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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番外《特殊假期》1

露西爾·福爾摩斯看起來總是一位毫不費力的母親。

她有三個智識卓群、自理能力也足以讓人放心的孩子, 且他們彼此間總能互相扶持, 看起來幾乎用不著她擔憂。

福爾摩斯家的大小姐自小顯露出過人的領導才能,作為她這一代當中的第一個, 伊薇特·福爾摩斯的成長凝聚了老福爾摩斯們全部的智慧。令人感到慶幸的是,雖然長大後在處理事務時的手段上與父親多有相似, 但“善”始終在她心中佔據上風。理性與情感最終在她身上達到很好的平衡, 她也是第一個讓露西爾放下心的孩子。

大約在伊薇特快四歲的時候, 普裡莫與尼古拉斯一起出生了。兄弟倆來到這世界上的時間只差了三分鐘。在他們的整個成長過程中, 露西爾一直努力淡化著“哥哥”和“弟弟”的概念, 她認為僅僅三分鐘的時間差不足以成為大兒子必須負擔更多責任的理由。她從來不會教育普裡莫必須讓著弟弟, 她給予他們同樣的,還有同樣的寬容。

但話說回來, 他們又是兩個太不同的孩子。哥哥普裡莫相對安靜,而弟弟尼古拉斯則活躍許多。這點從他們還在母胎中時見了端倪,當爸爸對著肚子敲擊節奏或者奏響某些音節時,前者通常只是慵懶地翻個身兒繼續睡覺, 而後者則能在子宮中演奏出一小篇章的打擊樂來。在他們出生以後,尤其是掌握語言之後,這種差別便日益顯著。普裡莫更擅長情緒的自我消化, 而作為家中最小的孩子, 尼古拉斯的表現則更加外向豐富。

露西爾曾經以為麥考夫對女兒的寵已經是他能給予另一個人類個體的寬容極限,直到他們的小兒子出生,麥·福先生才再一次證明了自己對“撒嬌”這件事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低。

小尼克太像他的叔叔了。

一樣的深色捲髮,一樣的“十萬個為什麼”, 一樣軟軟糯糯的小奶音舉著玩具刀追在屁股後面叫“爸爸爸爸”或者“哥哥哥哥”。

像某些人類寧願自貶為“鏟屎官”進而能夠親密接觸貓科動物的成長,大英政府對於這樣天真的小男孩沒有一丁點抵抗能力。

他甚至真的會將他的兒子舉過頭頂,允許他們坐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有那麼某個時期,大概是孩子們剛學會走路和說話後不久,他對小尼克的寵幾乎已經到了縱容的地步。那個孩子幾乎能不費吹灰之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露西爾曾十分擔心,這麼下去她的小兒子沒準兒會長成第二個夏洛克,還是認識華生之前的那種。

所以,沒錯,露西爾看起來總是個毫不費力的母親。但也許只有她丈夫知道,她在看不見的地方對養育孩子們耗費了多大的心血。

正如這些年來,當初那位享譽國際的女外交官已經淡出人們的視野,而在mi6的秘密歷史上,卻記載上一個無法忽視的名字,一位卓越的情報謀略家。

在人們所能閱讀到的公開歷史上,她曾讓西方世界最重要的兩個國家免於兵戎相見,她曾致力於推進聯合反恐行動,將主流國家的情報合作模式帶領進新的紀元。

後來有人傳說她嫁給了一位大人物,從此淡出了政治舞臺。

沒有人知道她去哪兒了,只有世界上最知名特工機構的絕密檔案上記載了她在後來的國際行動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她成為大英政府最重要的智囊,也是大英政府的心臟。

她襄助她的丈夫常保一顆仁慈之心,且在後來許多國際行動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

百年之後,露西爾·福爾摩斯的名字將與她的丈夫一起彪炳史冊,成為和平年代裡不可忽視的、偉大的情報工作者。

若說她丈夫是帝國的□□,那麼她與另一位年輕的福爾摩斯則當之無愧是其中利劍。

凡頭腦所指之處,是他們披荊斬棘的地方。

許多年過去,露西爾·福爾摩斯與她大名鼎鼎的brother-in-lo成為配合默契的雙刃,前者擅長利誘人心,後者負責抽絲剝繭。

在某次海外任務執行中,已經配合極其默契的兩人將某位軍火販綁在了140個聖人像中的其中一個廊柱上,然後趴在聖彼得廣場一處天臺上抽菸。

盛夏夜晚的梵蒂岡,從地中海吹來的熱風為古老莊嚴增添了一絲舒適愜意。

露西爾接過夏洛克手中的treasurer,低頭盯著自己手指間的縷縷青煙,忽然間抬起頭問道,“你怪我嗎?哪怕一瞬間的。”

