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城,季涼城,你……你……”
病房裡的人呼啦啦離開,許清顏顫著調子,瞳孔睜的很大。【】
“我不會坐牢。”
男人知道她受到了衝擊,他痞氣的扯了下唇瓣,言之鑿鑿的向她表態。
他清楚,他的小女人現在怕是又被嚇到,唬到了。
“你要怎麼不坐牢?季涼城,你不要騙我了,我不相信你現在說的話。”
“你只是在安慰我,如果你有辦法,你早就會把這件事情解決了,你根本不會拖到現在。”
“因為你從不是一個辦事拖拉磨蹭的人。”
許清顏驚惶的一個勁搖著腦袋,她的臉慘白慘白的。
原本殷紅的唇,也跟著沒有丁點血色。
“怎麼辦?到底應該怎麼辦?”
小女人六神無主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腦袋,“你去和你爺爺道歉好不好?”
“你快點去和他承認錯誤。”
“不要再犟了,真的,你快點回頭。”
“我不想,我不要你坐牢。”
許清顏表現的異常激動,季涼城看得出來,她現在是完全沒有了主心骨。
她的瞳仁顯得渙散,兩隻眼睛裡根本沒有清晰地焦距。
“顏顏,我再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了,”
男人無奈的低低嘆氣,他側了側身,看著小女人唇瓣開合,“我不會坐牢。”
“我保證。”
許清顏看著男人鄭重給出的承諾,對他的話並沒有聽進去幾分。
她沒有辦法相信他,因為她早已經不想陪他賭下去。
現在的她需要的,企盼的只是他的平安無尤。
“顏顏,我跟你說過很多次讓你相信我,你也給過我保證。”
“做什麼現在一遇到事情,你的第一反應永遠是長他人志氣,滅我們自己威風?”
許清顏沒有心情和男人辯論,她在一個情緒小爆發後,開始暗下神情,一個人杵在男人邊上不言不語。
她看起來,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季涼城用舌尖掃了下牙齒,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下意識的搓弄了兩下。
陳延的事……
事實上,他的確沒想到什麼皆大歡喜的法子。
陳延背後是季老爺子,他的所作所為,為的就是讓他上套。
現在他好不容易落了他們的圈套,要說讓姓陳的妥協和解,又或者說是直接拿錢給他,顯然都並不現實。
但,他也真的沒打算就那麼聽之任之。
他說不會去坐牢,這話是講真的。
只不過他的法子,有點激進,有點劍走偏鋒。
他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那麼做。
反正他在醫院養傷,在這件事上,他有大把的時間。
他就用不著馬上處理解決,他想再看看,再斟酌考慮。
倘若有更好的法子,就用更好的法子。
結果呢,今兒好巧不巧的嚇著了許清顏。
他有點惱,早知道就不管是不是路子不正,左右他從來就沒標榜過自己是個什麼好人。
“我們吃飯吧。”
“剛剛的午飯不是還沒吃完?你現在是個傷員,不能少補了營養。”
“……”
沉默的小女人忽的出聲開口,她很勉強的在臉上強行擠出幾許笑意,跟著抬手將剛剛收起來的飯菜重新擺回小桌板。
季涼城意外的蹙了蹙眉心,許清顏突然的改變,給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她這是想了一會,真把他的話徹底聽進去了?
男人心裡存了不小的疑惑。
視線下移,他瞧著面前被小女人布好的菜,神情並不舒朗。
吃飯的興致,他已經沒了。
不過,許清顏要是有興趣想吃,他倒是不介意陪她再吃的一點。
“顏顏。”
男人收回視線,重新睨著小女人的臉。
剛剛的事情,還不算解決。
就這麼含糊過去,他是無所謂,可他不想許清顏自現在開始又多了新的煩惱。
耐著性子,他慢條斯理的開口,對她鄭重重申,“我真的不會坐牢,之前你說,如果有辦法,我早就會解決。”
“這一點上,我承認,我做事情的確不愛拖泥帶水。”
男人揶揄的輕笑一聲,“可這次情況有些不同,我有大把的時間,我不覺得陳延的事情有多少優先順序。”
“在我這把你哄好了,都遠比處理他要來的更重要。”
小女人聽著腦袋頂上傳來的獨屬於男人的沉穩語調,皺了皺鼻子,伸出左右兩只手在自己的臉蛋上揉了揉。
她的表情太僵,這讓她只能用手輔助的活動活動自己面部僵硬掉了的肌肉。
“我知道了。”
“你不用一個勁的跟我說。”
“季涼城,我的兩隻耳朵已經把你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了。”
同方才的激動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許清顏這會,整個人平靜仿若沒有半點漣漪的河水。
“吃飯吧,再等一會飯菜就都涼掉了,那會口感什麼的會很差,吃到胃裡的話,對胃也會有傷害。”
“剛剛我聽醫生講述你的病情,你現在不只是皮外傷,筋骨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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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顏從小桌板上拎起筷子,塞到男人的手掌心。
她的鼻腔在她說話的時候,近乎於本能化的又湧上來一股酸澀。
要不是她極力的在控制那些個感性動容的情緒,她估計,她說話的調子都會跟著發生改變。
男人會否坐牢的這件事,她躲避的不再想談。
她想過了,就像她剛剛在情節當中同他說的那樣,就像她來之前,心底做下的決定那樣。
他們兩個只要分手了,他只要回去給季家老爺子低頭,他們只要各自退回到各自該呆的位置。
那麼這一切的一切,也就都結束了。
什麼拘留,什麼坐牢,這些,統統都不會再有。
所以,她現在沒必要激動,沒必要害怕,更沒必要為了季涼城擔心。
他會沒事的。
她相信,她深信。
“等吃完飯了,我給你做下按.摩,然後再給你洗澡,你要是還有什麼別的需要,你都可以跟我說。”
許清顏端起自己的飯碗,看著男人認真的講著她對他接下來的安排。
“嗯?呵,這麼乖?”
季涼城見著許清顏明顯故意的在跳開問題,他探究的伏低了頭,側頭盯著她的臉。
她的情緒轉變快的有些奇怪,這讓他突然無法準確拿捏她的心思。
“你突然這麼乖巧,我倒是有點不習慣了。”
“有什麼不習慣的?”
許清顏是有心想故作輕鬆的和男人調侃幾句,可實在沒有那個心情,她只能作罷。
她訕淡的開口反問,齒尖將米飯咬的很重。
驀地,她咬上了舌尖。
刺痛伴隨著血的腥味,即刻在她唇齒間瀰漫。【】