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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往日煙塵歸舊土

事情開始的時候沒有絲毫預兆。

夏洛克的生活恢復了正常,做哥哥的也終於能暫時喘口氣。

那天晚上他們本來約好去邦德街的拍賣行,麥考夫看上一套二戰時期的珍貴書信,並且志在必得。

原本這種事情是不值得他親自出面的,但邦德街附近實在是約會的好地方。他們約在距離蘇富比不遠處的“皇家科學研究所”,重修之後那裡有幾個有趣的地下實驗室值得一看。麥考夫設法讓那天的閉館時間往後延了一個小時,而露西爾也沒有反對。

古老莊嚴的場館中,壁燈因她的到來而點亮了黑暗。

那些略顯枯燥和沉悶的磁電實驗和科學史因為他的介紹而變得妙趣橫生,露西爾默默享受著整個場館只有他們兩人的空曠與寂寥,對這種動用了特權的偷情毫無抵抗之力。

現在想來,那天晚上他們就應該乾脆睡在旁邊的凱馥酒店,而不是像結婚二十年的夫妻一樣結束約會就開車回家。

夏洛克闖進來的時候他們正窩在影音室剛搬進去的雙人沙發上看黑白片。

麥考夫選的片子,露西爾沒聽說過。

她在看到膠片盒上的名字後疑問著念了出來:

“ladybebad?”

麥考夫一邊往放映機裡放袋子一邊衝她一笑。

“hy?”

麥考夫沒有回答,握著她的手將她牽回房間。

——“你知道我可以逮捕你。”

——“為什麼?”

——“穿著一條這樣的裙子。”

——“那你想我把它脫下來嗎?”

“等等,”露西爾從他懷裡抬起頭來,“你拍的?”

麥考夫眼角含笑的望著她,“你覺得熟悉?”

螢幕上,擺設陳舊色調昏暗的辦公室,代表著誘惑的女人,代表著“規則”的男性,還有那些暗潮洶湧的*。

一切簡直似曾相識。

她看著對方古怪的微笑,爬上他的胸膛,雙唇在他下巴的鬍渣上微微剮蹭,“你想親自做場戲嗎?”

麥考夫眼睛還停留在銀幕上,手已經將她箍在懷中,

“老實點,把電影看完。”

她扭了扭上身,又往他腰上蹭了蹭,

“要是我不呢……”

——“那我就真的要採取措施了。”

他的話和螢幕上的男人重合在一起。

——“任君處置。”

她的也是。

——“他們不就是這麼開始的嗎?”

——“誰?”

——“亞當和夏娃。”

——“哦,他們。”

她從沙發上跪起身,一邊持續著那個吻,一邊解著胸前的襯衣釦子,感覺到他沒捏煙的那隻手正在自己身上摸索。

香菸和口紅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伴隨著膠片機嗡嗡旋轉的聲音。

——“我覺得那應該是一切人類苦難的起點呢。”

——“好吧,你之前說要逮捕我來著?”

——“嗯,可能不逮捕你了。”

——“不嗎?”

他掐滅了那只煙,兩手將她抱到自己大腿上,面對著自己坐好,雙唇抿住她嶙峋鎖骨。

露西爾將手指伸進他金色的袖環,隔著襯衣的布料摸划著他的手臂,整個人被他身上講究的細節拉進一種由實到靈的儀式感中。

——“我可以密切地監控你。”

——“非常密切?”

——“嗯哼。”

——“可惜,我本來挺期待落到官老爺手裡呢。”

就在麥考夫準備一把扯下自己領帶之時,銀幕上突然出現了跳帶痕跡,某些珍貴的私人影像與黑白電影交織在一起,一閃一滅,他不知覺間停了手上動作,抬起頭來看著。

露西爾回過頭,以為是帶子出了什麼問題,她看到麥考夫回頭去看放映室的方向,自己則被銀幕上畫面所吸引。

泛黃的膠片。海邊,一家四口正在野餐。坐在沙灘上胖嘟嘟的小男孩正抱著什麼在吃,另一個比他小得多的孩子衝過來,攬住了他的脖子,賴皮的蹭在他身上。胖男孩臉上露出寵縱的笑容。

露西爾回過頭,看到麥考夫臉上也露出一樣的表情。

“這是……你?”

