以前沒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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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扒上的車”?

“你們分棗時”。

“回家吧,車上坐不下這麼多人”。

“我不,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們去”。大夥兒被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丫頭弄得不知所措。

“帶上她吧,大夥兒再擠擠。荒郊野外的,把個小姑娘丟下也不好”,宋春茂道。

“還是賣糖葫蘆的大哥是好人”,小妮子站起來說。

“快上車吧”。

看陶三春有點埋汰,鐵觀音說:“慢,你先跟我到車上換件兒衣服,洗把臉”。

現在四個姑娘坐成一排,卻也不顯擁擠。宋春茂和姜立柱面對面倚著車門坐在兩排座之間,邢忠厚坐在前排。

抗戰時期,能坐得起轎車的主兒。不要說漢奸,就是鬼子遠遠的見了,也舉手敬禮,屁都不敢放一個。

車過了青縣,路兩旁越來越荒涼。

天津屬黑龍港流域,號稱九河下梢。民國二十八年,南運河,子牙河、潮白河、海河相繼決堤。整個天津衛一片汪洋,老百姓死者枕籍,房屋倒塌無數。史稱八·二八水災。

直到兩個月後,大水才慢慢退去。

鐵觀音等人望著窗外慘景,心情格外沉重。突然,候七小姐問道:“這些人打樹幹什麼”?路旁不時閃過有人用木槌敲擊樹幹,這引起了她的好奇。

“這是家裡斷糧了,扒樹皮吃”,陶三春應道。

“你怎麼知道”?

“我們鄉是洩洪區,十年九澇,沒糧了就吃些樹皮什麼的充飢”。

“為什麼要用木錘敲?”

“不時所以的樹皮都能吃,表皮太粗糙,嚼不爛,用木錘敲下表皮,裡面那層接近樹幹,有點發粘發綠的嫩皮才能吃”。

“剝樹皮為什麼只要陰面不要陽面?”

“要全剝下來樹就死了,這是榆樹。樹皮是甜的,來年青黃不接時,榆錢兒是充飢的好東西。天熱了榆葉兒和上棒子麵兒,也能蒸窩窩吃。要是把樹皮都剝光,先死的是樹,來年再有饑荒,餓死的就是人了。再苦的日子也要為將來留條活路”。

候七小姐不再說話,從小衣食無憂,吃一顆棗就要一個大洋的她,永遠也不會理解窮人是怎樣生活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