“什麼?”夏洛克反應著這段沒頭沒尾的話題,然後皺起眉,理所當然地否認,“不,當然不。他擁有自己的生活,我很高興這個。”偵探這樣表示,過了會兒又調皮地眨眨眼,“我只是不想讓他知道。”

一直縈繞於心頭許多年的擔憂這才得到舒緩,露西爾捏著煙深深抽了一口,“但是我卻一直有抱歉感。”

“你已經盡己所能。”偵探瞥了眼不遠處掙扎中的某位軍火販,回想起露西爾越來越利落的身手。

然而露西爾卻只是感嘆,“正因如此,我的抱歉感才更甚。”

那次大英政府是親自跑到義大利去接的妻子。

他年紀越來越大,歲月在他身上造成的改變包括日益突出的擔憂和無法斬斷的牽掛。他越來越無法忍受弟弟和妻子同時出國執行任務,哪怕他知道那個任務他們應付的來,哪怕他知道他們的合作會將某些事情處理的更完美,但他還是不放心。完全不放心。

這簡直像是將他身上的某個器官掏了出去還放到一個隨時有可能被摔碎的玻璃盒子裡讓他眼瞅著。

他的身體和頭腦還在原地,但生命的一部分已經在別處了。

露西爾在羅馬街頭看到自己丈夫的時候先是愣在了原地,在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後,她轉而惱怒了起來。

“現在好了!既然連大英政府本人都跑到羅馬來,我們還有什麼必要煞費苦心隱藏身份?”她氣沖沖地隨著丈夫回到他預定好的酒店,而無心參與他人夫妻對話的偵探早已離開了羅馬古城。

“如果你願意傾聽一下解釋,我的妻子,”大英政府舉起雙手,好聲好氣地跟在後面解釋,“我保證這是一次安全的出行,我的行動經驗並不遜於你和夏洛克,早在你踏入這行之前,我已經被女王僱傭做情報工作二十多個念頭。”

露西爾走到沙發旁為自己倒了杯水,解了一時之渴,方才冷靜下來繼續對話,“然而您已經快六十歲了,我的先生。您知道這意味著您現在擅自行動的安全成本有多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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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考夫磨了磨後牙,站在一旁雙手插袋望著妻子,原本還有些興奮的面色陰沉了下來。

露西爾看著他的反應,與他對視了不足十秒,還是軟下心來,放下水杯迎了上去。

“說真的,我與你手下機構配合行動也有十年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她將丈夫的手從西褲口袋中牽出,認真溫暖地交握住。

麥考夫低頭看著妻子。

他的妻子今年三十七歲,正是少婦嬌媚與成熟韻味相交疊的絕美年紀。平時即便是兩人一起走在街上,擦身而過的男士也總是忍不住將他們罪惡的、□□裸的眼神留戀在他妻子美好的身體上下。更何況是精心打扮後的那些社交場合,他妻子的周圍簡直都能形成一個臨時迷你吧檯,那些沒眼色上前搭訕的蠢貨們總像蒼蠅一般前赴後繼。

他簡直想中斷露西爾所有外勤任務,尤其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妻子在進行間諜活動時什麼“武器”最好使的情況下。

可惜當初讓那些人答應救她回來的條件是她要從此效忠於英國政府。否則麥考夫發誓,他絕對不會允許帝國以自己妻子的美色去換取那些所謂的安全情報。

“我不是不放心你的行動能力,”麥考夫握著妻子的雙臂,閉著眼睛努力尋找更合適的措辭,“我只是……”

“怎麼了?”

大英政府反覆張了幾次嘴,最終也沒能給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他湊上去,在妻子額頭印上一個深情的吻,暗自嘆氣,“我真想把你的退休時限也提前了!”

“提到和你同時?”露西爾笑道,“那可有點困難!”

麥考夫斜了妻子一眼,然後牽著她走到面朝大街的長露臺旁,“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個像樣的二人假期了,難道你一點也不懷念這樣的時光嗎?”

露西爾眨眨眼睛,“你把孩子們全都託付給瑪麗他們了?”

他只好耐著性子解釋道,“viv和rosie一起去參加學校的夏令營了,只有兩個男孩在家裡。”

“所以?”做母親的聽來有點心懸,“你把他們扔給保姆了?”

大英政府輕輕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賽琳娜。我們頂多再三五天回去了,我認為一整個特工小組能保護好伊斯頓的安全。”

“三五天?”露西爾揚揚眉。她沒料到丈夫還真的準備趁機和自己度個假。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露西爾望著熙攘的羅馬街景,華美的度假套房,在露臺上的鐵藝椅上坐了下來,衝她丈夫笑道,“完全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準備結束的,寫著寫著不由又將最後一個小故事拖成了上和下,那麼,明天大概還有一章福家日常?(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