她直覺就認出了螢幕上的人。

大的那個是麥考夫,小的那個自然就是夏洛克。

麥考夫似乎陷入了回憶中,但一個笑容尚未展開,他就被螢幕上的字嚇得愣住了神。

自從認識了福爾摩斯兄弟,露西爾沒少在生活中遇到不可解釋的異象。

但她還是明顯感覺到了震驚,當她看到螢幕上閃出“i’mback”的時候。

很快,膠片被燒斷了。

露西爾看到麥考夫大驚失色地站起來,將自己的手緊緊拉住。

“穿好衣服。”

他低聲在自己耳邊說。顯然是感覺到了某種嚴重的威脅。

他擔驚,像是對虛空中某種不可解釋的力量。

他的神態,他的舉止,他周身散發的寒氣。

這絕不僅僅是危險而已。

露西爾不明白這世界上究竟有什麼能將麥考夫·福爾摩斯嚇成這樣。她沒問,連忙將襯衣扣系好,跟在他身後走向門口。

他伸手扭了扭門把,果然被鎖了。

房間裡忽然發出可怕的聲音,有人叫著他的名字。

麥考夫尋找著聲音的方向,同時安撫地拍拍露西爾的手。

就在這時,另一扇門被開啟了。

他牽著她十分戒備地走出影音室,然後聽到門猛的被關上。

他們走在長長的走廊裡,麥考夫走向他的黑傘,動作利落地舉起,“噌”的一聲將其中的劍刃抽出。

他咬著牙,表情嚴肅狠絕,將露西爾護在身後,

“跟著我,跟在我後面。”

他們走在樓梯間的幾層門廊之中,人影穿梭而過。

是個小女孩兒的形象。

露西爾被他護在身後,聽到他跟自己說,

“別害怕。”

她點點頭,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被某種黑暗的力量所包圍,但內心沒有絲毫漂浮著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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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血的油畫,扯著盔甲上銀劍的小丑。

這明顯是有人在故意嚇唬他。

麥考夫顯然被嚇得不輕,而露西爾雖然被他護在身後,但卻顯得鎮定許多。

她看著他亮出□□,被他牽著跑下樓梯。

然後,果然,這一切都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惡作劇。

“實驗結束,結論,我有一個妹妹。”

“什麼?”

在倏然亮起的大廳中,露西爾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結論二,我的妹妹,歐若斯,顯然,從很小開始就被囚禁在一個被我大哥控制的安全機構裡。嗨,哥哥!”

危險訊號解除,麥考夫還陷在驚嚇過後的**中,整個五官都因極度恐懼而變得扭曲。

“你為什麼要搞出如此荒唐的一齣戲,為什麼?”

“等等,”露西爾放開他的手,望著二樓的偵探,“你說什麼?什麼妹妹?你們有個妹妹?”

“是的,現在還是我的心理醫生。”約翰·華生也走了出來,“非常抱歉,露西爾,我們無意打擾你,但是,咳,”他清了清嗓子,瞟了眼麥考夫,“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必須要以這種方式嗎?”露西爾有些生氣,但還是笑著問,“這件事樂趣在哪?”

“不讓他嚇掉魂他是不會說實話的。”

“所以你們就這麼闖進來了。深更半夜,擾人清夢,就為了把你哥哥嚇掉魂?”

“看來你也需要一個解釋。”

露西爾轉頭望向麥考夫。

他有個妹妹,但是自己不知道,這不奇怪。露西爾這麼說服著自己,他一定有的是秘密是自己不知道,也絕不打算告訴自己的。

但為什麼連夏洛克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妹妹?

即便這是真的,妹妹為什麼會使他驚嚇至此。

她從未見過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即便是在生死邊緣。

他用雙手捂住臉,發出崩潰的喊叫,

“你完全不知道你在和什麼打交道!完全不知道!”

她皺起眉,感應到是他的心而並非膽量此刻正在飽受煎熬。

這背後有故事。令他心碎的故事。

但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依然從頭到尾死死抓著自己的手,將自己護在身後。

露西爾沒有去管闖進來的兩個搗蛋鬼,而是牽起他的右手,望著他流血的拇指平靜地說,

“你受傷了。”

一直到夏洛克他們離開,麥考夫還是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為了安撫他的情緒,露西爾將他還在流血的手指含進口中,輕柔的舔舐。

她什麼都沒問,而是給她倒了半杯威士忌,讓他兌著冰塊一口喝下去。

約莫小半個鐘頭過去,他才說道,

“趁天亮之前,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放下酒杯,慘白的臉上終於勉強擠出個笑容。

他們沒有叫司機,而是親自驅車前往馬斯格雷夫莊園。

露西爾堅持他的精神狀態不適合深夜驅車,因此他坐在副駕駛上指引著她,由她將車子開到了福爾摩斯一家的祖宅。

那是一棟已經完全燒燬了的舊屋。

房子的樣貌還在,但破碎的玻璃,被烈火燻黑的痕跡,年久失修的荒涼,無不訴說著這裡發生過的慘劇。

然而即便面對這樣的破敗和悽清,他的臉上依然浮起了溫柔的笑意。

“夏洛克最喜歡在這裡玩,他在這讀書。”

他們一前一後走到前院的一片墓中,那裡的墓碑都矮矮的,夜幕之下,露西爾看不太清上面的字,只知道這大概是片祖墳。

一定是發生過極其糟糕的事。

但也有過美好甜蜜的回憶。

他眼中那些眷戀是那樣溫暖,溫暖的令她心碎。

他走到其中一塊碑前,停下腳步。

露西爾走近,藉著月光看到上面刻著:

“魯迪,艾麗斯;享年4歲,6歲”

“你的親人?”

麥考夫蹲下身來,面對著墓碑上的字,“是他帶走了歐若斯,”他停頓了一下,突然笑了,“也是他帶走了我。”

“你們被帶到哪去了?”

“不,”他搖搖頭,“不是同一個地方。歐若斯被帶到一個孤島上,那是個監牢。而我……”

“被帶進一個更大的監牢。”

她接著他的話,所有的資訊似乎已經能將事情一點點拼湊起來。

他坐在那塊碑前,給她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

天生的與眾不同,孤獨和恐懼,一場大火,紅鬍子,還有那神奇的自我癒合系統。

“可是,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記得?”

他們涉著回憶上岸,她給他點上一支煙。

“我不知道。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監視著他,照看著他,不敢讓他走進人群,就是怕他再受到一樣的傷害。”

“他比你想象的要強大,麥考夫,”她吐出一口煙,聲音也是一樣清淡,“你永遠把他當做個沒長大的小男孩是錯誤的。”

“也許吧。”他提了提嘴角,自嘲道,“也許我從來就不是個合格的哥哥。”

她覺得自己都有些不忍看著他了。

她沒有家庭,也不知道血濃於水和骨肉相連究竟意味著什麼。但她還是有常識,她甚至也在與他建立親密關係的過程中試著去學習付出愛的方式。

但她還是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他將所有的一切攬到自己肩膀上,一扛就是三十幾年。

對弟弟那小心翼翼的關注,對妹妹擔驚受怕的保護。對於家族傳承的責任,對於政府和國家無止盡的奉獻和付出。

如果這所有的一切到最後都無法帶給他來自身邊人一丁點的寬容和理解,那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這個躺在這裡長眠於地下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一個決定就可以判下一個孩子的一生!

“myc…”

她叫著他的名字,卻明白任何言語都不足以撫慰這顆孤獨的靈魂。

她覺得自己的能力是如此的有限,她甚至無法讓他哪怕好受一點兒。就一點兒。

他們相顧無言的坐在碑前,直到凌晨的黑暗陷入最深。

在太陽的微光照到這片土地之前,他站了起來,他的手指撫摸上碑面,對她說道,

“有一天我也會死。”

露西爾也跟著站了起來,她心中隱隱有不好預感。

他早已經決定將自己的一生都用來維護這一切。

如果能救他的親人免於苦難,即便付出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他如磐石冰冷,也如磐石堅定。

他如燈塔給他人以希望,無情的現實也像海浪一樣一次一次地用力拍打著他的身軀。

她知道,天亮之後他將前往貝克街。他已經準備好告訴夏洛克一切,揭開自己獨自守護了幾十年的秘密,然後帶著他前往謝琳福德。

她聽見他的聲音就像是煙塵一樣飄蕩在這些亡靈之中,

“有一天我也會成為這其中的一塊碑,沒有名字,錯誤的日期,在荒草中埋沒,終為塵土。這就是我註定的命運。”

溫暖的晨曦灑在他身上,恍惚間,露西爾以為自己看到了那傳說中的希臘神將。(8中文網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